说着两人来到了一张极大的骰宝台边,早有十多人围在旁边下注,陈子宁看了一局后,掏出两枚银币递给男孩,道:“我懂了,你去吧。”
那个男孩高兴地接过银币,称谢而去。
陈子宁将身上的十多枚银币都掏了出来,一边用一两枚银币下注,一边以灵识透过荷官手中的骰盅观察着里面的动静,数十局后,陈子宁便能准确地知道落定的骰子点数,倒不是他有透视眼,而是他明显地探测到三粒白玉骰子里的一角装了机关,应该是灌入了某种液体,如果是没有作假的骰子,他的灵识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便掌握诀窍,但有了这么明显的座标来参考,他每次都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陈子宁开始使用金币来下注,在一次确定后,将身上五十多枚金币全部投放到十四这个点数上,等到揭开骰盅,便能得到十倍的回报。
身边的赌徒们也瞪大了双眼,他们这些多是几个铜币或银币,偶尔有一个金币便是大手笔了,五十多枚金币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赢了的话,就有五百多枚金币!这是一笔能让人失去理智的巨款,一些人望着陈子宁那稚嫩的面孔不由暗暗摇头,心想这小子输了还好,赢了的话带着这笔巨款又能走出多远?真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菜鸟。
荷官略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脸上的神情凝重了下来,缓缓地抓住骰盅,轻轻地将骰盅揭了开来。
二个四一个三,十一点!
赌徒们叹了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用婉惜、幸灾乐祸或略带怜悯的眼光望着陈子宁。
陈子宁却脸色平静,并不感到奇怪,他已经发现荷官在揭盅的那一刹那,很细微地抖了一抖,将盅底的一粒骰子滚动了一面,六变成了三,结果十四点变成了十一点,如果不是灵识的敏锐,根本无法察觉地到。
陈子宁心底也有一些佩服,这个大陆上的武者要么像武生那样真气不能外放,要么像其他武者外放出各种颜色的真气,这个荷官明显地没有使用真气,而是以千锤百炼的暗劲使骰子发生了改变。
陈子宁笑了笑,掏出一张面值五百圆的金票道:“我用金票来赌可以吧?这是十方钱庄的金票。”
十方钱庄是大陆最大的钱庄,分号开遍了大陆上的各大城市,也是信誉最好的钱庄,数千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兑现不了的金票。
那名荷官先是微笑着点头示意,待看清了金票的面值后,不由脸色一变,问道:“客官真要赌这么大的数目?”
陈子宁笑着反问道:“贵馆难道还有限制吗?”
荷官摇了摇头,将桌上的骰盅拿在手里,一阵摇晃后,定在盅底上,示意众人下注,陈子宁探知到是八点,将那张五百圆的金票放在了八点这一格里,却见周围的人群居然无一人下注,纷纷盯着那张金票或骰盅上,荷官催了一次,见无人再下注后,用右手抓住骰盅,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揭起!
数十道目光无不紧盯在那三个白色的骰子上!
八点!
两个二一个四!
真的是八点!
众人一阵哗然,“哇”的惊叫起来!一脸的惊叹,有的人甚至涨红了双脸,手舞足蹈,比自己押中了还要激动。
荷官的脸色突然苍白起来,脸上的肌肉一阵痉挛,最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明明在最后的关头有动手脚,而且十拿九稳,揭开后却是这个结果,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怎么办?输了五千枚金币,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陈子宁自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在这名荷官揭盅的那一刹那,他透出灵力,将三粒骰子牢牢地固定原位上,如果当时有人去移动这三粒骰子的话,他会发现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扳不动这三粒骰子丝毫。
陈子宁笑了笑,对荷官道:“别装死了,快付赌金吧。”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对陈子宁道:“这位先生,我们东家请你去三楼见一面。”
陈子宁哈哈一笑,道:“要见面还不容易?不过请先把金票付了,你们这么大一个赌馆,不会连这点赌金都付不起吧?”
周围正在看戏的人群不由脸色变幻,他们有的人也知道这是东虎帮开设的赌场,不敢捣乱,但若敢这么明显地赖帐,恐怕也下不了台。
中年人愣了一下,干笑道:“怎么会?这就拿来,只是金额有些大,费了点时间。”
说完招了招手,立即有一个人将一叠金票送到他的手中,中年人又递给陈子宁道:“这是五张一千圆的金票,你点收一下。”
一千圆已经是大陆各大钱庄发行的最大面值的金票了,金票所用的材料是一种特殊的皮纸,水火不浸,还有专门的编号,根本仿制不了,因此信用极佳,大额的钱财都是用金票来流通。
陈子宁略略一看,在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炙热的目光中,把五张金票收进怀中,对中年人道:“走吧,去见见你的东家。”
两人上了三楼,进了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一张大桌后面,带着一分笑意看着他。
中年人走上前,道:“七爷,人我带来了。”
这位七爷挥挥手,中年人走了出去,并将门关上了。
老者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问道:“这位小兄弟面生得紧,想必不是本地人,阁下好高明的赌技,连小胖子也吃了你的亏。”
陈子宁笑了,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我的时间不多,要想多赌两把呢。”
七爷将桌上的一张金票推了过来,笑道:“我开这家赌馆也是想讨口饭吃,可招待不了你这样的贵客,这是一张五百圆金票,请你高抬贵手。”
陈子宁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五百金币我眨一眨眼睛就能赚到了,这点钱还不值我这个价吧?”
七爷哈哈一笑,又从桌下拿出一张金票道:“好,英雄出少年!一千金币,怎么样?”
陈子宁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知道这已经是对方的底线,要是再往上敲诈,恐怕就要当场动手了,于是笑着将金票揣入怀中,转身走了出去。
等陈子宁一走出房门外,七爷沉声对身后的屏风道:“程广兄,我感觉这小子只有武士初阶的修为,你呢?”
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没错,我也是。”
七爷皱了皱眉头,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道:“你说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大胆?难道他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吗?还是他身后有人?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
说到这他不待对方回答,将牙一咬道:“不管他是谁?六千枚金币几乎是我们赌馆一两个月的收入了,一定要拿回来!保险一点,你和严刚一起跟上去,别急着动手,一定要在偏僻的地方再解决他,要干净利落,别让人瞧见。”
屏风后的人应了一声“是”后,便再也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