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算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欧阳逸昕拉住了要发作的欧阳逸璇,劝解道。“哼!”欧阳逸璇一甩手,王彪后退几步摔倒在地。
“还不快走!等什么呢?”欧阳逸昕朝那帮人吼道。
“对不起,云姑娘!”欧阳逸璇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但是脸色很难看。“今日之事,还请姑娘不要计较。改日让王彪给姑娘赔罪!”
我看着他摇摇头,淡淡地说:“赔罪就免了吧!今儿我心情好,不与他计较。要是放在往日,你们见到的恐怕不是个人了!还是把人看好吧,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他日遇到个强硬的,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你家在有权势,总不能一手遮天吧?”说完不待他们说话,转身匆匆的离开。
花园中一袭素白衣裤的身影,在那里跳跃着。此时的天才蒙蒙亮,空中一弯新月还未隐去。我在空地上辗转腾挪,认真的练习所学的武艺。自然身体中的真气在运行着,一道道光晕从体内溢出而后再流转回去。着一些都被我隐藏了,不让外人看到。一来,怕吓倒这些人们;二来,不想惹麻烦。至于那些法术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施展练习。有时候我会趁着黑夜潜出城去,找个没人烟的地方大肆的折腾一番。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映射在空中,此时的街巷巷复活了一般热闹起来。花园中我依旧静坐在那块大青石上。晨光丝丝缕缕的在我身形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花儿叶儿上的晨露,在晨光中闪闪烁烁。我慢慢的调整气息,缓缓的睁开双目。清新明朗的清晨出现在我眼前,一只秋蝶飞过眼前停留在一朵带着露珠的花上。不只是在品尝花香,还是在晒太阳!我微微一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目光一转收起笑容,看着园门处那抹蓝色的身影。他用竹剪轻轻摘取一支支秋菊,月季。神情是那么的专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起身朝他走了两步,迟疑了一下看看四下没有其他人。心中默念咒语,我悄然的消失在园中。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似的,花园依旧甜美寂静。
一到微弱的光芒闪现,我出现在自己的屋中。走到内室,那出换洗的衣物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迟疑了一下,手掐灵诀在虚空中划出几道弧。一个与我一抹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感觉有点像照镜子。我动动左手,她也动动左手。我朝她笑笑,她朝我咧咧嘴……我用手指指她:“你现在就是我!”她点点头:“我现在就是你!”我满意的再次消失在屋中。
在一个隐蔽的山谷中,水汽弥漫开来。一个天然形成的池中,若隐若现的有个人影。我通过水雾看着周围,碧草野花不见秋日的景象。这是我偶然找到的,于是就据为己有。细细的洗涤水如丝绸般划过肌肤,身体的每个毛孔都绽开愉快的呼吸着纯净的空气。
细细的穿好干净的衣裙,坐在水中的一块大石上晾晒着半湿的头发。一阵窸窣传来,我警惕的侧耳倾听又全无声息。我心里直犯嘀咕——是我听错了,应该不会!举目四处观瞧,山谷寂静如出看不出一丝异样。我麻利的梳理好长发,站起身脚尖轻点大石,轻飘飘的浮立在水面一手微微一抬,岸边的衣物消失转瞬出现在手中。我看了一眼着山谷,慢慢淡去无声的消失。
屋中的那个我静静的坐在桌旁,装模作样的绣着一条绢帕。我走过去,她站了起来笑着看着我消失在屋中。我拿起桌上的绷子,洁白的丝绢上绣着一朵莲花,一朵青莲!好奇怪,从来没有见过青莲花。不过,绣的不我好!
看看时辰恐怕已经过了早饭的的时间,于是拿着衣服开门走了出去。凭着模糊的记忆,一路寻觅到后院径直来到井边。“吱呀——吱呀——”摇着井边的辘轳,“哗——”一桶水倒在木盆里。蹲在那里揉揉搓搓的洗着衣服,时不时地有那么一两只麻雀跳来跳去的找寻着食物。它们瞪着小眼睛,左瞧瞧右看看稍微有一点动静就扑楞一下飞上树丫或是房檐。我看着它们那可爱的样子,无声的笑起来。好羡慕它们的自由自在,我要是一只鸟该多好,可以自由的翱翔不受约束!我轻笑一声耸耸肩,继续洗我的衣服。我刚把衣服搭在竹竿上,一阵低语由远而近。没办法谁让我耳朵好呢,不想都听都不行!
“云香小姐的衣服?”
“可不是吗!”
“一天也不知道换多少回衣服,也不嫌麻烦!”
“人家换多少回衣服你管得了吗?”
“我是管不了,可是这衣服还不是得我洗啊!”
“你这话和我们说说就行了,可被乱说。小心被她听到,到时候有你受的了!”
“是啊……小翠,你要……大小姐!”我转过身看着这三个丫头,笑了笑继续晾我的衣服。
“大小姐,我们来吧!”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说着就要帮忙。
“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忙你的吧!”我没让她插手,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我侧头看着她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了,大小姐!”她吞吞吐吐的说。
我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小秋!”她答道。
“小秋啊!以后别大小姐大小姐的叫,我应给比你大些叫姐姐就好!”我温和的说着。她的瞪的圆圆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个劲儿的摇头:“这可不行!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会挨罚的!”
“那就私下里叫我姐姐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她只得点点头,笑着说:“以后姐姐的衣服我来洗!”
我笑着摇摇头:“不,我的衣服自己洗就好!”
“那怎么行啊!您是小姐,怎么有小姐洗衣服的!你们说是不是?”她说着其他两个丫头。两个丫头居然一致同意,异口同声说道:“就是就是,小姐怎么能洗衣服呢?”
“小姐怎么不能洗衣服?”我问道。
“小姐要是洗衣服了,丫环做什么?”她抱着一大堆衣服吭哧吭哧边洗,边说。我猜她就是小翠,应该是云香房里的丫环。
“我与你们挣。总之,我的衣服自己来洗。你们不用管,小秋你是谁房里的丫头?”我漫不经心的说。
“回小姐……呕不,姐姐,我在少爷屋里做打扫的。”小秋不好意思地说。
“哦!”我想了想问:“在少爷那里很累吧?”
小秋摇摇头,笑着说:“少爷最好服侍了!我们那除了我就是少爷的书童雨墨。少爷同姐姐一样,很多事情不让我们管!所以,我们那是很清闲的!”我点点头淡淡的笑笑。
“你们忙吧,我回去了!”说完拿着木盆转身离开。我边走边琢磨着她们的对话,不禁眉头皱起——这个云香也太会折腾,屋里的丫环了。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出去,其实不是没有出门。而是我出去了,没有人看见罢了。每次我离开都会在屋里留个“我”,让她帮我看屋子。自然,到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回来那么她就替我去吃了。所以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如果有那也是觉得我比较安静罢了。
我刚刚收回替身,就有人轻敲房门。我迟疑了一下,走到外屋:“是谁?”屋外一阵沉静,我以为听错了摇摇头刚要回里屋去。“当当”又是两下轻击。我心下疑惑,大白天的那家伙就出来了?
“是谁?”我微微提高声音问道。
“云儿!”屋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我走过去轻轻的打开房门,只见莫灵峰身着素净的衣服——白底墨竹的袍子,衬托的他更加的儒雅。
我双手扶门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淡淡的开口:“兄长有事吗?”他微微一愣,也许是对我这样称呼他感觉陌生。他静静地看着我,我低垂眼睑不看他。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云儿,有客来访!”我抬起眼看着他,疑惑的问:“有客来,叫我做什么?”
“人家是专门来拜访你的,当然你要出去相陪了!”莫灵峰的语气更佳的柔和了。我点点头迈步走出屋反手把门关好,并在暗中布了一道结届以防不测。
还没到花厅远远的一阵笑语声飘来,我微挑眉梢——这么热闹!我随着莫灵峰来到花厅,还未进门就觉得刚才的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我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向父母问安后,才得机会扫视厅中在坐的人——欧阳家的兄妹都在,还有那个,那个王彪也在坐。见到这个人我的神色不由得一凛,微挑眉梢瞧着他。
见我如此神情旁边的莫灵峰和家里的人都一愣,他们看看欧阳家的人又看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丫头,见了客人怎么不打招呼啊?”老爹在一旁责怪道。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冷冷的开口:“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我是来……”那王彪吞吞吐吐的语不成句,用眼睛瞟着欧阳家的两位公子。
“是来打架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冷冰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娘忍不住在一旁数落着。我依旧不动地方的瞧着他。
“伯父伯母,莫怪云姑娘。此次我们蹬府拜访,一来是看望二老。二来是给云姑娘赔罪。”欧阳逸璇起身说道,神态自若。我棱棱着眼睛看着他——伯父,伯母?我爹娘啥时候成了他的伯父伯母了?
“贤侄坐下,到家里就不要客气!”娘在一旁答话。
“是啊!你与灵峰是兄弟,什么赔不赔罪的!一定是这丫头在外面惹事了!”老爹捋着胡子断言道。我猛然侧头看着他,原来我在你们心中是这么的,这么的爱惹是生非?心好似有人用刀子猛的一刺——痛,痛的呼吸都迟缓了。
“伯父!您弄错了,云姑娘没做错事情。错的是我这表弟,今日特地带他来向云姑娘赔罪的!要打要罚全凭姑娘一句话!”欧阳逸璇边说边看向我,目光柔和的象冬日的阳光。
我低垂下眼睑,自动忽略掉他的目光。“赔罪就不用,我也担不起!”我目光静如止水,声音没有一丝情感:“既然今天来了,就不能让你白来。放心,既不打你也不骂你,我送你几句话: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
王彪以及在场的人都愣愣的看着我,我扫视一圈平静的说:“我要说得都说了,你要不要听是你的事。不过,我要提醒你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那王彪低下头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叨咕着什么,突然抬起头面色凝重地看着我。噔噔几步来到我面前,恭敬的一礼:“多谢姑娘!姑娘的一席话让王彪感受颇深,从此后王彪一定改掉陋习。不复姑娘今日的教诲。”
我看着他会心的一笑,微微点点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若从即日起,公子能真心改过。一日行百善,定能将以往的罪孽抵消!”王彪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坚定。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犹豫不决。我含笑看着他问道:“公子可还有话要讲?”
王彪一愣,我心中所想她怎会知晓?难不成她能看透人的心思不成?他这么一想,就更加恭敬了:“不知,王彪可否与姑娘结为好友?”我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地看了看在场的人。见大家都闭口不言的看着我,我在屋中慢慢的踱了几步。我抬头看着王彪,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我低下头略略沉思,而后缓缓的开口说:“不是我不与你为友,只是……”
“姑娘是何等的高洁,怎能与我这样的人为友!是我为难姑娘了!”王彪的话越说声越小,语气中带着失落。我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我没有这个意思!”王彪抬起头看着我,我微微点头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自幼长年跟随一位道长学艺。长年住在山野中,在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上都与常人不同。所以,我在旁人眼里,是个古怪的人。公子还愿与我这个古怪的人,结为好友吗?”
“云姑娘原来师承道门!怪不得能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欧阳逸昕第一次用如此敬重的口吻和我说话。
“表兄你别打岔!”而后看向我认真地问:“云姑娘此话当真?”我微微点头。
“这么说姑娘不厌弃有我这样的朋友?”王彪不放心的问。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圣贤也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普通人呢!有错改了就好,就怕知错不改!”我静静的说着。
“是啊!云儿这次可说对了,错了就改,改了就好!”老爹在一旁插话道。王彪则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对了!听说王小姐病了,现在可好些了?”娘在一旁问道。
王彪摇摇头:“谢谢莫老夫人的关心!罄儿的病不见好,还是那个老样子!”他面带愁色轻轻叹息。
“可这怎么好!小小年纪的,到底是什么病症?大夫是怎么说的?”娘在那里细细的询问。我看看这几个人的面色,于是打断了娘的询问:“娘,就不要再问了!”
“大人讲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你这点就不如云香,以后好好跟着学学。”娘严肃的列出我的不是。“我要说什么来着?对了,前两天听说几家小孩出水花,用了个不知从何处讨来的方子。花都顺利的出来了,孩子也没大受罪。我是想啊,不如打听打听这开方子的人。也许,就是个世外的高人也说不准啊!”娘唠叨个没完。
娘话音未落,在场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除了,爹娘、王彪还有云香以外。我很不自在的笑笑:“那个,那个,没事的话,我回去了!”说着就往门外蹭。
“云姑娘留步!”欧阳逸昕的一句话讲我劫在门里。我转过身看着他们,此时真想用法术遁去!
“怎,怎么回事?”娘看着眼前的情形,有些迷糊道。“还能怎么样,一定和这丫头有关呗!”老爹一语道破。“什么吗?”娘大惊。
我不禁冒了一身的汗,憋了半天才说道:“这个……其实吧……也没什么了……就是,就是随便,写的,方子!”
“那药方是随便写着玩的吗?出了人命怎么办?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出门几年,没学出什么好!”娘在那里训斥道。
“丫头,你不通医理以后不可以乱给人开方子,知道吗?这药方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吃错药就会出人命的!”老爹的口气虽严厉,但不像娘那么让然难以接受。
“这臭丫头,就会气人别的什么也不会!从小就是这样,打也打不怕是骂也骂不怕。……论文才比不上峰儿,论娴静不如云香……云儿啊,云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也不动动脑子!就不能安顿会儿别到处惹事!”娘噼里啪啦的如竹筒子倒豆子一般说个没完。
“娘,有什么话留着私下里说吧!”莫灵峰乘着娘喘气的空当说道,娘不再说什么但是脸色依旧阴沉。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莫灵峰看着我心痛得不得了,但碍着当着外人的面不能表示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娘,感觉陌生了许多。良久才开口道:“我是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的!我六岁离开家,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遇到我师傅。从此后我就一直跟随着师傅,在我七岁左右的时候就开始背草药图谱,这一背就是十年有余!这些年,我不仅要背要记还要识别草药……我不是大夫,但是简单的药方还是开的出来的。”我面色凝重的注视着上座的那个锦衣妇人,“我知道,娘还在为以前的事情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当年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是幸还是不幸?若说幸,我历经奇遇才得以拜在师傅门下。爹娘又多了个女儿,兄长多了个妹妹。若说不幸,时光匆匆几年的时间把我们的亲情,隔断了!”强忍住心中的哀伤,不让泪珠滚落。
“云儿!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莫灵峰的语气中带着些责怪。我看着他惨然一笑,转过身看着欧阳家的人说道:“让各位见笑了!王家大小姐的事,我只能说可以过府一看。是否能治好她的病,还要看缘分!我有些累了,失陪了!”说完转身匆匆离开,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才发现这天地如此的大,我该何去何从呢?心中有些个茫然,就那么不由自主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一阵风带来些香火的味道,聚起涣散的目光——好似有座庙宇,人流穿行香火很旺盛的样子!
不断有进香的人从我身边经过,我站在原地看着香烟缭绕的寺庙。庙宇是那么的祥和、庄严,不因进香者的进进出出而杂乱。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寺前幽租掩映,照壁当门,正门书刻“慧剑寺”三个金字。我停住脚步看着“慧剑寺”三个字,心中琢磨着:寺庙的僧人常劝人向善不杀生!可这剑……剑是利器,这寺庙为何以“剑”为名?
“云儿?”“凌云!”两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响起。我一愣马上回过神儿来,向左右看了看——一边是家人还有欧阳家的人,个个是身着华服。怎么到哪都能遇到欧阳家的人?一边是杨逸同龙天,二人依旧是一袭白衣,还是那么飘逸的不似凡间人。我无力的摇摇头直叹气,不想遇到谁偏遇到谁——倒霉啊!我机械的挪动脚步,还没等踏上台阶杨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云!”
我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两位大哥好!”
“凌云为何到寺庙来?”龙天好奇的问。我有些汗颜,怎么回答?说我又想离家出走?还是说同家人闹别扭了?抑或是……?
算了,不说谎了!我低垂着头,无力的说:“随便走走,不知怎么就溜达到这里啦!”
“随便……溜达……”龙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看着我不说话了。
“凌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杨逸的语气出奇的温和,不似以前的温和,可以说是一种温柔的口气。我抬起头看着他们,越过他们看到那一伙人离我们有几步远,站着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不禁一皱眉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龙天随着我目光微侧身,看了看几步之遥的一群人,没做任何表示。杨逸则连头也没回,只是眼睛微微动了动。而后温柔的说道:“不做个引荐吗?”
我依旧皱着眉头,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可是看到他的神态,我默默的从他二人面前走过,离那群人有一步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杨逸同龙天随在我身后,我看着那群人——怎么介绍?头疼啊!
“我……这……那个……他们是……嗯……”我轻咬嘴唇,凝视着娘那阴沉的面容冷冷的眼神。不由得把话咽了回去。
“想必你们是凌云的家人吧?!”杨逸温和的说,但口气中带着威严。让人不由得一哆嗦。“在下杨逸,这位是我的好友龙天。我们是……”说到这里,杨逸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是凌云的师兄!”
爹娘一听是我的师兄,脸色立马缓和了。“原来是云儿的师兄,失礼失礼!这丫头,师兄来了怎么也不请到家里坐坐?”老爹说道。
“您错怪凌云了!我们同府上并无往来,所以不好到府上打扰。”龙天从容的说着,与杨逸比起来他身上多了几分祥和之气。
“不管怎么说,凌云在你们哪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如今来了,就该到家中坐坐小住一两日才是啊!”语气中是诚意,老爹本来就是个儒雅的人。让人很难怀疑他的诚意
“不用了!我们只是顺道来看看她,还有事要办。”杨逸简短的答言。
“是啊!下次,我们一定前去拜望老伯您!”龙天附和着,却不是恭敬。如果说杨逸的话有些硬,那么龙天的话就和软多了。老爹含笑点点头,不由得多看了龙天两眼。心说:这孩子不错,知书达理的!不象那一个,那么的……。不过,这俩孩子长的都那么俊!不管是哪一个,要是能和云儿……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看看站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凌云。他脸上的笑更浓了。
这“慧剑寺”坐北向南,呈长方型。采用庭院组群布局,运用均衡对称方式。寺庙建筑全是木、石、土混筑而成工世精巧。殿宇楼阁的门、窗梁柱、卷檐枋楣,斗拱藻井、天棚壁面,均施彩绘,凌空的房檐屋背上,皆置从龙蛇虬兽,花鸟鱼虫,再衬以参天的栅楠,可谓辉煌。古朴深阔的天王殿,翅檐凌空的觉皇殿,三十三身变化的观音殿,法像庄严的大佛殿,琉璃光玉的祖师殿,还有藏有五百余册经卷的知名人字画的藏经楼,还有重殿两侧,享有艺术长廊美称的罗汉堂,那518尊罗汉,造型生动,神态逼真!
每座殿宇都有相应的禅诗偈语:“地藏慈悲救苦难,手中金锡度众生。威德誓愿不思议,掌上明珠地狱空。”看就知道这里供的是地藏菩萨。
“妙音天莲净嚣尘,救苦菩提观世音。千缘万眼悲迷离,援度彼岸栽莲馨。”这样的诗句几乎每座殿宇都有。
我没有进到大殿里面,而是寻着入寺时的林荫覆盖的石板通道,至赏花亭,亭下有金鸭池,亭之四壁多有名人题咏,亭前横溪,巨石为桥,名为虎溪桥……
这里好美景色宜人中带着股祥和庄严之气,我在听众寻了座位坐下。静静的看着如画的景色。
“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不由得微皱眉头,看向说话的人。
“欧阳逸璇公子,你不去敬香跑到这里做什么?”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刚刚已经敬过香了。我倒想问问云姑娘为何独坐此处?”欧阳逸璇坐在我对面问道。我站起身走到围栏处,扶栏而望良久才说:“你可知这“慧剑寺”的由来吗?“我这话有些所答非所问的味道。
“这个,我还真……”我转身看着他,“还真不知道!”他看着我说出下半句话,眼中带着意思笑意。
“我想你也不知道!”我又一次过滤了那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论容貌虽比不上杨逸、龙天。不过也算是佼佼者了!可是,我的心好像被什么盛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的男人。就算这个男人是人间的绝品,也不能入我的心!可是,到底被什么装满了呢?我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时候,欧阳逸璇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我。
欧阳逸璇看着眼前这个才见了可数的几次面,却给自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的女子。她没有国色天香的容貌,也没有沉鱼落雁的姿色。但不丑,她是属于清秀的那一类。身上自来的有种,清新灵秀的味道。如用花来比喻,她就是一枝空谷幽兰,那么静静的开放。不!是莲花,对莲花!莲花更适合她,一池清水中的一朵悄悄开放的莲花。
“凌云你可真会找地方!这么巧,欧阳逸璇公子也在!”身后传来的声音,惊了两个思索不同问题的人。我不由得回头,一丝笑爬上嘴角:“大哥不也寻到这地方来了吗?”龙天含笑打趣道:“杨逸还真了解你啊!”
我眨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俩:“大哥什么意思?”
“别听他胡说,刚刚在想什么?如此得入神!”杨逸含笑问道。
“刚刚遇到令弟,正在找欧阳兄。也许是有事请吧!”龙天向一旁的欧阳逸璇说道。“多谢龙兄告知,那么在下失陪了!”欧阳逸璇说着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去。龙天看着走远的欧阳逸璇,而后看着我说:“凌云,不要与此人走的太近知道吗?!”他这话让我更加迷糊了,我挠挠头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些疑问,但是,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所以,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们做的都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杨逸依旧用那中温柔的口气。我不太明白的点点头:“我记住了!”
“好!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吗?”杨逸继续问道。
“嗯……也没想什么,就是,有些不明白这寺庙的名字!”我走到一旁坐下,二人也随之落座。杨逸笑着说:“问寺庙的名字由来,你要问龙天!”
我闻言将目光转向了龙天:“你知道这寺庙名字的由来?”
龙天含笑看着我,也没是也没说不是。而反问道:“这‘慧剑’二字,你可知取自何处?”
我手肘支在石桌上,托着香腮想了想:“嗯……我不知道!”
“杨逸,你可知道吗?”龙天又转向一旁的杨逸问道。“我能不知道吗?”杨逸笑看龙天。
龙天含笑一点头:“其实这‘慧剑’二字取自‘以智慧剑,破烦恼贼’,意为用智慧的宝剑,斩断烦恼和痛苦。本是佛家的一句偈语,却作了一个寺庙的名字。”
我边听边点头:“怪不得呢!原来如此啊!”
“嗯!至于这寺庙的名字,还有个有意思的说法。想不想听?”龙天看着我二人问道。我一个劲儿的点头,故事啊!我最爱听了:“好啊!龙大哥快些讲!”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杨逸在一旁言道。
“好,那我就大概得讲讲。关于慧剑,还有一个解释。说是唐玄宗时(公元713年),广汉有农妇生一小孩,下地时双拳紧握不开,有游方僧人见而开示,小儿才张开双手,掌心各有一字,左“波”右“仑”,遂以波仑为名。后来他出家为僧,道行高深,人称波仑禅师。此事被唐玄宗基闻知,召见于长安,赐以金剑宝钵。波仑禅师显示神通,顺手将金剑抛入空中。那剑在长安城盘旋一周,竟先他而飞回什邡,插入寺庙内第二重殿井口。慧剑乃佛家偈语,皇帝又真的赠了一把宝剑,受得波仑又如此神通,寺以慧剑为名,是再好不过的了。由此,慧剑寺名声鹊起,遐迩闻名,烧香拜佛的络绎不绝。”
“龙大哥,你再多讲几个故事吧!”茶楼中临窗一桌旁坐着两百一蓝三个人。
“你就那么爱听故事?”龙天笑着问。
我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就喜欢听故事。龙大哥在讲一个吧!要不,杨大哥讲一个也行!”眼光在他二人脸上打转。
“我可不会讲什么故事,还是让龙天讲吧!”杨戬悠闲的说着,一手拿起杯子品起茶来。
“你不会讲故事,是信啊!就你经历的事情,足可以当故事讲!”龙天毫不客气的反驳。
“哎,你们别光说啊!讲讲具体的嘛!”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充满了好奇。
“我的故事,等以后再将给你听!”杨逸搪塞道。我撇撇嘴:“以后是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一天?”杨逸严肃地看着我,眼睛里却盛满笑意。
“好了!讲了那么多故事还要讲!你听不烦,也要考虑讲故事人的感受啊!”龙天含笑看着我,“凌云,有些事情是我们改变不了的。不如顺其自然,要学会笑着面对!”我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说的事啊!可是,该如何呢?”
“杨逸你还不开到开导她?”龙天向杨逸道。
“还是你来吧!这教化人的事情,你不是最拿手吗?”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慵懒,不太像我以前认识的杨大哥。
龙天闻听此言,不禁摇摇头。不知该对杨逸如何是好,只好看着我说:“给你讲个‘捻花一笑’的典故如何?”有故事听当然好了,就点头称好。
“当年佛祖与众圣讲法,突然沉寂下来,捻起一枝花,对这重弟子微微一笑。众圣不解其意,面面相觑,惟迦叶尊者有感于心,点头回应,与佛祖相视一笑……惟迦叶尊者点头回应,与佛祖相视一笑。这一相还的微笑,使他得以继承衣钵。这就是著名的“捻花一笑”。”龙天微风细语道来。
我眨巴着眼睛:“什么意思?”
“这“捻花一笑”即是传递禅意,传者无心,得者无心,纯出天然,其妙绝处正在这里。”杨逸轻摇头说道。
我装着很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其实我一点也不明白。“丫头,可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杨逸见我点头边问道。
“嗯!有那么一点点明白!”我一本正经的说。
龙天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问道:“杨逸说的你可明白?”
“明……白!”我声音如蚊的回答。杨逸先是瞪着眼睛看着我,而后无奈的摇摇头:“还是你来吧!”把教授的责任推给了龙天。
“你说说你明白了什么?”龙天耐心的问。
“那个……‘捻花一笑’!”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我有些后悔了。因为根本不知道这‘捻花一笑’的含义。要是考我,可就惨了,我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龙天。
龙天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般,没有追问。而是含笑道:“捻花一笑,佛陀告诉我们一个我们该如何面对如花人生的秘密,那就是捻花一笑。”
“面对如花人生的秘密?”我疑惑的问。龙天点点头,依旧含笑看着我。见我一脸的迷糊,杨逸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捻花一笑,是一种态度,一种坦然面对生活的态度。既然生命如花,势必要经历生活的分霜雨雪。面对坎坷、面对挫折,我们需要堪破一些东西,培养一种坦然的人生态度。有些东西是我们不想放的,有些东西我们又不敢放。虽然我们都是没办法做到心止如水的俗人,但是心中存有‘去留无意,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希望又何尝不可呢?”
我依旧有些糊涂,眨巴着眼睛看这杨逸。“没想到你悟性如此的高!”龙天称赞道。杨逸毫不谦虚地回答:“那是!这么多年的参悟,这点悟性在没有……我就……”看了看我没有把话说完,龙天点点头仿佛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怎样?”杨逸问道。我摇摇头:“太复杂了!比师傅老头讲得还复杂!”杨逸摆摆手没说什么。
龙天笑看杨逸,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佛陀说:一切众生都有佛性,只是因为妄想尘劳,不能证得。释迦把这一人生意义赋予了我们,这在某种意义上,给了世人一个光明目标。捻花一笑,让我们的心灯永远闪烁不灭!”龙天看着我慢慢的说着。突然,觉得什么在心头一闪而过。太快没有抓住,我微皱眉头在心中捕捉着那丝光亮。
“当年佛陀捻花一笑,是要告诉诸佛子,一切名利是非,皆伤本体;捻花一笑,一切荣辱皆忘。”龙天继续引导着。
“捻花一笑,一切荣辱皆忘。人生不过百年,有了这种境界,在面对那些恩怨情仇时,就能在捻花一笑之中使之灰飞烟灭。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突然开口问道。龙天点点头:“嗯!有点那意思了,凌云满聪明的嘛!”面对龙天的鼓励、夸奖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杨逸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打击我。我撅着嘴看着他,不满的说:“杨大哥太偏心了!以前,总是说天宇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好学,多么多么……反正,反正我多努力到你眼里都是。都是零!”杨逸看着我,听着我的控诉。脸上一丝变化也没有,见我说完了。便问道:“如若,以前我夸奖你,你还会努力吗?”他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只能撅着嘴朝他皱皱鼻子,算是抗议。
“龙大哥继续讲,我们不理他!”我开始转移话题。
“龙天你休息一下,我给他讲!”杨逸狠狠的说。龙天则心领神会的一笑,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开了茶。“龙大哥还是你来讲吧!我不要听他讲!”语气中带着哀求,我看着龙天。龙天有些为难道:“这……”
“我也不多说,只说一句话!”杨逸开口道。
“一句话?就一句话?”我试着步问。
杨逸点点头:“合掌为朴素的敬礼,微笑又如莲花的纯净!如果你能做得到,那么你会体会到捻花一笑!”
这……这也太深奥了!我一脸苦相的看着杨逸,“我,我不明白!”
“杨逸你别为难他了!这种讲法她理解不了,她可不是你!”龙天在一旁言道。“什么理解不了,我看是成心不去理解!”杨逸断言。
“凌云,不要去理他!我说一句话,你要记住。其他的记不住不要紧,这句一定要记住!”龙天把一杯茶递到杨逸面前。我点点头,一句话好说。我要是连一句话都记不住,简直是白活这几年。
“捻花一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恶皆在一念之间!”龙天慢慢的念道。我闻听笑了,这是开心的笑。这句太简单了,不象记住都难:“龙的哥我记下了!捻花一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善恶皆在一念之间!对不?”龙天赞扬的点点头。
“你师傅嘱咐你的话还记得吗?”杨逸喝了口茶,突如其来地问了这么一句。我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怎么回忘呢!我临走的时候,师傅一再叮嘱。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济人之急,救人之危。不彰人短,不炫己长。遏恶扬善,推夺取少。受辱不怨,受宠若惊。施恩不图报,与人不追悔。……”
“你做到多少?”听不出他的语气如何。
“我……我在竭力去做!”我低下头,心里明白杨逸的意思是指,我和家人的关系。的确,在受到埋怨的时候,没有做到不怨恨。
杨逸见我没有说话,叹了口气说道:“今天说讲得都记在心里,回去好好想想!过几日,我们再来看你。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我送他们出城,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路的尽头才回转到家中。
一弯新月挂在中天,皎洁的月光偷偷的撒入室内。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说不着,心中思索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越想心中越是烦躁,起身打开房门来到庭院中。秋夜的清凉让我头脑清楚了许多,身上的烦躁慢慢退去。清清的秋风吹来,顿觉沁人心脾。我深深地吸了口,这夜晚的气息。
仰望夜空,突然有些感慨。缓缓的吟诵:“常时任显晦,秋至辄分明。纵被微云掩,终能永夜清。含星动双阙,伴月照边城。牛女年年渡,何曾风浪生。”
“夜深了,还不去睡?”一件衣服轻轻披在我身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失声叫出来。我惊疑的回身:“哥哥!你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