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邪溶掬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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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看着月色一点点西沉,黛玉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她等的人没有来,他竟然没有来!是真的留恋温柔乡不愿来吗?又或者,是他不能面对他呢?

不论是哪一点,黛玉都觉得自己可笑了,枉自己自命待雪雁不薄,到头来,却让她落得个这般下场,报仇?找谁报仇呢?是这万恶的大观园?那坐拥权势的赵家?还是……他?心中隐隐作痛,一时间竟觉得气血涌动。

新月独自一人归来,看着黛玉房中灯火已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啊,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下人而已,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得。

第二日一大早,贾府中便是大变样,前一日大红灯笼高高挂,后一日,素白丧花满庭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间万物就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黛玉一身素白,站在灵柩之前,沉痛的样子让一直觉得她是外府人的贾府下人也动容几分,只是他们却是不知,在黛玉眼中,此刻变作一堆焦骨躺在棺材中的人远远比这大观园中的任何一个人来的重要的多。

满堂低泣,喜事不成竟然变成了丧事,贾府中人心中莫不是对将军府怨恨不已,若是没有那混账纨绔子遇上仇家寻仇,又怎么会害了自家小姐的?

黛玉将这些表情看在心里,暗叹那人这应算是一石二鸟之计才是,现在朝中算是四分五裂,除了结盟之外,只有落单的势力才好逐个击破!

丧事一办就是三日,三日中黛玉不曾脱下丧服,众人皆道黛玉与迎春姐妹情深,只除了新月一人眉头越锁越深。

然而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黛玉脱下丧服的那一刻竟是她离开贾府的那一刻。

林父病危,黛玉急归。

夜风微凉,黛玉一身男装独坐船头,看着满天星斗发呆。她犹记的自己小时候,温柔慈爱的母亲曾经告诉过他,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升上天空,一直看着自己的亲人,为他们祈福。

“娘亲,您也在看着玉儿吗?如果您在看着,就不要带父亲走,要是父亲也走了,玉儿便真的只是一个人了。”喃喃自语随风而散,黛玉身影快要融进身后夜色里。

“公子,已经是深秋了,夜里凉,回舱里坐着吧。”新月自舱中出来,将一件披风覆在黛玉肩头。

看着肩上的绣着一圈银狐狐裘的绣蓝莲花样的披风,黛玉心中生出一抹异样,“新月,我们来的时候有四个,回去的时候就只有两个了,寒月送了二姐姐走,雪雁……雪雁再也不回来了,不如我们这般回去就在扬州好了,或者,或者到别的地方去,再也不回那里了。”

新月轻轻一叹,她还记得黛玉听闻老爷病危之时的模样,竟是当场吐血,她十二岁进贾府,现今已经有五年了,自家小姐身子虽不好,却也没到这样的地步,不知小姐等的人什么时候才会来。“小姐想好了吗?新月听小姐的就是了。”

“那好,新月便和我留在扬州陪父亲终老,在扬州,或者是其他的哪里,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生一堆娃娃,如何?”

新月面色一红,“小姐说的什么话,新月自然是陪在小姐身边的。”

黛玉摇摇头,“你家小姐我断然不会亏待自己,去出云,或者去水墨,到处走走看看,启不快哉?”

“那小姐也要生一堆娃娃?”新月见黛玉神色好转些许,便不再顾及的开起玩笑来。

“谔……这个还没想过,那要看生孩子是不是很麻烦的事,若是麻烦的话,就算了。”

新月冷汗涔涔,“小姐,没有你这样懒的。”

月华如练,两个女孩子的笑闹便随着夜风散开了去……

船行的很快,然而京城到扬州却还是有十天的时日要用,黛玉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船家乃是常走此路的生意人,知道黛玉是从紧急,便告之可以走陆路先到青州,在走水路到扬州,这样一来,便可以省去一日。黛玉一听也想不得利弊,立刻便要下船,船家欲言又止,一时之间却也拗不过黛玉。

黛玉所处之地乃是离州,下了船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城镇,进城买了马,直接走山道往青州方向而去。

只是她确实不知,就在她下船三个时辰之后,那艘客船便是被后面追上来的一艘官船截了下来。

“主子,船上没有出现过貌似林小姐的姑娘。”沐风沉声而出,看着自家主子皱起的眉头担心不已。

水溶眼眸一暗,静王府的探子极少出差错的,她去了哪里呢?微微一沉吟,“可有少年男子在船上?”

沐风一滞,瞬间恍然,“有的,有大约十来个,船家还说半日前有两个要往扬州去的少年下了船,要走陆路向青州而去,在走水路去扬州。”

水溶站在甲板之上,看着那艘被放行的客船心中释然,“定是他们没错,你去青州守着,我走陆路追她们。”

沐风一惊,“让小的去吧,主子这几日为了璃姜姑娘损耗不少功力……”

“无需再言,你带着人去青州守着,若是先遇见她便送她去扬州,不用等我。”微微一顿,“此外,让鬼医前辈先往林府去,就对林府的人说……就说是她家小姐请来的。”

“是!”

走了两日,已是离了离州颇远,黛玉与新月两人看着愈来愈荒凉的古道却是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这两日两人一日找客栈住着,一日借宿农家,只是看眼下形势,今日怕是没有那般好运了。

“小姐,今日怕是要露宿山野了,前面乃是一个山梁,翻过去之后便停下吧。”

“好”黛玉瞟一眼新月,轻轻道,“新月可怕?”

新月摇摇头,“不怕。”

黛玉心中生出些感慨,一时间未再言语。

然而让两人想不到的是,翻过那片山梁出现在两人视野里的却是一个看起来人数众多的小镇!黛玉新月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一片惊喜,随即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