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哭过一阵,才伸袖抹泪,又道:“却在此时,令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得事发生了,天空中忽的出现了一个人身,全身一片血红,也没有双腿,模模糊糊的,既像人又不像人,体型极为巨大,只听他开口道:‘吾乃血神,今日降临此地将会给你们带来永远的风调雨顺,神魔不侵,你们将会永远过上幸福的生活。但你们须得给我建一个祭台,每年的五月十五给拿一百个十八岁的女子来给我献祭。’我们听了,大是骇然,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从来都是风调雨顺,人民自得其乐,哪里需要他照料。于是纷纷谢绝,可谁知那血神突然大怒,声音有如雷震:‘尔等区区凡人,竟敢违抗本神的命令!不知死活!’说着从口中喷出一道浓烟,数百人被那黑烟熏中,顿时哀号倒地,脸肌抽搐,神情极为痛苦,惨叫半响才死。我们见了,自是吓的魂飞天外,镇中之人纷纷拔足飞奔,可眼见便要奔出镇外,忽的全被一堵气墙堵住,任我们想出何等方法,也无法破壁而出。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那血神担心我们逃走,早在碧水镇外围设了结界,已我们凡人之力,根本就出不去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
陆昕宇面色沉冷,接口道:“你们才不得不答应那妖怪的要求,每年五月十五给他一百名十八岁的女子活生生的祭供。”村名面现痛苦,点了点头。过了半响又叹道:“可即便这样又如何呢?那妖怪不仅没能带给我们快乐的生活,反而众多民众因为吸收了这漫天的妖气,得了瘟疫,传染下去死了便死了几万人啊。”说着泪如雨下,“我们这碧水镇本来人烟稠密,有几十万人口,可自从那妖怪来了之后,因为空气受到污染,人畜每年死伤极多,到如今,整个碧水镇不过只有几千人户了,到处是残垣断壁,只怕再过几年,我们碧水镇的人便全部灭绝了!”
方昊远猛然醒悟,惊道:“我明白了,师姐今年正好十八岁,因为村中人口已少,根本满足不了那怪物,所以才将师姐抓了去,来为它献祭。”一名村民道:“你们果然是来救人的,昨日我见那三名血神使者抓了一个极为美貌的少女,并非是本村人,想必便是你们要救的人吧?”
方昊远大喜,忙到:“正是,不知他们我师姐抓到哪里去了?你们可否带我们前去,至于那个血神,我们众人合力将他消灭便是。”话音未落,便听后方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好大的口气!”方昊远心中一怒,向发声处看去,却见人群闪开,走出一名青衣男子。
三人向那男子看去,见他约莫二十来岁,脸上精气四射,与其他村名绝不一样。只见他俊目在三人脸上一扫,微微惊讶,开口道:“你们是修仙之人?”方昊远高声道:“正是,刚才便是阁下嘲笑与我?”
青衣男子口吻平静:“你们即便身怀仙术,但也绝不是血神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去吧,免得丢了性命。”方昊远冷笑道:“你怎知我们便不是血神的对手,他设的结界都被我们破了。哼!你未免太小瞧人了吧?”青衣男子听了此话一怔,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眼,目光停留在了陆昕宇身上,脸上神色忽转恭敬,拱手道:“莫非结界是被这位公子破的?”陆昕宇淡然笑道:“是我没错,但我不过用内力逼破了一个洞口,很快便愈合了。依我看,想要完全破除锁在碧水镇的这层壁障,非得将血神击倒不可,只需血神法力消失,结界自然破了。”
青衣男子道:“在下南希诚,是本镇的镇长,刚才误以为诸位只是寻常的修仙道士,因此好意相劝你们离去,这次近身相见,才发现原来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既然诸位有意除魔,便同去舍下相商吧。”当先引路。陆昕宇拱手道:“那叨扰了。”跟随而行。
方昊远和谷枫跟在后面,冷哼道:“这下知道我们厉害了?”谷枫用手肘轻捅了他一下,笑道:“哎,别人是看在陆大哥厉害,而不是你,你可别想错了。”方昊远最受不得他挤兑,涨的面红脖子粗,怒道:“那有怎样,我的武功至少比你高,别人看不起我,更看不起你!”谷枫一脸好笑,摆手道:“拜托,我何时说过我的武功不如你了,我只是看在雨婷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罢了。”
方昊远冷笑道:“好啊,则时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在此地比上一场,看看究竟是你不如我还是我不如你!”拔剑出鞘,站在一旁。谷枫笑着摇头,道:“孩子气,我岂能跟你这般没长大的孩子动手,你要说我比你弱便说吧,我不介意。”转身便走。方昊远怒道:“你这没胆的懦夫,还想获得我师姐的芳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滚蛋,别做你的白日大梦了!”
谷枫先前一直手拿折扇,一脸春风。听了这句脸色陡变,脸色涨的铁青,倏地回过头来,盯着方昊远,锐利如刀,口气如寒风般冰冷:“你有种再说一遍?”陆昕宇同南希诚走在最前面,正互相说话,眼见两人越闹越僵,忙上前阻止,说道:“大家都是同伴,何必搞得如此剑拔弩张,昊远,刚才是你的错,说的话未免太难听了!”
其实方昊远见谷枫满脸怒气的样子,也觉说话有点过,但他性子高傲,从不向对方服输,只是冷哼一声,却不回话。陆昕宇见状虽有不满,但也不好在说,只得对谷枫道:“谷兄,这孩子年纪尚小,说话全凭情绪,还望你不要在意。”谷枫笑道:“陆大哥何须如此说,我早已说过,他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两人说着携步而行,陆昕宇心下暗赞:“此人气度风雅倒也令人佩服。哎,可惜昊远从小便被天尊道长和雨婷惯坏了,才变的如此蛮横。”方昊远见两人不理自己,径自走了,气的直跺脚,想道:“当今天下,唯有师父师姐对我好,我拼了命也要把师姐救出来!”气呼呼的跟上。
四人穿屋绕林,所见之处残垣断壁布满眼前,哀号哭声一路不绝于耳。南希诚脸色伤痛,叹道:“这一切全是那妖孽造成的,他设下的屏障散发出的无形妖气一旦被吸入人体,抵抗力差的便会立染疾病,暴毙而亡,抵抗力强的也会渐渐得上各种怪病,难以医治。那妖怪自从来了之后,我们碧水镇的人过的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
谷枫叹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全起反抗,或还有一线生机,也总比等死强。”南希诚苦笑道:“我们何成没有反抗过,四十年前,我们民众眼见自己亲人死的死,伤的伤,情知如此下去,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于是二十多万人口,个个拿起武器便要与血神拼个死活。可当我们赶到血神祭坛时,却见那血神漂浮在空中,我们又如何够得着,只见他从口中喷出一道浓浓的黑烟,遮天盖地般,村名一被吸入,纷纷惨叫,暴毙而亡,民众吓的魂飞魄散,纷纷逃跑,但也死了几万人啊!自那次一役,众人再不敢反抗,那妖怪说道,若我们每年五月十五集不齐一百名十八岁女子的话,也是这个下场。我们当真是敢怒不敢言啊!”说着连声叹气。
陆昕宇说道:“南兄,我感到你全身灵力极强,似乎不是凡人啊?”南希诚苦笑道:“我这身灵力是家传的,我祖祖辈辈都有,可是我能力有限,连那妖孽的结界都击不破,又有何用呢?”陆昕宇正色道:“南兄何出此言?南兄的这身灵力之强,实乃我生平仅见,只需将其激发出来,威力绝对非同小可!”
南希诚道:“多谢夸奖,小弟谨记。”一路走走说说,已来到南希诚住处,四人进屋坐下,方昊远坐在最边上,依旧气呼呼的。陆昕宇笑道:“昊远,怎么?你气还没消么?”方昊远撇嘴道:“陆大哥你别管我,我哪有气?”陆昕宇笑笑,道:“胡闹。”却在此时,隐隐听得后屋传来一阵吵闹哭声:“我不去,我不要去献祭!”声音娇柔,是个年轻女子所发。又听另外两名女子劝道:“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镇上的人都是这个样,只要满了十八岁,都是这个下场啊,等我们明年满了十八岁,同样也是这一出啊!镇长吩咐过了,必须将你关在这里,实在对不住了!”
南希诚不等众人问话,已开口说道:“关在后屋中的女子是我妹子,过了今天,她便会被血神使者带走,用来活祭。”谷枫道:“既然我们到此,那此时便可免了,我们先打倒那血神使者,再去找血神算账!”南希诚侧头想了一会,道:“我倒有一计,今天就先让那血神使者将我妹子带去,暂不跟那血神正面为敌,等献祭的那天,我们在乘势偷袭,杀它一个措手不及!”
方昊远哼声道:“你也不怕这段时间你妹子会有危险吗?”南希诚道:“诸位有所不知,这段时间献祭的女子虽会被血神使者带走,但直到每年十五献祭那天,都会是完好无损的,绝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听说是那血神要保持女子精气完整,所以才有此意。”陆昕宇疑惑道:“却不知那妖怪为何每年要让你们用一百名十八岁的少女献祭,这对它到底有何好处?”南希诚摇头道:“这便无人知道了。”
陆昕宇沉吟道:“五月十五献祭,今天才五号,那就是说还有十天那献祭的姑娘都会是安全的了。如若我乘坐青鸾赶回仙霞派,一来一回最多不过五天,时间绝对来得及。”谷枫忽的拍手笑道:“有了,我看不如陆大哥先带着这三件法器先回仙霞派,一呢即便我们不敌血神也可保存这三件至宝,不至于耽误拯救玉阳城的人,二来也可找些帮手,这样我们胜算便大增了!”
陆昕宇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说实话,我对我们四人联手是否能战胜那妖孽也是倏无把握,倘若我回到仙霞派叫上派中几名长老及我的几名师兄弟的话,那便万物一失了。”谷枫面色一喜,叫道:“那还说什么?陆大哥这便动身吧,我们在此等你携援军到来!”陆昕宇点点头,向方昊远道:“昊远,你觉得此法如何?若我不在这里,倘若遇上变故,怕你们难以应付?”
方昊远道:“陆大哥你放心去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贸然动手的。”陆昕宇“嗯”了声,放下心来。走出门来,跃在青鸾背上,看着躺在另一头,依旧昏迷不醒的凌逐天,心道:“也把他送回去吧。”向三人挥手送别,带着三件除戾法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