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痕被老者的神态所感染,不由自主的也静下心神,严肃的看着老者的动作。
那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锤子举得更高,眼中除了那专注更多了一份肃穆,仿佛他要做的是一件十分崇高的事情,不允许有一丝的亵渎。
一声大喝,花无痕惊讶的发现老人的胳膊猛地贯满了力道,一瞬间,那肌肉并不发达的胳膊仿佛爆发出一股强悍的力量,就在这一刹那,老人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同,仿佛被注入了神力,让人为之侧目。
他动了,大大的锤子化作无数幻影,落了下去。
只听得耳边叮叮当当一阵炸响,就在那一瞬间,老人竟然连着落下了几十锤。
最后的虚影重新融为一个锤子,一声惊天怒吼爆出,石破天惊:“他奶奶的!”
花无痕一看,心中顿时有两个厚实挺拔的文字如高山一般骤然筑起——佩服!
几十锤竟然没有一锤落在铁胚上,全都砸在火炉边上,本就破旧的火炉再次添了无数伤痕。
花无痕终于明白,火炉为何如此破旧,敢情是如此“努力”得来的。
“小丫头,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高深的锻造师?”老人将手中的锤子一扔,沮丧的叹口气,“又失败了。”
“锻造师?”花无痕愣愣的重复着,她实在无法将这个称谓同眼前的老人联系在一起。就这种几十锤愣是没有一锤砸到铁胚上的人,也配叫锻造师?还高深?
“说直白点,锻造师就是铁匠。小丫头知道什么是铁匠吗?”一见花无痕一脸迷茫的模样,老人得意洋洋的解说着,“铁匠是一种很高贵伟大的职业,比灵师和剑师都要厉害。”
我呸!
花无痕差点一口唾沫啐死那个老家伙,铁匠还、还高贵伟大……
欺负她从小生活在偏远地方是不是?就算是这样,她的认知里也知道,这个世界主要两大职业是灵师和剑师。铁匠?听都没有听过哪位伟大的铁匠纵横这片大陆的!
“你个小丫头,还不信老夫的话!”花无痕的鄙视是那么毫不掩饰的摆在脸上,愣是让这个脸皮超厚的老人都不禁微微脸红,毕竟被一个小丫头鄙视,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好在满脸的胡须,也看不出来他脸色异常。随手一弹扔给花无痕一个东西,“吃了。”
“不信。”花无痕很不给面子的扔过去一句,骗人有点技术含量行不?接下那个东西,一股淡淡的药香充斥鼻间,毫不犹豫的一口吞下药丸,体内的伤势顿时缓解。
“说你是小丫头你就是小丫头,没有见识。”老人咳嗽一声掩去刚刚的尴尬,“你想想,一个剑师没有一把好剑他怎么纵横天下,所以,很多剑师都是自己学习锻造的。”
“当然,不是每个剑师都能锻造出来厉害的长剑,所以,锻造师对于剑师来说相当于药剂师在灵师之间的位置,那是绝对崇高的存在!”老人叹息着,“正是因为能成为药剂师与锻造师的人极其稀少,才让各大势力对这两种人才是万分推崇。只不过,锻造师的作用只用于剑师,在地位上还是比药剂师差了不少。”
提到药剂师,老人脸上多多少少有份自豪。
“哦。”花无痕点了点头,“锻造师和药剂师很好赚钱吗?”现在她首要的问题是以后怎么生存,钱可是生存的法宝。
“赚钱?”老人对于花无痕的问题嗤之以鼻,“哪里还需要赚钱,没有哪个人想得罪药剂师和锻造师的,这两种职业的人可怕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技能,而是他们身后隐藏的势力。”
花无痕了解的笑了笑,也是,好的锻造师药剂师制造出来的东西,哪个人不是趋之若鹜,这样的人情积攒下来,药剂师锻造师的势力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势力家族。
“那你来这里苦修锻造术吗?”花无痕看了看“伤痕”累累的火炉,可怜的火炉,它招谁惹谁了?“你想发愤图强想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吗?”
“他奶奶的,老子才不是什么该死的发愤图强!”谁知道花无痕一句无心的话,顿时点爆了老人,像个炮仗似的,立刻炸开,“尹晨泽那个老混蛋!”
“厄?”花无痕愣怔的看着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老人,那一根根雪白的胡子都要炸了起来。
他、有羊癫疯吗?
“就是那个老混蛋,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让老子我窝在这个穷山沟里足足一年。他奶奶的,天天守着这个破火炉,都快把我烤成人干了!”老人举起手里的锤子,刚要砸向火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怏怏的放了下来。
狂怒的老人身体内发出一股强悍的力量,离他不远的花无痕立刻感觉到一阵令她窒息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就连挪开脚步都做不到。
好在这股力量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瞬间。
好强悍的力量!
对眼前这个邋遢的老人,花无痕开始重新的评估起来。
“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老人长叹一声,颓败的坐在地上,盯着眼前的火炉,眼中有着绝望。
沉默片刻,恨恨的咒骂着:“尹晨泽那个老混蛋,以为老子真的就弄不出来一柄长剑吗?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老子就不信了,还砸不出来个破剑!”
砸?
花无痕听到这个用词,彻底的无语了。就冲着他这么形容,他要是能“砸出”一柄剑来才有鬼了。
“我要是给你锻造出来一柄长剑,你给我什么好处?”花无痕挑眉问道。
老人听完这句话,眼中陡然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无力的摆摆手:“算了吧,我都弄不出来,你一个小丫头会锻造?”
花无痕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火炉边,将那块儿冷掉的铁块重新扔进了火炉,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锻造,叮叮当当极其有节奏的响了一阵之后,嗞的一声完成了最后的淬火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