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阴山二鬼的呼噜声隔着木墙传到屋里。元宝坐起，看了一眼旁边的紫云英，她已经睡熟了。她心里挂着事，所以睡觉之前对紫云英刻意的聊天没怎么回应。她穿好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雪已经停了，越发的冷。元宝裹了裹衣服抖抖索索的走到湖边。
“过来。”白落潇没有回头，他坐在湖边的已经清理过了大石头上朝后招了招手。
元宝跳上石头，窝在他的怀里坐下，突然感觉就不冷了，他就像个火炉似的将她整个的包了住。
这一切都好像很自然，自然到连白落潇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将外衣解开将她裹在自己的怀里。“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问。
呼吸打在元宝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酒味。
“早就听见了。”她道。
“想知道他们的故事？”他又问。
元宝点点头。“其实是想知道你的事，你夺血蟾蜍是为了小蝌蚪吗？”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味，目光看着前方的透着银光的白雪，一直的看到了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才是最好的，于是便从慕城山下的那个被人遗弃的孤儿说起。他说起他的师父，那个武功盖世又德高望重的白胡子老人。说他最爱的便是紫云英酿的酒，每每都能大醉的如同一个孩子。
他说起他的师妹。那个天真无邪，又异常贪玩的小丫头。照顾他们这些师兄生活起居的同时总会想方设法的整的他们哭笑不得。
那些日子曾是他最为干净，也最开心的日子。刻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说起了师父最为失败的寿宴，说起了他的恨，他的懊恼，他的愧疚还有他期待做的弥补。
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一直的看着对岸的雪。元宝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但是她知道他在难过，因为他抱着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到让她不能呼吸了。
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因为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甚至不知道绝望，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理解。
可是她的心在疼，因为他经历过的事她无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