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最近犯了什么煞星,居然出车祸了。莫非说人长的丑真是有罪?出门都会被车撞?最好希望这小子就是大雁南归,黄河入海,总之就是死翘翘得了,不然我真觉得于丽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后山到学校教学区大门口不是很远,而且我在菲儿的召唤下,三两分钟就跑到了校门口。见我远远的奔向她,菲儿也不理我,转身朝门外的公交站台走去。看来还是需要对菲儿进行一下“心理攻势”,不然她再来一个消失半年,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终于追上菲儿,把她拉入怀中,我刚想解释,菲儿却轻轻推开我,说道:“公共场合,注意形象。现在我不想听你解释,回去家法伺候。”
听闻菲儿如此“玩笑”的口气,我的心也就放下了,看来菲儿不是真的生我的气,只是看见刚刚小张和我的动作,心里不舒服罢了。按照原计划,趁着这秋高气爽的天气,晚上请菲儿吃点串串香,看一部电影,送上一朵花,相信也就没事啦。
女孩子就应该好好的用心哄的,虽然不说是用需要花言巧语去骗,但是真心和浪漫是必不可少的。
原以为菲儿暂时不想理我了呢,谁知才上车,她就开始和我说起一个事来。
“小白,昨晚下自习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哼,昨晚就回来上自习了,都不告诉我,不让我去陪陪你。”我嗔怒道。
“菲儿打算考六级啊,当然要专心一点咯,有你在我怎么看书啊。”奇怪了,这小妮子今天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呢?
“呵呵,是应该好好看书准备考试呢。”说到这个英语六级,不,是四级,我还没有过,这可是我的一块心病啊。还好现在大学毕业已经不用四级卡学位证了,否则我这种英语白痴直接毕不了业。
我问道:“对了,你刚刚说昨晚遇到什么事情?”
“我十一点下自习了,学校四食堂居然还开着灯,而且好像还有很多人在上面似地。当时就我和一室友,我们就没有敢上去看。”菲儿吐吐舌头,继续说道:“其实菲儿已经回来好几天的,每天下自习都可以看着这样的事。”
现在才刚刚开学,理论上来讲学校食堂不应该开到十一点,它的正常营业时间只是到晚上九点左右,菲儿说的这个事情的确有点奇怪。而且,更奇怪的,就是菲儿还说当时食堂里还有很多人?莫非是聚餐?但是那么晚了,谁还会在食堂里吃饭打闹呢?
而且,如果说是聚餐的话,一定会喝酒,一大群人从正常的晚饭时间喝到十一点,除去几个特别非人类的精神、酒量异常者外,其余人已经再没有力气再闹腾了,这个我很有经验。想当年,我小白就是属于最后闹腾不动的那些人,
虽然这个事情很不寻常,车上我也和菲儿说了,今晚去实地考察一番,不过也只是我和菲儿在公交车上的随意闲聊,谁也不会当真。车上我们还聊了其他一些事情,到下车时,这件事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也如菲儿所说,车上我们并没有谈论刚刚学校后山发生的事情,毕竟这事有点玄乎,还是回学校再说。
到了目的地,昆明最出名的骨科四十三医院,也就是成都军区昆明总医院。既然郑海雁这小子都被送到了这里,至少已经说明他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否则也不用来这家骨科特牛的医院了。
想到这里,我又坏坏的想,郑海雁啊郑海雁,不是哥诅咒你,既然你都出车祸到了这里,干脆就直接走了得了,否则落下一个终身残疾,你这年纪轻轻的,以后怎么活呢?
转念再想,万一郑海雁这小子死不了,只是落了个残疾,那么,于丽是否还会守着他呢?现在的大学爱情还是很现实的,哪个花季少女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傻傻地把自己托付给一个残疾人吧。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或者说我真是乌鸦嘴。等我和菲儿来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医生推着一张盖了白布的小车,从于丽站着的门口出来。看见于丽哭的雨带梨花,我就知道自己那个罪恶的小想法被证实,郑海雁真的死了。
看到医院如此迅速就宣判了郑海雁的死刑,可见这小子当时一个伤得很重。阿门,逝者已矣,我还是祝福他在地狱过的好一点。对不住了,天堂里,人家是不收丑八怪和猥琐男的。
“菲儿姐,海雁死得很冤枉。”
眼见郑海雁的尸体被缓缓退走,于丽已经没有追过去的勇气。车祸发生的很突然,郑海雁尚在省外的父母只是知道了儿子离去的噩耗,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孩子的最后一眼。
看到我们来了,于丽虚脱一般躺在菲儿怀里,说道:“菲儿姐,海雁真的死得很冤枉,他不该死的。”
“怎么回事?刚刚电话里我只听你说海雁出事了,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说完,菲儿很怨恨地看我一眼,似乎在责怪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没有及时赶到这里。可是,这事的确不能怪我啊,谁知道这些从地狱坟场出来的英烈亡魂,居然还有干扰电波的能力(不过,貌似紫韩那厮也有这本事,这似乎是鬼物的天赋)。而且,哪怕我们及时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又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小子早走早投胎吧。
“今天下午,本来海雁是陪我去南屏街玩的,可是,我们走到小西门立交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了冲出了一个女人,把海雁推到了迎面开来的公交车轮下。”于丽的眼里满是惊恐,继续说道:“那女的,不是人!”
“她是鬼!”于丽惊叫道。
于丽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她是受惊过度,神志不清,所以无论之后她如何声泪俱下地讲述今天的恐怖,我都只是充当一名老实的听众。
于丽说道:“菲儿姐,今天下午我们本来在好好的逛街,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女人,把海雁推到了迎面开来的公交车轮下,呜呜……公交车从海雁身上压过去,我仿佛听见了他骨头碎裂的声音,呜呜……可是,奇怪的是,我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那杀人凶手行凶后,竟然化作飞灰,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也许事情发生的太快,你一着急没有看清那女人跑哪里去了?”菲儿小心地组织着词汇,缓缓说道,生怕哪里说错一个字,又触碰于丽血淋淋的伤口。
“不会的,菲儿姐,于丽没有看错。那时海雁说到一件兴奋的事情,跑在我前面兴奋的比划着,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冲了出来,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出现的,当时我们还没有到公交站台,前面本来是没有人的,可是,这个女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狠狠地把海雁推倒在地,紧接着,这个女人又像出现时一样,在我面前消失了……可是,呜呜……海雁他……呜呜……”
于丽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虽然其中夹杂着阵阵哭声,不过表达起来还算清晰,我更加怀疑这不过是她自己杜撰的故事而已。
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说一个人在描述一个突发场景时,如果表达不清,语序混乱,那么,说明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寻常人的大脑在处理这种突发事件时,大脑处于半短路状态,很难做到和平常一样正常地思考;但是,如果一个人在说谎,那么,他的表达将很清晰,条理清楚,因为他所说的话,都是已经经过加工,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不可以说,表达起来,自然很清晰明白。
现在看于丽的表现,我越发怀疑,于丽是在说谎,为了掩盖什么事情。
菲儿安慰了于丽几句,于丽接着说道:“可是,奇怪的是,当时我们身边人不多,却也有不少人,海雁出事后,他们却在议论,说是海雁自己发神经,跑出去给车撞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真的出现过啊,推倒海雁的那一刻,她还回头看了我一样,她那血色的眼睛,苍白的脸色,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人,是鬼!”
说到这里,于丽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们也就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只是劝劝于丽节哀顺变,莫要太伤心,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更好地活下去,这样才能让九泉之下的逝者安息,云云。
不过,我心里却在坏坏地想:“于丽啊,其实海雁走了很好啊,你也就不用再陪在这个龌龊的男人身边啦,世界上好男人虽然不多,像我这么好的也不少啊,苦海难渡,回头是岸,祝你早日找到一个更好的。”
当然,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想想,怎么能说出来,否则单是菲儿就会把我吃了。
在医院办好相关的手续,已经接近傍晚,海雁的父母居然已经赶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从省外赶来云南,一定是坐飞机来的,孩子就是父母心头的一块肉,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人父母,自然要会尽最快的速度赶来。
只是,正如我不喜欢郑海雁一般,我也不喜欢他的父母。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说得一点不错。不说他们那一身珠光宝气,十足暴发户的摸样,光是看他们来到医院那飞扬跋扈的表情,我心里就很不爽。而且,他们虽是迅速地赶来了,我却未从他们脸上看到过多的丧子之痛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