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神州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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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悲痛欲绝

几人这时不出手已是不行,纷纷御气为圈,将众银枪纷纷挡在两丈开外,进不得身。数万修罗战将呼喝而上,便要向在场众人完全包围压落。方韩几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见如此人山人海,个个不顾性命般的向自己杀来,也不禁有些心紧。

欧阳云天眼见势危,当即立断喝道:“大家快走!”一股劲风拖住徐美莲和梦梵,向上直飞而去。方韩九人也只倘若被修罗战士四面围定,不伤人定是难以脱身,于是也跟着向天空跃起,一下子笔直冲了数丈。

徐美莲飞在天空,原以为丈夫定也会随后跟来,谁知竟没见到他的身影,不由大是心中慌急,在空中定住身形,向下看去,顿时脸色惨白,大吃一惊。原来欧阳云天带将所有人都护送上了天空之后,并没有向天空跃去,反而是伫立在原地,并无逃避之意。

徐美莲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只惊得魂飞魄散,慌忙冲下,痛哭叫道:“相公,快走啊!”梦梵在她上空,眼见母亲呼叫着冲下,也忙跟着冲下。

欧阳云天对他们的呼叫闻之不闻,双眼扫视修罗群众,生平在修罗界的种种事迹浮现在脑低,忽然之间大喝一声,狂笑道:“你们想要取我性命,不必麻烦大动干戈,我成全你们便是!”说着又是几声震天大笑,在笑声中忽的伸开双臂,气贯与胸,猛的从中喷射出来,带起自身鲜血,射了一道血雨,竟是自尽而亡。

徐美莲在空中看得清清切切,可相差了一段距离,欧阳云天又是突然而发,哪能阻止的了。见到他竟自尽而死,不由知觉天昏地暗,四海无声,头脑中只是嗡嗡做响,只叫了声:“相公!……”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落至欧阳云天身边,抱着他痛苦起来,口中只是道:“你……你为什么这么傻,该死的是我,不是你啊!”

欧阳云天眼睛微微张开,神光尽散,低低自语道:“我既爱你们,也爱整个修罗界,我这一生,注定要为此而亡。我生时修罗界的人,死是修罗界的鬼,美莲,你应该明白,你们能走,我却终究是走不了的。”说着对她笑了笑,合上了双目,气绝而死。

徐美莲大哭不止,见他再临死之前始终没有责怪自己一句,可归根揭底,害的他如此的,正不是自己么,若不是自己当年假扮成人,欺骗与他,用怎会害的他今日送了性命?她越想越悲,脑中只是在转着一个念头:“相公既已死了,我活着还还有何用?”眼睛凝视了他几眼,忽的手中以气凝剑,猛的插在自己胸口之上,这一下她自己求死,浑身没有运气抵挡,又被扎在心窝之上,顿时靠在欧阳云天身上,闭目而亡。

梦梵再上方远远瞧见,只是脑中顿时嗡嗡直响,对所有声音都已充耳不闻,撕心裂肺般的叫道:“爸爸!妈妈!”只觉肝胆俱裂,终于来到两人身边,抱着他们两人的身体,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仿如傻了般。

方韩九人此刻也已赶至,呼在他们身前相护,都想不到他们竟会自杀而死,一时心中都是极为悲痛,掉下泪来。

众修罗战士本来群齐激愤,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自杀身亡,还以为一场大战将无法避免。这一下变故令无数修罗民众都有些愕然,再见欧阳梦梵哭的如此伤心,一时间只感心灰意冷,再无杀他们之意。

他们原本得知了欧阳云天竟然娶了妖怪做老婆,还与其生下了一个半人半妖的儿子时,均是大怒异常,如欲如狂,聚起万人军队,便要向欧阳云天兴师问罪。谁知将他们一家三口围在阵中,欧阳云天竟然还死不悔改,他们才起了杀意。

可欧阳云天以前毕竟是修罗王,是他们众人的首领,这次突然见他自杀而亡,一时心中都不禁在想:“到底是他对还是我们不对?是不是我们做的真有点过分了,我们要他当众杀了他自己的妻儿,纵使是万恶不赦的妖怪,也未免太过残忍。”刚才众人群齐激愤,谁也没有仔细想过这点,此刻见他们夫妻两已死,才不由都陷入思考。

一时间数万人的广场极安静下来,只传出欧阳梦梵的痛苦之声。过得半会,几名修罗长老叫道:“大家散去吧!”当先而去,其余众人也都陆续散去,过不多时,广场便已安静下来。

方韩几人见数万修罗民众散去,心中都不由舒了一口气。再看哭得兀自伤心的欧阳梦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都不由悲声长叹,眼中流下泪来。

几日之后,在凌逐天的家中,方韩几人都换回了本来的衣服,收拾好了行李。对梦梵道:“如今事也既了,我们大家便要离开了,你有何打算?”梦梵看着凌逐天的装束,问道:“凌大哥,你也要走?”

凌逐天微笑道:“是啊,如今闹了这么多事,在这修罗界待,即便众人肯容我,我也不会觉得快乐了,所以说我决定我们夫妻两个带着薇儿一同去人间生活。”欧阳梦梵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大家都要走了,而我却又何去何从呢?”韩雨婷道:“梦梵,你不如也跟我们去人间界吧,我看你待在这里,即便他们不跟你为难,你也不会快乐的。”梦梵叹道:“可我是修罗界的人,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修罗界不管,即便他们恨我也好,还是爱戴我也罢,这终究都是我的使命。”

方昊远道:“对可,我只到了,你是在担心那红莲大魔王吧。小事一桩,我们帮你除去便是。”梦梵道:“倒非此时,那红莲大魔王早被父亲母亲除了。”方昊远“啊”了一声,道:“原来红莲大魔王已经死了,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修罗界不是已无事了吗?”

欧阳梦梵叹道:“这件事你们并不知道,我现在便告诉你们。”说着走出房间,来到院子,指着远处天空道:“你们看那你是不是有一层若隐若现发光的影壁?”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纷纷抬眼望去,果见真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好似彩虹般,微微发亮,若不细看,却瞧不出来。

韩雨婷惊奇道:“奇怪,我们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那是什么啊,是自然现象吗?”梦梵摇摇头,苦笑道:“那是我们修罗界的结界壁障,任何东西都无法击破,在以前你们是绝对看不到的,只是近来结界又开始出现破损现象,才会若隐若现的发光。”

方昊远奇道:“结界也会破损?那不是千万年来永恒不变的吗?”梦梵道:“并非如此,修罗结界虽然坚韧异常,六界中人无人能破,却挡不住力量凌驾于六界之上的万妖之王的破坏。”

众人又是一惊,齐声道:“原来那片地方的结界是万妖之王打破的!”梦梵点点头,道:“确是如此。不过虽然被打破了,幸亏不是很大,后来又被修复上了,可是终究不能一劳永逸,这数千年间,又发生过几次。而上次发生之时,便是在两年前,当时爹爹和魔界圣君联手,才又将这结界破损处修复好,可想不到,这可快又裂开了。”说着脸色大是忧愁。

碧蝉道:“这结界真有这么重要吗?如果任由破裂处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梦梵皱眉道:“那样结界便会越破越大,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而最终,结界会怎个消失,彻底化为无形。”

众人都是“啊”了一声,担忧道:“那此时非同小口了,倘若没有修罗结界,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到修罗界来了,也无需寻找什么大门了。”梦梵道:“是啊,所以说,每代的修罗王,第一大事便是防护好修罗结界,那便是数白万修罗人民安身立命的保障。我虽不可能再当上修罗王,但我欧阳家族世代已守护修罗界为重任,说不得,我只好前往魔界走一遭了。”

凌逐天道:“你去找那个魔界圣君,和你在一同修补者结界破裂处?”梦梵点头道:“正是如此,当今天下,也唯有魔界中人,才通此道,因为在万年前,他们的结界曾今也被万妖之王破过,因此也同我们修罗名族一样,也钻研出了修补结界的法子。我与他也见过几次面,虽然父亲去世了,可我还是要扛起修罗界的重担。”

韩雨婷道:“那魔界定然很凶险吧,需不需要我们陪你去,而且,欧阳伯伯现在去世,那魔界圣君会不会帮你修补结界呢?”梦梵略一默然,说道:“他会的,他接受了我送给他那么大的一个礼物,怎会拒绝我要求呢?”

谷枫在一旁道:“礼物?什么礼物啊,很贵重吗?”梦梵眉宇间露出伤痛之色,说道:“对我而言,那是最重要的。……”说道这里,再不多言,摇了摇头。众人都觉他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多问。

韩雨婷道:“既然如此,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反正我和昊远也没什么事,不妨同你一去吧?”方昊远喜道:“正是,魔界是什么样子,我倒也想见识见识呢?”碧蝉笑道:“还有我,我也要去。”说着美目转向苏雨,笑道:“既然我们三人都去了,那小雨儿自然也是跟我们同行了。”

苏雨连连点头道:“那自然,你们去哪,我便去哪。”韩雨婷笑道:“我们五人一同去魔界,即便那里在凶险,我们也不畏惧了。梦梵,你说对不对?”梦梵心中感动,说道:“大家一份厚爱,我心领了。其实我此去并无什么凶险,实在无需劳烦大家。既然我们大家都要出修罗界,不妨一起同行,到了人间界在做别如何?”

方昊远喜道:“那自然好了,你跟我们同路吗?”梦梵微笑道:“可以这么说吧,要去魔界反正得先出了修罗界才行啊,我长这么大,只出过修罗界一次,便是在两年前,我和父亲同前往魔界找魔界圣君时去的。”说道这里,欲言又止,脸色黯然。

众人都觉他每次提到魔界,脸上神情都似十分伤感,碧蝉忍不住道:“你怎么了,在魔界有什么不愉快的是吗?给我们说说,看我们能否帮助你?”梦梵叹气道:“多谢大家好意,只可惜这件事却不是任何人能够帮忙的,连我也无计可施。”

方昊远奇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啊?”梦梵望望众人,神色变幻数次,张嘴欲言,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叹道:“实乃私事,说不出口,总之这件事是我这一生的遗憾,我欠她的这一辈子也偿还不了。”说着神色越发痛苦。望着远处天边,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