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点理屈，可能原来想威胁我来着，这时忽然就住了口。忽然他咕哝了一句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去：“你说什么？”
他却一把攫住了我，眼睛亮得可怕，房顶上那盏灯也比不上他的亮度。我发愣的时候，他已经把头俯了下来，唇碰上了我的。我脑袋一轰，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十分厌恶。他的唇很柔软，还带着一点樱桃般的清香。
他忽然问：“你今天与以前的同学玩得很开心，我从来没有看见你那样笑过。”
想到希青中学的同学们，我心里温暖了起来，连连点头：“是啊，他们跟我一样出身，在一起特别轻松，不用自卑。”
“你自卑吗？”他的眼睛深黝黝地看着我。
想了一下，我老实地回答：“嗯，有一点点儿，不过不是很强烈。一般来说，我的虚荣心不是特别多，但是形势比人强。处在你们这些大富人家的子女中间，总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
“你也是言家的人了。”
“那怎么同？你们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我是沾了妈妈的光才过来的。何况，谁知道别人怎么说妈妈攀龙附凤呢。”
“你太多心了。”
“算我多心好了，但你应该承认这是事实。”撅了嘴，见他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于是也把法文书打开，却没有听到他讲法语的声音。奇怪地抬起头来，却发现默熙的眼睛正在看我。
我的脸有点微微地发热，可以开空调了，我想。
“小梨，我从来没有因为贫富差距、身份地位瞧不起你过。”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这么温柔，我看看他，在灯光下，他的眼睛也变得温柔起来。
这算不算变相的道歉呢？
我笑着点点头，算是相信了他的话。
看他还呆呆地坐着不动，我探过头去，帮他打开了法语课本。可是他却抓住了我翻书的手：“小梨，你喜欢刘正祥吗？”
“嗯，他不错啊，待人温和，又很关心人。”我点点头，“我们希青中学的女生都超级喜欢他的，就象明珠中学舍你其谁一样。”
他抓住我的手略紧了一下：“你觉得他比我好？”
不是吧，一个大男人也这么小气，跟女孩子似就喜欢互相攀比。但是，我想了一想，说：“当然不是，你对我更好。”这一半是心里话，如果不算他偶尔的暴力举动，我受伤的时候，他照顾我那么几天，我感受到他对我这个“妹妹”很友爱。
他的脸色明显晴朗多了，刚才有什么事情令他苦恼了吗？我有心想问，但还是算了，我一不小心说错话会令他故态复萌。这样的气氛很友好，我实在不想破坏。
“以后别跟刘正祥或者司辰一单独出去，这虽然不是我们的言氏家规，但是总不大好。其实，我生你的气，也是有原因的。”他犹犹豫豫地说。
我才懒得理他的什么破原因呢，估计是想道歉却不好意思说，才拐了那么一个弯，抹了那么一个角。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我坐了下来。
他抛给我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单独跟司学长或刘学长出去的话，全校的女生都会用眼神把我杀死，我干嘛去犯众怒啊。何况，我又没有多少自由的时间，还不如约梦曦呢。”我低头看书，“浪费时间约他出去，可是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默熙的声音开始响起来，今天的声音好象有些分外不同。我不由得抬头去偷偷看他的脸，灿烂明亮得象天上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