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松了一口气……
“不用这么明显吧！”看她松一口气的样子，永旭帝有些哭笑不得，就不提宫外的女人了，单单这宫里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得到他的宠幸，而她却把这样的宠幸当成是什么洪水猛兽。
“呃……”舞衣有些尴尬，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奴婢失礼了！”
永旭帝笑道：“朕倒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样的性情，毕竟这是在宫里……”能让他放轻松说话的女人真的太难得了。
舞衣怔了一下，笑了笑：“奴婢遵旨！”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跟她聊天不太费劲，一点就明！永旭帝对这点很满意，就是不知道她是否真能保持下去！
“呼——”他舒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鼻梁，一天的劳累让他脑子到现在有些昏沉。
舞衣看他眉宇之间的褶皱和他捏鼻梁的举动，踟蹰了下，还是开了口：“皇上……您不舒服吗？”
“万岁爷，要不要小的去叫太医？”洪安也是一脸的担忧。
“没事！只是觉得头有些沉！”永旭帝看了眼一旁的人，想起第一次她帮忙按捏头时候的感觉：“云乐，你过来替朕按一按头穴。”
“恩？”舞衣错愕了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
“不……没事，奴婢遵旨。”舞衣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细细地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永旭帝闭上眼睛，感受在太阳穴上刚好的力道，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她的手艺比洪安好多了：“你有一双很巧的手！”
“谢皇上！”
洪安站在一边，有些惊讶地看着桌后的两人！万岁爷跟这小宫女处起来好像……和跟在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不一样……
“你隔五天就往这里跑一次，你家主子不会说什么吗？”
“不会！”舞衣迟疑了下！
“是吗？这点有些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了！”永旭帝勾了下嘴角：“朕以为秦贵人的性子……”后面的不言而喻。
“小姐也不是……呃……”她想琢磨下用词，却发现找不到比较适合的词来用，夸也不是，贬也不行：“小姐很信任奴婢！”
永旭帝轻笑了下：“好个信任两字，云乐你很懂得说话。”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面对这么一个精明而敏锐的男人，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要斟酌好。
“云乐，你很紧张吗？”
“还好！”这男人是想怎样？平日里不是不多话的吗，今天干嘛一再地提问，不会闭上嘴吗？
“那……为什么你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低哑的笑声。
“……”顿住，深吸一口气：“奴婢只是觉得很太荣幸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能呆在朕身边为朕工作很荣幸？”
“是！”
“那就留在朕身边替朕工作，如何？”
“……”这男人就是故意要为难她就是了。
终于让她说不出话了，永旭帝好像对这种你来我往的对话游戏上了瘾，接下来的时间里，时不时地就迸出一两句问话，让舞衣心跟着一惊一乍的。
“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了，今年你家主子不会又那么巧生病不能来参加吧！”永旭帝转了个话题。
舞衣想起上一次的“百花宴”她借故身体有疾而没去参加，反正她去没去根本无所谓。但是……这次他这样开口问了！
“说起来，朕也有一年多没见过那你家主子了！”一年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后宫之中又不是在冷宫之中：“你家主子的性格这一年里倒是收敛不少！”
“小姐她……的确变懂事了些！”他怎么会突然说这些……难道他看出什么了？秦舞衣觉得心跳瞬间加快！
“有你这么个聪明又忠心的人在她身边当军师，难怪她这一年多来收敛了不少！”秦老相爷让云乐陪那个无颜女进来，就是看中她聪慧吧！她能看清宫里的形式和自身的情况，不会像一些下人只会一味地鼓动主子手段尽出去争宠。
秦无颜该感谢她身边有这个云乐，不然……她在后宫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至少，现在她过得算是平稳。
“皇上……”舞衣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呵呵——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永旭帝笑了笑：“在你面前说你家主子不是，让你这个忠心的奴仆听着也不舒服吧！”
“多谢皇上的体谅！”这男人真的很聪明，她只需要有些表示，他就能猜出她想做什么……
对于他这种敏锐的捕捉能力，她很担心，却同时也有些开心……因为有些话她无需说得太明，他自己就会猜想，然后顺着他自己的猜想而下……这样的结果就是，很多事情其实她并未说，全是他自己想的而已！
另一点就是这些年来，因为自身原因的限制，她很少有机会能与同辈的男子交谈的机会，不可否认这样跟他接触很危险，但是……这天下又有多少女子能有这样的机会跟这个男人这样交谈？
这感觉有点像是火中取栗，但每次取得那个栗子后，总会觉得有别样滋味，那是付出心血得到的成果。每一次安全地从御书房离开，总是会让她觉得心情有点难以抑制的雀跃！说是劫后余生的感觉有些夸张，但是……那种又一次成功地从他眼皮底下离开的感觉会让有一种成就感！
没错！就是成就感……
去从一个帝王身上得到所谓的成就感，她都觉得自己真是太疯狂了！
“这次的‘百花宴’，秦贵人会出席吧！”
不是商量的语句，虽然他的口吻很温和，但舞衣知道这是命令，温柔却不容拒绝：“奴婢会回去告诉小姐的！”
“云乐！”永旭帝坐直了身子：“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还称她为小姐……但是，她已经不再是秦府的小姐了，而是朕后宫里的贵人，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奴婢糊涂，请皇上赎罪！”舞衣心一颤，连忙双膝落地：“是奴婢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