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走动时,对面的他开口了,我原以为他会责问我的不是,却不料,出口却是关心的口气,“你可有受伤?”
“多谢,我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我淡淡回答,心底却想知道宿魅的最终下场是什么。
对面的他沉默了,但眼神却不时瞟向我这边,车厢里顿时无声,但与他坐在一起,我顿感浑身不自在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向我砸下,软榻上的水逸风因为太疲惫,沉沉睡过去了。
思量了半响,我考虑完措辞,才轻咳着出声寻问道!“那个人被你杀了吗?”
眼角瞟到对面的他表情微变,黑眸朝我凝视过来,他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我轻哼一声,独自出声道!“不想回答就算了。”
“你似乎很关心他的死活?”对面的他蹙眉问。
我自嘲一笑,语气肯定道!“当然。”他死了,我就安枕无忧了,他死了,我就不用再受折磨了,我怎么能不关心?
却见对面的他显然误会我的意思了,眉头越拧越紧,脸色也暗沉了不少,原本俊逸的面容倒有些扭曲,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才出声道!“他重伤逃走。”
“什么?他没死?”我惊声道!宿魅重伤逃走?
他眉头一皱,脸色更难看了,轻点点头,仿佛不情愿的回道,“嗯。”
我无声叹了口气,想不到还是被宿魅逃走了,他不是很有自信的吗?怎么要逃着走?哼,就说他自信过头了还不信,我不由在心底嘲笑起来,却被一句突然冒出的话给震住了。
“我伤了他,你很难过?”
我抬眸不解的瞪着对面的他,语气很不悦道!“我像是很难过吗?”我巴不得他下地狱。
我的话刚落,可能是地面不平,马车颠波很大,顿时将软榻上的水逸风给吵醒了,他睁开眼,眼神望向我,露了一个安心的笑,“初雪,你没事就好了。”
我轻笑着,凑到软榻边,给他掖好被角,然而,我的手刚刚伸出去,却被水逸风冰冷的手掌给紧紧握住,我心底一惊,抬眼朝水逸风望去,却见他面容平静安稳的再次闭目睡过去了,我试着挣扎了一下他握住的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我要是力道大了,怕再次吵醒他,可不松开,在水烈寒面前,好像又不好。
我背对着水烈寒,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想必一定很难看吧!我任由水逸风握住,独自趴在软榻面前闭目休息,说实话,我也累了。
马车一路走去,我与水逸风的手就这样紧紧相握,身后水烈寒一言不发,马车一片死寂。
我一直睡到了京城的街头,是杂乱的人声将我吵醒的,我睁开眼时,水逸风还没醒,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闭目养神的水烈寒,他的俊脸没有以前红润,微显得苍白,倏地,他的长睫微掀,黑眸直直射入我眼底,我吓得赶紧回过头,在心底有种我像一个偷窃狂被人抓到似的感觉。
“将军,将军府到了。”帘外响起清朗的声音。
水烈寒低沉应了一声,朝我道!“你先下去吧!”
我挣脱水逸风的手掌,掀帘下去了,身后,水烈寒抱着重伤的水逸风跟着下来。
消失的这两天里,将军府没有一点变化,杨初雪的双亲依然住在府内,我跟着水烈寒将水逸风送到房中,正当我想回房休息时,回头之际,只见杨初雪的母亲脸色十分难看走进来,目光严厉的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劈头就是一巴掌落在我脸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句怒斥便砸在我头上,“一个女子露宿在外,成何体统?”
这一巴掌甩得我有些晕头转向,身子不稳几欲跌倒,是身后的水烈寒接住了我的身子,我捂着脸,回头瞪了水烈寒一眼,挣开他的怀抱,怒声道!“别碰我。”
“你……你说什么?”杨母瞠大眼,不敢置信的盯着我。
我正视着她的目光,语气坚定道!“我没有什么做错什么。”
说完,转身步出门外,朝我的房间跑去,一直将自已关入房内不想出来,坐在房间里,我依然为自已承受的这一巴掌感到郁闷不已,猛往肚子里灌了几口冷水,依然无法释放怒气,干脆趟入床上,蒙着被子睡觉。
睡觉也睡不安稳,一会儿,我的门被敲响了,门外,娘的声音直灌入耳,“初雪,你给我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杨夫人,初雪交给我吧!”倏地从门外响起一句低沉的声音,我要是没听错,说这句话的是水烈寒。
却听娘语气顿时变得十分温婉,“哎哟……将军,真对不住,小女的品性原本不是如此的,也不知道正了什么邪,脾气变得这么急燥,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小女的。”
“杨夫人,你错怪初雪了,昨晚她和本将军在一起。”醇厚如酒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恼怒。
我只怕自已听错,这是水烈寒说的话?这是水烈寒的声音?想完,赶紧掀开被子,只听娘喜叫道!“真的吗?昨晚小女至夜未归,是和将军在一起?”
“的确。”特在磁性的嗓音肯定的回道!
“那真是老身错怪初雪了,那初雪就交给将军了,望将军好好对待。”娘的声音顿时变得温柔慈爱起来。
“会的。”保证的语气。
听着娘的脚步声离去,感觉门外的人并没有走,我下了床,嘲讽着打开门,“谁稀罕你帮忙。”
门外的他脸色平静,仿佛并不受刺激,望着我肿起的半边脸,眼神微沉,“我给你上药。”
“不用,我脸皮厚,打一巴掌不算什么。”我不领情的说,水烈寒突来的转变让我很纳闷,他们这些男人,无情之后,以为用温柔就可以打动我吗?笑话,我又不是傻子。
“你爹娘我已安排他们今天下午离去。”他独自出声。
“是吗?我不会感谢你的。”我扬起一抹冷淡的笑,转身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