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不忍,终是缓步踏将出来,站在觉迷道人身前十丈之外。
“师叔!”唤叫的同时,悲伤,突如其来。
觉迷道人闻言浑身一颤,但见向阳一袭白袍,头上的发鬓已然散落四处垂下,相貌依旧,眼中却再无清澈透亮之光,换作深邃流光迫人。
月余不见,此番瞧得,却是恍若隔世。
觉迷道人强颜一笑,招手道:“进来,莫叫人瞧见了你。”
向阳不应,沉默良久,才道:“因向阳之故,师叔被罚至这祖师祠中思过三年,向阳心中很是愧疚……”
觉迷道人凄然笑道:“你不必愧疚,我由小将你带大,视你为亲身孩儿一般,现下受罚,心中很是甘愿。”
“师叔……!”向阳心中感动,悲泣出声。
觉迷道人也是几欲泣出声来,“还能瞧见你,我心中已是十分知足;只盼你记住师叔当年教诲,好生做人,做个好人。”
向阳双腿一曲,跪落在地,哽咽道:“师叔之教诲,向阳不敢忘;只是,向阳再不能回到过去了,今后所作所为,只怕会令师叔气恼……”话落,向阳俯身着地,头颅一连三下重重的磕在地上。“向阳不孝,师叔就当不曾养育过向阳!”
“你……!”觉迷道人又惊又怒,霎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向阳从地上爬起来,望了觉迷道人一眼,“师叔保重!”转头,他迅速的抽身逃离。
觉迷道人瞧着他隐没消逝的身影,老泪纵横而下;正是:物是,人非!
话说向阳飞离祖师祠,刚奔至八卦井附近,突见前方一道流光掠来,灵识瞬间抛出,却是锦绣。
锦绣见得向阳,稍有些气恼,奔上来一巴掌拍至向阳胸前,“你这人怎是这般任性,夜探青城派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向阳一抹眼角的泪痕,笑道:“你怎是跟来了?”
“你独自一人前来,我怕你有危险;可这青城派怎是这般大,寻了半晌,才将你找到。”话落,锦绣瞧见他的眼睛,续道:“你眼睛怎地红肿一片?”
“风大。”向阳随口敷衍,旋即一把抓住锦绣手腕,“走了!此地不益久留。”
两人携手前行,锦绣被他握住手腕,虽知他是无意而为,但心中却是莫名的欣喜。
沿着千级石阶,两人急奔而下,腾地,两人心中同时一震,举目望去,前方一道纤细的身影凭空而立,青衫轻舞,发鬓如云,脸颊似玉,清丽无双,不是月疏桐,却又是谁。
原来月疏桐之前奉太清道人之命,前去追寻冒然下山的许畅轩,四处寻找了良久,终是不见其踪影,只得折身返回,那想却在此间瞧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