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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热钱流动—哪里是价值洼地 (1)

热钱如蝗虫,来去一阵风。当中国市场的庄家远比周围市场更为饱满之时,蝗虫奋不顾身地冲破一道道封锁线栖身中国,而当有新的价值洼地时,又义无反顾的狂奔而去……

热钱(Hot Money),又称游资(Refugee Capital),或叫投机性短期资本,指为追求最高报酬及最低风险而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迅速流动的短期投机性资金。它的最大特点就是短期、套利和投机。国际间短期资金的投机性移动是为了逃避政治风险,追求汇率变动、重要商品价格变动或国际有价证券价格变动的利益。热钱在市场活动中无处不在:石油、股市、楼市、粮市……任何大宗商品价格的涨跌都与热钱脱不了干系。热钱是市场中一只看不见的手,而这只手的力量是巨大的,2008年油价的大起大落,全球股市的巨大动荡都与这只市场中的“黑手“有着密切的关系。近几年,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速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大量游资的进入,而2008年随着全球经济的动荡,游资撤离使得中国股市和楼市泡沫破灭,中国开始感受到“热”钱带来的“寒”意。对于2008年那些被中国大陆股市楼市搞得痛不欲生,“财产性收入”都变成“财产性损失”的老百姓来说,很多人都认为,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一个叫做“热钱”的怪兽。

【热点跟踪】“热钱”搞乱中国?

有关热钱的微妙变化时刻牵动着市场与监管层的神经。官方数据显示,中国1月底的外汇储备为1.5298万亿美元,1月新增外汇储备为616亿美元。2月末外汇储备达到了1.6471万亿美元,新增外汇储备573亿美元。而3月末,国家外汇储备余额1.6822万亿美元,同比增长36.94%。

中国商务部此前公布的数据显示,2月份实际使用外资69.28亿美元,同比藏长38.31%。一季度,中国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274亿美元,同比增长61.3%。而中国2月份贸易盈余为85.55亿美元,3月份贸易盈余134亿美元。一季度FDI(实际外商直接投资)出乎意料的巨额增幅,使有关部门对热钱涌入的关注再度升温。

2007年11月FDI超过了月均55亿美元的水平,达到76.79亿美元;12月份FDI达到130.94亿美元,增幅为45.9%;2008年1月份,实际使用外资金额达 112亿美元,同比增长109.78%。而人民币在2007年10月份之前还在以不足5%的年率缓慢升值,此后却开始显著加速升值,FDI大增和人民币升值加速同步的现象似乎显得十分巧合。

分析2007年,FDl分项数据会发现,1~11月,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金额328亿美元,比2006年同期下降了5%;而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则达到262亿美元,同比增长了58%。制造业利用外资下降,服务业则增速加快,这很可能反映了热钱运作的特点——制造业的固定资产投资会加大游资变现难度,而服务业则相对容易得多。而同期中、西部地区实际使用外资分别增长31%和62%,均高于东部地区的同比增长幅度,这很可能是因为中西部官员对外资进入的更强烈愿望和税收优惠对热钱造成了巨大的吸引。

在研究发现,热钱通过FDI进入是最安全的,其次才是虚假贸易,地下钱庄的安全性比较差。事实上,不合理的激励机制使地方政府的政策与央行资本管制的努力相冲突。

当地方政府在招商引资压力下为各种外来资金提供“绿色通道”的情况下,资本管制的努力显得相形见绌。这反映了意图以严格的资本控制来阻断热钱流入,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热钱涌入中国,已经是不可回避的现实。有人估计实际的热钱规模可能在350亿至400亿美元之间。而估计显然都不能对那些通过各种渠道暗中潜入中国股市、楼市的规模庞大的热钱做出合理的解释。

那么到底,中国的热钱有多少?

热钱估摸有7000——8800亿美元?

在2005年7月人民币汇改之后,市场对人民币的升值预期更加强烈,热钱更加呈放量流入的态势。但由于热钱总是以贸易、服务贸易、外商投资、外债、侨汇或其他个人外汇名义汇入,加上非正常资金总是与正常资金混合在一起,投机性资金、趋利避险型资金总是夹杂在商业往来和个人收支之中,因此,要完全分辨出热钱、确认其规模,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对此,我们只能采取粗略计算的办法。

最简单的算法,是根据外汇储备的超常增量来推断出过去几年沉淀下来的热钱规模。在1998-2002年,由于中国坚定地对外承诺,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因此,这段时间外汇储备的增长相对比较平稳,年均增幅为15.7%。假设2003年初至2008年3月底,中国宏观经济基本状况好于前五年,外贸出口较以前强劲,外汇储备合理的年均增长速度应该在25%以下(比前五年快了9.3个百分点)。以25%的年升幅计算,中国外汇储备余额到2008年3月底应为9089亿美元。但实际上,由于从2003年开始,美国有关政府部门、某些议员以及国际投资银行的诸多的经济分析师,就一直表示人民币应该大幅升值,加上当时的人民币贷款利率比美元利率高出3至4厘,2005年7月之后中国又推行了表面浮动、实质升值的汇率政策。因此,人民币升值预期一直非常强烈,由此吸引了大量热钱流入中国,导致外汇储备迅速、放量增长。到今年3月底,外汇储备已累增至16,839亿美元,比正常情况净多出7750亿美元。该超额部分大致上就是投机和趋利性资金之和,我们可以把它们叫做热钱或异常流入的资金。

市场估计2003年初至2008年3月间流入并沉淀下来的热钱规模大约在6500亿-8000亿美元之间,到5月底其规模大约在7000亿-8800亿美元之间。这样的规模对中国的货币投放,对流动性和银行贷款,对通胀、资产价格、固定资产投资和宏观经济的影响都应该是相当大的,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

“热钱”藏在什么地方?

热钱到底潜藏在哪个角落?金融机构及专家们认为,在中国的“热钱”很大一部分流入了房地产业,并且每年“热钱”的流入量以及进入楼市的比例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其次就是流向股市。还有分析称,资本从没有投资前景的楼市与股市退出后,将进入粮食领域。如果大量的资本进入,粮食价格也会失控。此外,因为中美利差较大和人民币的升值预期,“热钱”可能就趴在国内银行的账面上,还有就是通过地下钱庄流入民间借贷市场。通过银行存款持有人民币,“热钱”至少可以获得人民币升值的收益和利差。如果以去年人民币10%升值的幅度计算,至少有12%的无风险收益率。

而事实上,热钱更多的通过贸易的手段进入中国。由于国际资本预期人民币升值,以及中美、中日利差倒挂,混入贸易中的境外资金这几年一直有流入,但由于混入贸易的热钱表面上是合法的,其总量和流入渠道难以监控和统计。

热钱混杂在顺差中流入境内,主要是通过企业高报出口价格,低报进口价格造成的。热钱要流出,则是相反,低报出口价格,高报进口价格。此外,也有企业虚报出口项目,以国际贸易中的“预付款”手法,使热钱混入贸易项目中流入境内。

2007年一季度的异常放量与当时的外贸顺差迭创新高的相对应关系,从一个侧面显示出或有部分热钱通过贸易渠道涌人证券市场。但从同年第四季度以来,受内外环境变化的影响,贸易顺差连续回落。这也引发热钱通过经常贸易项目大规模撤退的担心。自去年下半年以来,跨国金融机构利润持续下滑,多只投资基金因亏损而被迫清盘。美国金融市场流动性的紧张以及保证金交易的制度安排都对国际热钱的集中撤离创造了条件。

也有观点表示,贸易顺差回落不能证明热钱正在逃离。“顺差回落一方面反映外部市场需求不足,另一方面也与国内外贸调控政策有关。中国出口导向战略的转型,中国制造业面临的重组都是可能造成顺差四落的重要因素。

【深层解析】中国经济大好引发热钱青睐

一直以来,热钱流入中国的速度可以用汹涌来形容。社科院的一份报告,更是计算出进入中国的热钱有1.75万亿美元之巨。

然而,对于这么多的热钱进入中国,我们有理由怀疑,人民币汇率真的有那么多的套利空间吗?据有关研究表示,澳大利亚和巴西存在着比人民币更容易套利的空间,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热钱大规模流入的痕迹。 

对比澳元和人民币升值幅度,可以看出,根据Bloomberg的数据,2007年,澳元对美元的升值幅度是10.86%,巴西雷亚尔对美元升值达20.18%,而与此同时,人民币仅对美元升了6.87%。而截至2008年9月,澳元由于次贷危机影响而走弱-2.33%,但是巴西雷亚尔对美元升值仍然强劲,今年至今的升幅达到8.89%,仍然高于人民币的7.01%。放弃两位数的升值幅度而选择人民币一位数的升值幅度,这不符合热钱的“智商”。 

然后,比较一下两种货币利率倒挂的情况。美国目前的联邦基准利率是2%,中国央行的利率是4.14%,忽略任何交易成本,利差之间倒挂了2.14%。这个2.14%就是被媒体拿来解释热钱逐利的微小空间。而在澳大利亚和巴西的央行网站上分别看到,目前,澳大利亚的一年期利率为7.25%,巴西的基准利率为13%。相应的,澳大利亚利率与美国倒挂了5.25%,巴西则倒挂了11%。 

为什么热钱会来中国追逐2.14%这个小的可怜的套利空间,而放弃追逐5.25%、11%呢?热钱为什么“相中”中国?专家分析认为,中美“利差倒挂”以及人民币升值带来的套利和套汇加剧了海外短期资金入境规模。仅套利和套汇,就可让热钱收益超过至少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