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的眼睛一亮,马上点头。我知道她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舍不得分开吧,我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如此拖延下去我怕要回到天岱山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但是看在女魃那么渴望的份上我便没有揭穿她们,还跟着她们一起回到了山下那个女人的房子。
我们刚到门外里面忽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已经生了吗?这也太快了啊!”烟仔惊讶的看看我,我也很意外。这时女魃已经跑进去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女魃已经抱着孩子在哄了,一边摇晃着哄孩子还一边对我们招手,“你们快过来看啊,是个女孩子,很漂亮呢。”
我们都过去,女魃给我们看了看将孩子放在女人身边,“来看看你的孩子,她很漂亮呢,一定比我好看。”这句话她是看着孩子对那女人说的,因为如果她看着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这么说了,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铁青色的脸僵硬着躺在那里。
女魃见一直没人回应她这才去看那女人,“她怎么了?烟仔她的脸怎么是这么个颜色?是不是太累了?烟仔你快想想办法啊……”
烟仔摇摇头,将女魃拉到一边,“她已经死了……你不是问我死是什么吗,这就是死,不会说话,没有感觉,一直睡在一个地方永远醒不来了……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或者被野兽吃掉或者化为一堆白骨……”
“这就是死?月伏说我的母亲已经死了,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那她的身体呢?是被野兽吃了吗?还是已经化为白骨了?”女魃看着我流着泪问。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只能悲伤地看着别处。
忽然女魃开始大叫,一边叫一边跑到我们身后,“你们看,那个孩子长得好快!”我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那孩子已经自己站在地上对着我们笑。烟仔也开始害怕,我忽然想起神农的话,赶紧安抚她们,“别怕,神农不是说了吗,这孩子会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没错,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会在天亮之前长成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个素女的模样,请你们不要惊慌。还有……”那孩子说着走到女魃面前,“女魃,以后我便会跟着你,保护你,直到我的这段生命结束。只要有我在,便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的性命。但是我所能保护的只有你的性命而已,至于你的人生……那就是其他人的选择了……”素女说着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在笑,这笑让我很不舒服。
“可是我为什么要你的保护呢?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啊,你看我拥有很强的法术,在这北岳之上我一直都是在保护别人的,那些比我年长的精灵都需要我的帮助呢。你看你才刚刚出生而已喔怎么可能会要你来保护呢,该不会是你害怕一个人,要跟着我才这么说的吧?小丫头还真是可爱呢,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吧,姐姐会好好保护你的……”女魃说着就去拉素女的手,可不等她靠近素女已经又长出了一头高。女魃有些受惊,刚迈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你们还是在外面去等着吧,天亮的时候我自会出去找你们,到时候我便不会惊吓到女魃了……”素女说着背过去不看我们。
我看看烟仔,烟仔点点头,我们拉着女魃走出了房子。
这一夜漫长的等待让我十分不悦,女魃跟烟仔之间的牵绊实在太多了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开始害怕耽搁的时间越久女魃就越容易反悔,如果她不愿意跟着我离开非要跟烟仔一起留在这里我该如何应付呢?难道真的将她留下吗?绝对不可以,所有嫘祖的东西我都要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即使到时候女魃真的反悔我也要不惜一切手段将她带走,没人可以阻拦。
我们三个静静的坐在外面看着漫天繁星,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以至于我觉得心都空了。女魃一直拉着烟仔的手跟她坐在一起,我有些不太舒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妒忌吧?看着她们我忽然有了个想法或许我可以连烟仔一起带走,这样女魃会很高兴吧?先让烟仔跟着我们等女魃适应了外面的生活,渐渐接受了我,烟仔也就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烟仔猛地回头看我,她的眼神好犀利,我有些心虚,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忘记了让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只要是接触北岳土地的生灵烟仔都可以直接感应到他们内心的想法我居然差点就忘记了。烟仔一定感觉到了我刚才的想法吧,她看着我的眼神虽然犀利更多的却是悲伤。
我听到她在对我说话,虽然她的嘴没有动,但是我们都懂得腹语,看女魃的情形一定不知道吧。烟仔对我说,“月伏姐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放女魃走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你为何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只是不想女魃太悲伤。我想她开开心心的离开这里,到外面过自己的新生活。”
“我感觉得到,你的心深不可测……月伏姐姐,如果这真的是你愿意的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在女魃适应了外面的生活之后离开,但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要你以你最珍贵的人的名义起誓将会遵守承诺。”
“你说……”
“保护好女魃,不要让她成为魔鬼。一定要保护她这样单纯而么美丽的微笑……”
“我起誓……”
烟仔笑了,她说月伏姐姐,你本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啊,怎么我觉得可怕呢?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我的眼睛从来都不会看错啊,为什么我第一见到的你不是这样样子呢?你的身上究竟是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我想要搞明白,不知道我又没有那个机会……但是为了女魃和蚩尤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我没有笑,只是看着她。这个孩子一般模样的女人远比我想象中成熟啊。
或许是觉得太安静了吧,女魃施法生了火堆,拉着我和烟仔坐旁边,“我们跳舞吧!这是我在北岳的最后一支舞了,烟仔你为我唱歌好不好?我们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多好多精灵了,它们都在等着我们呢。”女魃说着对身边笑笑还做了个鬼脸。或许我们身边真的有别的精灵在吧,只是我没有看见。
烟仔真的开始唱歌了,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美妙的歌声,宛如天籁一般悦耳,我闭上眼睛看到漫天繁星萦绕在身边仿佛触手可及的亲近。不时传来一阵花香,微风拂面,呼吸的尽是清新宜人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女魃已经在火堆旁跳舞了,红艳艳的火焰照得她的脸蛋微微泛红,几分娇羞几分可爱。她在这里就像一只挥动翅膀的白色蝴蝶,轻盈盈得飞来飞去……
我正着迷的时候烟仔的歌声忽然止住了,她抬起头看着天空,“什么人?敢来我北岳胡闹!”说着她纵身一跃飞了出去。我赶紧跟着,女魃也跟着,远远地我们只看见四只发光的小球跑来跑去,不时还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知道烟仔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它们不再动弹,见烟仔拉着它们落到地面我和女魃赶紧跟着下去。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发光的小球而是两双眼睛,两双巨龙的眼睛。一个看上去比女魃年龄还要小上一些的男孩子坐在巨龙身上。这小子一头的红色毛发,身着兽皮,看上去很是健壮。虽然已经被烟仔制住还是一副不肯服输的样子,倔强的仰起头来看着我们,“你们这几个女人好生野蛮,夸父说的果然没错,外面的人就是一些蛮人,什么都不懂得尊敬。”
“你这小子,无缘无故跑来我这北岳窥探,如今被我捉住还不低头认错,居然指责我们不尊重你?”烟仔显然是在跟着孩子开玩笑,“你快说来我这里干什么,不然我就将你这一头的红毛全给你拔了!”烟仔说着还真的对着他的红色脑袋伸出手去。女魃以为烟仔真的要拔他的头发都忍不住要去阻止了。谁知那男孩对着火堆吸了一口气,那火堆竟然自己飞起来跑到男孩嘴里,我们都惊呆了,趁着这会男孩子将火在嘴里撅了撅又吐了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火球对着烟仔就飞了出来。烟仔躲闪不及,只好用手抵挡,不想那火竟然在烟仔的手上燃烧起来。很快我们便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女魃赶紧施法降雨,可是她的雨水根本没有将那火浇灭反而让火烧得更加厉害了。女魃着急了,跑过来求我,我看着烟仔手上燃烧的青紫色火焰,“这是三味真火,是不灭之火。除非让这个孩子把它吸回去,否则没有人可以熄灭它。”
“什么?三味真火?”烟仔看看女魃,“女魃,赶紧将火吸进自己的身体,这火会成为你日后最重要的武器!我这北岳缺的就是三味真火……”女魃竟然毫不犹豫的就将那些火吸进了自己的口中。那个男孩子虽然已经趁乱解了自己的围,跳下了巨龙但是看着女魃吸火之后仍然镇定自若便开始惊讶了。
“你是什么人?居然有跟我一样的本事!”忽然他很激动的跑过去将女魃拉住,“你一定是我的姐姐对不对?鲲鹏跟我说我出生的时候有个姐姐一起,只是她被人送到了跟我不一样的地方,难道是你?”
“你说什么啊?我……”女魃赶紧挣脱跑到我们这边,“烟仔,你不是说我的弟弟妹妹们全都已经被天神收了吗?你说他们已经不可能以人的形象出现在世界上了,为什么这个人会有我所要的东西?难道他也是西王母救下的我的弟弟吗?”
“不可能!西王母说过,黄帝跟嫘祖的孩子能够成活的就你一个了,这个男孩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啊。”烟仔说完伤口疼了一下,女魃赶紧帮她看伤口。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笑了笑,“我想我知道这孩子是谁了……”烟仔和女魃都看着我,我走到男孩身边,“祝融,你应该是叫祝融吧?夸父将你养大,还教会你一些防身的本事,使用火的功夫却是你与生俱来的,因为你很小的时候体内就开始有了这火种。鲲鹏带你回到北冥之后一定被你灼伤了不少羽毛吧?”
男孩眯着眼睛看着我,“你知道夸父,还知道鲲鹏?还知道我叫什么!你究竟是谁?”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的母亲是听訞,原本掌管天上的五谷,你的父亲是炎帝原本是人间一个最伟大的部落首领。你出生之时还有一个姐姐与你异卵双胞,你被送到了北冥是因为你年幼的身体无法抗拒天生的神力。你的姐姐也一样,只是她体内的乃是至寒之力,被送到了极热之地该是南方的太阳山上。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还可以同时并驾两龙。这龙……该不会是冰夷人的吧?你把他们的龙驾来这里若是有人要过北海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