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不可拯救之:惊险玩偶
446800000040

第40章

“墙内秋千墙外荡,墙外行人墙内佳人笑。笑声渐闻声渐远,说是有情却被无情扰。”

远处大厅中歌妓的唱腔轻轻传来,游过沉静于黑暗中花园,送入到花园角落一座看似与世隔绝的小楼之上,小楼中有人轻轻的叹息,似是有满心的哀怨。

突然,一个黑影如幽灵般窜进了花园中偏僻静立的小楼,从小楼上的窗户跳了进来。黑影身形矫捷无比,动作连贯一气,在小楼上人还未有任何发觉的时候,已经现身在小楼之上。

黑影人落下身来才看出是一个男子,面上戴挂着一色的黑纱,将面目大多的遮挡住,只露出一双犀利似电的目光,黑影人刚刚落下鼻前突然一阵温香,不由转了头去看香处来源,却是一尊燃香鼎,此刻正在小楼中一侧轻轻的向外散着香气,黑影人再轻轻一嗅,似是很沉醉这味道,但随即又转了目光望去。

小楼很小,里面的东西也不奢贵。黑衣男子只看到一张女儿家睡卧的粉红吊纱的漆木床,一张很小的枣红色梳妆台,燃香鼎置放在梳妆台一角,此刻香气慢慢熏出,将楼中人物涂上一层淡淡朦胧的香雾,香雾尽头还有一支看去如同衣架的青色长木,独自立在小楼角落,长木上竟蹲着一只同样青色的小猴,青色小猴目光竟幽蓝如同夜中的明星,此刻正是动也不动的盯着黑衣人,黑衣人竟被这青猴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身形微滞,回望看向小楼中除了黑衣人外唯一的一人。

一个白衣如莲的小女孩,此刻正缩在床边,用慌乱的目光望向黑衣人这边,黑衣人突然开口问道,“你就是零轻蝶?”

小女孩迟疑一会儿,才慢慢点头,却并不答应。

“我是来带你走的人。”黑衣人道,猛的一个进身,就在小女孩零轻蝶眨眼的瞬间已经窜到面前,手下如电,点住了零轻蝶胸前穴道。

零轻蝶身体晃了一晃,倒在床上。黑衣人目光现出一丝不忍的神情,伸手轻轻将零轻蝶揽入自己怀中,转身就向来时的窗边纵去。可只纵到一半,黑衣人心中突然莫名的一紧,黑衣人不解的目光再在楼中打量一遍,除了一只目光似冰的青猴外再无任何可疑,可不知为什么,黑衣人心中总觉的还有什么东西不对。黑衣人微微摇头,身已在窗边,怀中零轻蝶神情看上去很害怕,可却说不出话来,更不能呼喊求救,只是一双被泪水浸湿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被零轻蝶一双清澈目光望得心中也是一虚,暗自道:来时,同伴燕老二说过,这个零家小姐多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如此看来,的确如此,她本已经很可怜,不想此刻自己竟还要再伤害她.......黑衣人咬咬牙,心中默默发誓:只有一次,只有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一定不会伤害零轻蝶!

黑衣人再不愿多望一眼自己怀里零轻蝶的目光,只将她藏在了自己怀里,取出一方白纱遮挡在零轻蝶眼前,又取出一张白色信笺留在小楼窗边,方才离开。黑衣人来到零家花园一偶,起落间,翻身而出,在黑夜中定下一个方向,急弛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黑衣人脚步停下,目光在四下里悄悄打量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可疑,终于缓缓的舒出一口气,抬手摘下面上黑纱,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庞,毫不迟疑的走入了面前一间坐落在树林深处的破落庙宇。

庙门“吱呀”被推开,很是刺耳,而庙中似乎很久未有人来,弥漫着一股怪怪潮湿腐败的味道。

黑衣人走上几步,来到庙厅中间,突然提高了声调咳嗽一声,接着缓缓道,“燕老二,出来吧。人已经被我劫来了!”

“嘿嘿!嘿嘿!”阴冷笑声从庙中佛像身后传来,接着两个身影窜了出来,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身形胖矮的男子望了望黑衣人怀里的女孩,此刻零轻蝶眼前已经被罩上了一块白纱,矮胖男子怪笑道,“嘿嘿!看来还是蒙兄弟有办法,只两三下,便将松中第一富商零有道的女儿掳了来。早知道蒙兄如此能干,我们兄弟两个早应该找蒙兄合作了。”

矮胖男子话刚落,身旁瘦高男子立即接口道:“不错,不错。老二,你也不想想人家蒙兄的家门身世,自不是咱们这两个连祖宗是谁都不知道的土匪可以比的。”

被现身而出两人称做蒙兄弟的黑衣人面色突然一暗,目光凛冽望向两人,冷冷道,“不是和你们说过,不要在零轻蝶面前提我姓名的吗?”

黑衣人面前一胖一瘦两人互相张望一眼,被称做“燕老二”的胖矮男子歪头问道,“老狗,他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瘦高男子“老狗”也是一脸茫然的摊摊手道,“对不起,我忘记了。哈哈!!不过,你究竟担心什么,她不过是个哑巴而已!”

黑衣人面色铁青,目光冷望向面前两人,刚要再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温柔声音,“你回来了。”

黑衣人听到这熟悉的语调,面上神色立即缓和下来,应道,“哦,我回来了。”

黑衣人身后出现的是一个似零轻蝶一般同样一袭白衣的女子,女子目光温柔似水,容貌似是秋水海棠般美丽娇弱,望着黑衣男子时面上一直温柔的微笑。黑衣人被她望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白衣女子走到黑衣人面前,也是望望怀里的零轻蝶,不由轻轻叹息,“她还只是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黑衣人安慰着,“放心吧,我们只为钱,只要她爹按时给了钱,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她。”

白衣女子轻轻点头,伸出手道,“把她给我,我抱着她走。”

黑衣人点点头,将零轻蝶送到了白衣女子怀里,随即回头对其他两人道,“你们别在这里惹我生气了,现在就按照预先安排好的计划,带她去那个地方,走!”

瘦胖两人此刻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跟在黑衣人和白衣女子身后先后出了庙宇,向着西方白色一片的雪山之中而去。

四个人带着昏睡中的零轻蝶赶行了整整一夜,终于在黎明来临时赶到了群山隐秘地的一座山庄,山庄前的牌匾已经褪色的几乎看不出任何字迹,燕老二望着面前山庄,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没想到曾经繁盛一时的青云山庄竟是败落成了这个样子!”

黑衣人身体一颤,当先走进了偌大山庄,后面的老狗拍拍燕老二肩膀道,“我说燕老二,还是别刺激他了。毕竟这次我们是冲钱来的,就算以前有什么过节也就算了吧。”

燕老二冷哼一声,不理会身旁的老友公孙老狗,望着渐渐走远,有些落寞的黑衣人背影,面上神情却更加刻薄残酷。

黑衣人在山庄中驾轻就熟,绕过几个落满黄叶和灰尘的走廊庭院,走进了山庄大厅,只是大厅中已经空无一物,给人一种萧索感觉。黑衣人迟疑下,目光落在大厅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随即从白衣女子怀里接过零轻蝶,道,“你在这里等下,我去把她安置好。”

白衣女子望着黑衣人,目光中全是痛惜,点点头,停在了原地。

后面的燕老二和老狗已经赶来,望着黑衣人走进了大厅旁的一间偏室,偏室中同样空荡无物,只有靠在墙角处有一张破旧不堪的大床,周围都是冰冷的墙壁,没有窗户,但在一面墙壁的高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天窗,有微弱的日光透射进来。黑衣人将零轻蝶平放在大床上,又拉过床上一张薄被盖在零轻蝶身上,这才转身走出偏室,顺手将偏室外面的门锁了起来。

大厅中的三人望着黑衣人做完一切。燕老二道,“她爹什么时候交钱?”

黑衣人淡漠的目光望望燕老二,迟疑下道,“我给零有道留的是两天时间,后天正午他就会把钱准备好,到我们规定的地方交钱。”

老二点头,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将手中偏室的钥匙递给他,“从现在前,我们三人轮流守着零轻蝶,不能让她逃离青云山庄。”

黑衣人说完向厅外走去,旁边的白衣女子也随着离开。燕老二瞥瞥手中钥匙,冷笑道,“十年前,我燕老二第一次进入江湖的时候,特意准备了礼物去探望青云山庄的庄主蒙青云和他的儿子蒙方,没想到,竟被蒙方一盆冷水泼出了青云山庄!就是这一盆冷水,令我被江湖中人所耻笑,无法在白道中立足,最终只能陷身进了黑道,成了匪人!这一切都是拜蒙方和青云山庄所赐!”燕老二突又变了声调,怪里怪气道,“但令我更想不到是,五年后我燕老二竟是踩在了它青云山庄的土地上,而蒙方此刻竟是变成了同我一样的强盗!哼,哼!可谓是天不薄我,终于让我有了机会报仇!”

燕老二身旁的公孙老狗走上一步,小声道,“老二,你不会是想等这笔买卖结束后,宰了蒙方这小子吧!”

“宰了他,岂非太便宜他了!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燕老二冷冷道。

清晨风过,令人面上一冷,精神也为之一震!蒙方一袭黑衣立在自小玩闹的青云山庄的亭园旁,望着满目的颓败,不由摇头叹息。

突然身后一只温暖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抚摩上蒙方冰冷的面颊,一个声音柔声道,“蒙方,对不起,一切都为了我。爹欠了黑道一大笔钱,才令你做起了掳人勒索的事情,是我不好,就像是伯父所说的那样,我的确是祸水。”

蒙方心里一疼,回身将白衣女子搂在自己怀里,笑道,“染儿,你胡说什么。你才不是祸水,你是我心中最透明,最纯洁,也最美丽的雪水。”

白衣女子染儿轻轻在蒙方怀里摇头,“可你都是为了我才沦落黑道,做了这不光彩的事情。”染儿目光开始湿润,“其实,我也不想你做这样的事情,可他是我爹,我不能不救他。若是没有钱,他会被那些人抓去杀死.....”

蒙方笑道,“你也说了。他是你爹,也就和我爹一样,我若不救他,你还能指望谁救他?如果除了我之外,你还敢指望别人,看我饶不饶你!”蒙方说着,用手去钩染儿小巧的鼻子。

染儿被逗的笑了,蒙方重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目光望着庭院中的落叶,“等这次事情完了以后,把钱还给他们。我就带着你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们再也不分离!”

染儿在蒙方怀里听着,雪白面色羞红一片,但眼中却全是幸福满足的目光,一闪一闪,似已经在憧憬如蒙方所的那么一天,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该会是多么的幸福!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是一天过去了。天色已暗,到了晚饭的时间,而晚饭是染儿一个人准备的,端上来时,公孙老狗已经是目中放光,抢过一双筷子就要夹菜,却被旁边的燕老二拦住,燕老二冷笑点头,“薛姑娘的确好手艺。”说着,燕老二放下染儿递过来的筷子,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双银色筷子,轻轻在每个菜里面挑了一挑,这才满意道,“每一道菜都是恰到火候,很好,很好!”

旁边公孙老狗自是知道燕老二是在试菜,看里面是否有毒,此刻老二已说话了,说明菜中无事。公孙老狗当即狼吞虎咽起来,虽然公孙老狗是又高又瘦可吃的东西真不少,一眨眼工夫,四碗米饭还有两盘菜已经被他一人吃光,可看样子他还没吃饱,又去抢旁边燕老二面前的菜了。

染儿看着别人喜欢吃自己的菜,自是高兴,微笑道,“你慢慢吃,后面还有。”

与公孙老狗不同,一旁矮胖的燕老二吃起东西来却像是燕子啄食一样,只吃一点,完全和他的身形样子不成比例。燕老二望一眼染儿来时方向,问道,“对了,蒙方怎么不来吃?”

“哦?”染儿迟疑下道,“我和他已经在后面吃了。”

染儿说完,将公孙老狗吃完的碗筷收拾一下,端起一碗事先准备好的饭菜,道,“燕大哥,我要给零轻蝶送饭。”

“嗯,好。”燕老二从自己怀里抽出钥匙打开偏室门,让染儿进去,染儿走进偏室,房间内光线很昏暗,除了远处墙壁上的天窗中落下的些许光线外,整间屋子都是一片黑暗,染儿望着此刻站在天窗下,紧靠住冰冷墙壁的零轻蝶,心中自是一阵难过,都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女孩才会遭受与家   人分离的痛苦。

染儿轻声道,“轻蝶,来吃饭吧。”

天窗下的零轻蝶此刻面上还是蒙着一方白纱,双手也被缚着,望着白衣女子染儿突然笑了笑。

染儿将饭菜放在房间一角,望着立在黑暗中无比孤独可怜的小人儿,不由难过道,“你害怕 吗?”

零轻蝶慢慢点头,笑容不见,肩膀轻轻颤抖,似在哭泣。

染儿看见零轻蝶哭泣,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却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染儿感觉周围冰冷难耐,不由关心道,“轻蝶,你冷不冷?”

零轻蝶愣了一下,又点点头。

“那姐姐晚上给你送盏灯来,你靠在灯前,就不会冷了。”染儿又看见床上单薄的被子,“还有被子,我给去取一床厚些的来。”

染儿转身想走,零轻蝶突然走过来拉住了她,白纱下零轻蝶身体颤抖不停,想要哭却又无法出声,染儿望着可怜的零轻蝶,眼圈也是不自觉的红了,哽咽着道,“对不起,轻蝶。就这两天你不能回家,等过了这两天,我一定安全送你回去!”

染儿泪水再也忍不住,甩头跑出了偏室。

一直暗暗藏在偏室外窥视的燕老二听着暗室中染儿说话,冷冷一笑,待染儿走远,重重的将门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