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要整容的主要原因。
现在姑且利用一下肖何,利用他的钱来换一张新脸孔。对他,我不会感到愧疚,因为这一切都是他欠我的。
既然把我找回来,那么总得付出代价,才能进一步利用我,不是吗?
不过,住院的那段时间,肖何也过来看过我几次,但每次都来得匆匆,走得匆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离拆布条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惊喜地发现肖何派来监视我的人明显松懈了戒备,盯我也没有之前那么殷勤了。
大概时间太长了,天天看着一个头绑着白布条只会吃喝拉撒睡的‘木乃伊’,有些不耐烦了吧。
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沾沾自喜,可是又想到我的护照还掌握在他们手里,就算我能逃出去,又能怎么办呢?
在韩国也没有着落,没有护照更是有国不能回,肖何对于金钱问题,又特意派了人掌管,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一个没有国籍的人呆在外国,本身没有任何积蓄,也没有合法身份,语言又不通,要靠什么生存?
我不想打击自己,逃的念头一定要坚持。否则回国后,我可能又会被肖何利用来当对付颜黎深的棋子,而且还有可能重新沦为别人泄欲的工具。
有个人,是我最不想伤害的。
日子又一天一天过去了,我积极思考对策,离拆布条的日子逐渐逼近。
肖何派人监视我的人似乎又重新活跃起来,几乎每隔几秒我就能感受到他们扫过来的眼光。我的身形又圆润了一些,看来孕妇真是什么不吃都会长胖,我看着日历上的红圈圈,有点一筹莫展的感觉。
肖何也亲自打了电话过来,他对我的事还是表现得颇为关心。
“再过一星期,你头上的布条就可以拆了,过两天我会亲自过去韩国一趟,我要亲自为你拆布条,第一眼看见你的新模样。”
是看一个旧的礼物,被包装成新的样子吧?
我心里讽刺道,到底没说出来,只是乖顺地嗯了一声,对着电话温柔地说:“我等你过来的那一天,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我却莫名其妙烦躁起来。
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失落,甚至会突然愠怒。
别人都说孕妇的情绪波动很大,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适不适用。
突然有些内急,我刚好在外面散步,于是回到医院上了公用厕所。监视我的人正好是一个男人,他不太方便跟着我进女厕,只好留在门外守着。我的心情早已低落至谷底,恶劣无比,上完厕所后冲水,听见有个女人大声嚷嚷开了。
“陆乾,你这个死男人,那天晚上明明是你耍酒疯搞了我,现在你想不认账是不是?亏我大老远从台湾跑到韩国来找你,你居然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我告诉你,我们完了,你以后别想来找我!”
听这愤怒控诉的女高音,我发现原来有人的心情更恶劣。
‘啪’的一声,最新款粉红炫丽的摩托罗拉被摔到了地上,机身和电池分离开了。我走出格子间,看到一个鼻梁包着白纱布的女子。
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一样,只是比较壮实一些。我们身上穿的医院病服都一样,只是上面的名字不同。
那女人也在看着我,双眼通红,表情狼狈。鼻子被严严实实地固定着,她一抽泣就会皱起眉头,脸部像抽筋一般。见我盯着她,她凶狠地回一眼色,大声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为臭男人哭啊!”
我俯身拾起她的手机,递给她,不以为然地说:“为了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万,除了臭男人,也有不少男人很香。”
女人突然破涕一笑,随后又马上板着一张脸,脆声反驳:“香个屁!老娘以后看见男人那东西,见一个就阉一个,见两个就阉一双!还要把他们的头发一根根拔掉,做成假发,把骨头也一根根拆掉,喂街上的狗吃!最后,把头颅脚骨都挂在身上当配件!”
“想法不错,有点残忍。”我下了一个评语。
她愣愣扫了我一眼,之后我们对着镜子,相视而笑。
两个疯的程度都差不多的女人。
李嫣是一个国际大明星的经纪人,二十八岁,据她披露,自己年纪轻轻已跑遍全世界,由她经受的艺人个个红得发紫,其中还有国际明星级别的超级巨星阵容。目前来韩国是因为由她全程当保姆照顾的金钻艺人巡回演唱,韩国正好是第十站。
她因为不满意自己扁平的鼻子,又听说韩国整容事业兴旺,近年很吃香。于是趁着这次工作之便,顺便隆高了俏鼻,照她自己的说法是“好出去勾人,当狐狸精小三”
李嫣姐说出的话惊世骇俗,非常有特色,不过常人实在无福消受得起。这也是我后面才逐渐领教,深深接受组织的教训所总结出的经验。
譬如李嫣一说起男人,不无‘插了,抽了,爽了,干了,戳了’等等不胜枚举的惊世之语,随便一个话题她都能引导到床事上去,一个劲儿兴致勃勃地要和我交流经验。
我和她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于是竭力避免跟她谈论起男人这类雄性动物,并归结她的病因完全是因为女性荷尔蒙分泌过剩。
“素素,你怎么也来整容?让姐猜猜,你以前该不会是见不了人的大丑女吧!不过到时你变成绝世大美女,找姐,姐我一定捧红你!”
李嫣跟我在厕所相会了几天,已经混熟得跟老相好似的,说的话让人又恨又爱。她性子爽直,有什么说什么,却也不乏精明能干。
我沉默了一会儿。
李嫣的鼻子也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而我脸上的布条也很快要拆了。肖何那边已经耽误了两天,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天就会飞来韩国。
如果我再不赶快采取行动,恐怕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