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龙一抬起头,总是精明犀利的眼神变得混浊:“玲子就这样离开我了,我唯一的亲人离开我了!我却连悲伤都不敢表现出来。一年后,‘黑神社’内部才稳定下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外孙。费了好多功夫,我找到了他,那个和玲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孩子,我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为了保护他,我立即赶回了日本,清除一切痕迹……那次见面,我和小睿说的唯一一句话是……”和田龙一的声音哽咽了,那张小小的,惶恐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把他带走,我不想看到他!我看见小睿眼中渴望的光芒一下就熄灭了。在我回日本之后,我一直回忆着那个眼神,那张绝望的脸,我更加坚定投入了将黑神社漂白的过程中,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可是,漂白计划出了问题……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黑神社’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我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把自己关起来,拒绝一切,我……我……”和田龙一的眼眶红了,一辈子血雨腥风的黑道人物,红了眼眶。
“小葵,求你!”和田龙一突然握住褚葵的手,将她从飘忽的思绪里揪出来。
“小葵,”和田龙一的语气变得急切,“不要放弃小睿,小睿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了,小睿喜欢你,他喜欢你,你知道你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变化吗?一个总是把自己沉浸在黑暗和孤寂里的人,肯为了你走出来,肯为了你向那么憎恨的我开口,小葵,他一定是喜欢你的!”
“是吗?”褚葵忽然酸楚地笑了,“我也常常这样告诉自己,可是,那冷漠是怎么回事呢?他根本不肯看我,那种冰冷,我真的不想再体会了,对不起,我真的不行了,我好累,好想睡……再也不要醒来……”褚葵垂下头,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一夜地奔波,一下子失去重心的颓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