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太阳已经被左手的一翼凤凰山的支脉遮住了,小寺院内弥漫着一味日暮的萧条。
两个小和尚在吃过晚饭就被了然和尚吩咐关紧房门在禅房内念一百遍金刚经。并且无论房外有什么声响都不准出来,说是好好练一练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功夫。而了然老和尚自己,则盘膝坐于大殿之上,木鱼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经文有一句没一句的念着。
太阳似乎还没有完全下去,天边贴近地面之处,倒还在呈现着一圈淡淡的红霞。了然念罢经文,悄悄伸了个大懒腰,他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踢踢脚。左眼皮一直跳,他心中不喜就来到佛祖面前恭敬上香,喃喃祈祷后又退回院中。左眼皮果然不跳了,右边的眼皮耸了耸被传染了一般狂跳起来。
了然转身回了自己的禅房,扯了一小块白色碎纸,用唾沫沾湿黏在眼皮上,“跳跳跳,沾上白纸就是白跳!”
这才安了心,回到佛祖面前继续念经。
打更的时候,供佛的香案前突然灭了一只蜡烛。了然张口打了个哈欠,流了几滴眼泪,把那白纸片给冲到了地上。
庙门咣当一声被人由外推开,了然连忙盘膝做好,颇有高僧的架子。
饮无极从庙外走进,来到佛祖面前屈膝跪道,虔诚祷告,“佛祖在上,俗世逆子,今天遇到一件难事,望佛祖明示!”
了然和尚不动声色的返回自己的禅座,继续敲他的木鱼念他的经。
这一次念的是十善业道经。
一个念,一个听。念者不时微睁眼皮打量那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而听者专心致志,老僧入定般听的认真,不时还复合着点头,颇获心得。他表情轻松似比老僧更具耐心,享受着安详沉静的气氛。
高高在上的佛祖自然解答不了饮无极的疑惑,饮无极捧起供奉桌上的签桶,心中默念几句,轻轻摇晃。一只签从那老旧的竹筒中掉出来,饮无极捧着来到了然和尚身旁,合十道,“大师,烦劳帮忙解释!”
了然和尚伸手接过,瞧了一眼口气冷冷道,“鸣鸠争夺鹊巢居,宾主参差意不舒;满岭乔松萝茑附,且猜诗语是何如。敢问施主求的是姻缘还是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