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告诉我父亲还会遇上什么事情呢?至少该让我们知道父亲现在在哪里吧?”精卫虽然被青鸟拉着要走,但是临走之前还是不忘了跟寓要消息。
寓忽然哭了,“难怪神农说他甘愿为人,因为人性最初的美好与善良是他最珍贵的财富。从你这里我算是看明白了,即使面临死亡,你还是在关心着你的父亲。孩子,你是好样的,你的父亲更是好样的,他是我见过的真正的神……谢谢你们,让我终于在此刻醒来……”眼前的一幕是真的还是幻觉我几乎要惊呆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寓原来的样子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算不算是再次帮天庭找到了一个天神?我看着寓在我的眼前变身,精卫早已摒住了呼吸,“寓,你这是怎么了?”
这才是真正的寓,脱离了那一身的鼠皮,以人的姿态站在我们面前,虽然只是一个灵魂但是看上去更加的有生命力,就像当年的听訞。他整理好自己的青色长袍,**自己的发髻,再摸摸自己的脸,“我真的已经醒来了!谢谢你,月伏,谢谢你,小精卫……”
“你……”精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一拉青鸟往人家背后躲藏。青鸟也不理解,我对她们笑笑,“这还看不出来吗?他本来就是天神,或许也是很久之前的那一场天劫受难跌落人间的吧!”
“没错,我其实是天上的千里眼,而我那兄弟就是顺风耳,只可惜我醒来了,他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清醒。先不说这些,耳鼠很快就会带着人来这里,你们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神农说他已经找到了让女魃可以完全恢复本来面貌的东西了,一定要再去一次北岳先将女魃救了再说,你们可以去北岳找找看。”寓说得很快,可是他再快也没有天兵来的快。耳鼠站在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身边,指着这里,可是忽然他的手指乱了,因为他只看到了地上那一身鼠皮却没有找到寓。我看见他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就连双脚也开始哆嗦,很快他站不住了,飞身下来,“你们……你们真的把他杀了?”耳鼠蹲下身子,抱着鼠皮看着我,眼泪是真的,看来他是真的不想他兄弟去死。
站在一边的寓终于笑了,含着眼泪笑的。他蹲下身子,想要跟耳鼠说话,可是他只是一个灵魂法力还没有恢复说的话耳鼠怎么可能听得见呢?无奈之下,寓只好跟我说话希望我可以转达,我本不想帮忙,可是寓好像知道我是谁,还有我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救神农,也不是帮助天神寻找他们遗落人间的力量,但是这些我可不希望传到玉帝耳朵里。所以我打算,施恩与他,或许这样可以暂时让他闭嘴。
“喂,耳鼠,寓让我问你可记得小的时候一起在河边玩,总是如何捉鱼的?”我不知道寓干嘛要我说这些奇怪的话。可是耳鼠却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废话,我当然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总是很饿,渴望能吃到水里面的大鱼。于是寓就帮我看着鱼在哪里,我听着水流动的声音去抓,结果我们就这样合作一直都可以吃到很大的鱼……”耳鼠一边说竟然还笑了,我回头发现寓也在笑……真是一对奇怪的家伙。
“喂,耳鼠,叫你来帮我们抓人,可不是让你过来怀念你那个没用的兄弟的!”耳鼠带来的那个将军模样的人开始叫嚣了,“要么帮我们抓人要么闪一边去!不要妨碍我们……就你这样的还想要上天当神仙,你呀,等下辈子吧!”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将耳鼠推开,指着精卫,“你说的可是这个丫头!”耳鼠有些犹豫,“我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清楚你问我是不是这个丫头我又没有听见她说话如何要辨认?”
“废物!耳朵这么好使,眼睛却是瞎的一样!”那人将精卫粗鲁的拉过去,“小丫头说话我听听!”
精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害怕的看着我们,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说话。可是那人见精卫不肯开口就过来拉青鸟,他看出来青鸟现在虽是人身却是一只鸟了,很玩味的眼神看着青鸟,“真是想不到啊,一只鸟也可以长这么好看,不如带上天庭去说不定王母会很喜欢呢。”见那人要抓青鸟,精卫急了,赶紧冲过来,“不许碰我的青鸟!”我还没开口,耳鼠已经跳起来了,“就是这丫头,就是这丫头!我不会听错的,她说天神根本不是什么天神而是一群匪类!”那人马上回头看着精卫。此刻精卫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我早就已经提醒过她了,为何她就是不肯听话呢?
我叹息一声,先把青鸟定身至少不能让她再添乱了。因为实在不能继续帮忙寓说话我只好看看寓,他明白我的意思对我点点头。
那些人开始抓精卫我用力挥出衣袖,突然一阵强风从袖口冲出,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精卫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我注视着那个领头的,“你可知道我是谁?”那人整整衣服,“我管你是谁?只要是辱骂玉帝的人就是大恶,我们只是给与惩戒而已,你因何要阻拦我们?莫不是想跟天庭做对?就凭你吗?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就这样一个普通女子会一点点法术而已!”
“混帐东西!你这是什么口气跟凤凰说话?”一道白光射在那人脸上,我只听到啪的一声,那个人将脸别过去,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五个红指印了。原来是太上老君来了,我早就知道这个老东西会一直跟我,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能来的这么快。见是老君,那些人一个个高仰的头全都低下来。
老君看看耳鼠再看看寓,“你就是千里眼吗?我昨夜观星象知道会有一双天星苏醒,看来是真的了,跪在地上这个该不会就是你的兄弟顺风耳吧?”
寓点点头,“可惜我已经被月伏唤醒了,他却没有,还继续执迷不悟。唉……寓叹息着,老君,有劳你帮忙了……我不想看着他继续这样糊涂下去……”
“他出卖你,你也不恨他?”老君没有说帮不帮,只是问话。
寓摇摇头,“怎么会恨呢?这一切根本都是孽债,还了我们就自由了……现在我已经还了,那些东西就该丢掉了……”
“那好,杀了他!”老君用食指点了点寓的眼睛,他的眼睛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你看到没有?他的心里还有一只魔?只要这只魔存在着,他就永远不会苏醒,因为这是你为他种的魔,所以必须由你亲自杀了他,否则你就永远看不到他还清孽债的那一天。”
“一定要这样吗?”寓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君。
耳鼠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一阵寒气逼近自己,他开始躲藏,寓一边流泪一边追着耳鼠跑。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是寓却放掉了手里的剑,跪在了地上,“老君,有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行啊,他是我的兄弟……我下不了手……”
“没有别的办法,你自己一定要动手,否则就不要来找我……我赐你的这道光会一直跟随着你,只要你用他将他的心魔除去你们便可以一起回来,否则你就只能一直留在这里守着他追着他满山跑。”然后老君转身看着我和精卫,“月伏,我不知道这个丫头究竟是何原因说出了那些大不敬的话来,请你务必听好,这些话会给她带来很大的痛苦,她要为自己如此愚蠢了鲁莽的行为付出代价……即使日后见了神农也请你讲明白,不是我们不给他的孩子机会,而是她不给我们基本的尊重!”老君走了,我将青鸟解开,精卫赶紧跑过去扑到青鸟怀里。
“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些话即使是对的也要在确定不会给自己还有别人带来危险的情况下才可以说否则等结果发生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我不想再跟精卫说什么了,因为我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本性如此固执的孩子,跟她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的固执,多说无益。
精卫有些委屈却又说不出来,只好依偎在青鸟身边。
耳鼠见他带来的那些人最后也没有将精卫带走也不说要带他一起上天庭的事,于是开始不安起来。想趁着我们不注意自己偷跑,我笑了,这两个兄弟在别的地方是不是很像我不知道,可是这一点上他们却实在是太像了。
寓叫我帮忙叫住他,于是我让耳鼠不能动弹,若是平时精卫一定会冲上去大声指责耳鼠的不是,可是这次她因为刚才的事还不敢造次。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静的跟耳鼠谈话了,至少不用总是被打断。
“请你帮我问他母亲在临死之前说过什么话,为何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恨我,还非要与我争出个大小来。”寓因为还不能在人前显现自己的样子只好借助于我的帮助才能与耳鼠交谈。我开始很愿意帮他们是因为我对耳鼠身上那个魔有了兴趣,这不是一般的魔,是可以在天神身上寄居的魔灵,有了他我大概就可以知道魔究竟有哪几种了,至少可以帮女魃去控制它们。这对我们将来的大事很有帮助。
可是耳鼠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他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神。无奈之下我只好对寓摆摆手。寓叹息一声,对我说了句谢谢,然后自己也不说话了,坐在耳鼠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耳鼠居然不由自主的向后看了看,似乎发觉到寓的存在了。可是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他又恢复原来的那副无赖样,就是什么都不说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
青鸟拉着精卫坐下,然后走过来,“主人,算了吧,有些事情是我们帮不了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寓种下的魔就让他自己去想,等他想起那是什么的时候,他自然知道该如何解救自己还有他的兄弟了……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走吧,我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青鸟说的虽然很对但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却不是这样可以知道的啊。但是我又没有办法直接告诉青鸟,所以只好先离开,待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他们问个明白。
我知道心里有一只魔,他每一天都在吞噬着我本来的样子,我的心我的身体,甚至是我的灵魂。但是我却不想告诉任何人,因为只有这个魔才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独自享有而不用与寓分享的东西。即使他本身就是个坏东西,会伤害我我也不惜牺牲自己去占有,因为我渴望有那么一件东西是自己独有的,不需要寓的参与就可以得到的。而现在我终于得到了,就是这个魔。
可是现在寓死了,我竟然只看到他的皮,那些杀死他的人很强大,我甚至没有看到她出手就已经被她控制住了,我无法动弹,只能听见她说话。可是她很奇怪,居然知道我这只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该不会是寓在临死之前跟她说的吧?寓总是这样,喜欢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就是一些根本不值得炫耀的东西他也要说上好久,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有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没死的时候我总是盼着他死去,这样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他的阴影,不需要再跟任何说我之所以看不清东西但是耳朵却很好使是因为我有一个足以帮我看清一切的兄弟了。再也不会有人在需要我的时候非要连他一起叫上了。可是现在事实好像不是那个样子,我在看到他的尸体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恐惧。因为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好像刚才,我被那个女人控制着,感觉到有东西靠近我却看不清楚是什么,于是我就不再看了,因为没有用的,我几乎是个瞎子。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