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在山上避暑赏花的时候,安城的云千鸿的头却一个比一个大。他一来就先到王家,了解了一下钱记的发家史,当他知道这么大的家业就完全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撑起时,下巴都快掉了下去。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第二日便迫不及待赶去拜访钱多多,哪知却扑了个空。而王公子说,昨晚还碰见了她来着,怎么今天早上自己去就成了一座空宅呢?
不死心的他在王公子的带领下,逛遍了安城,钱记的铺子除了女子坊,其他的都去了一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见了之后,这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有两把刷子。钱记旗下的掌柜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店铺各具特色,客栈茶楼的服务贴心的得令每个进去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上帝,绸缎庄的花色千奇百怪,上面的图案是他闻所未闻的,那衣服的款式更是件件出新意,绣工又一流。
最后看得他热血沸腾,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这个女子,他敢肯定,跟钱记合作,只会赢,不会亏。这样的女子绝非池中之物,若非亲眼所见,他定是不相信的。
只是钱多多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问掌柜的,都说不知道,私下里问店小二,更是头摇得快掉下来了。这个结果是他没预料到的,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他离京的消息传来,乐家那边也出动了。据估计,乐家人在七夕之后就会赶来,他一定要在这之前说服钱多多,把她拉拢过来。
见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王老爷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王家是靠云家才发达的,要是云家落败了,他也没好果子吃。最后王老爷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把自己知道的一个秘辛告诉了云千鸿。
“这个,千鸿少爷,据说钱记老板娘钱多多跟如意赌坊的老板钱大海渊源颇深,您要真急,不如去他那里问问吧,说不定能知道钱老板去了哪里!”
云千鸿想,反正左右无事,去会会这个安城第一赌王也不错。他便带了些银子,进了如意赌坊,去的第一件事却并不是去找钱大海,反而坐在楼下的大厅赌了起来。王公子跟在他后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他第一次下注就是十万两白银,心里酸泡直冒,暗自嘀咕,败家子,爱显摆。
一出手就十万两,这可是笔天大的数字,多少盈利一般的铺子三十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赌坊的人连忙到后院去向钱大海报告。钱大海冷笑,看来这云千鸿也察觉多多是故意躲他的了,怕他也来个避不见面,索性来这招,想把他逼出来。可惜,他云家再有钱,他钱大海区区十万也是输得起的。抬头告诉正在等候消息的杂役,“让钱叔尽管赌,输赢都不要紧!”
有了这句话,杂役如释重负,连忙跑到大堂给正在摇筛子的钱叔一个放心的眼神。
钱叔会意,筒子往下一掷,四周鸦雀无声,赌徒们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钱叔和云千鸿身上转,就是不敢做决定。
只有云千鸿像个没事人一样,微微一笑,“我押小!”话音未落,便把自己面前那一堆巴掌高的钞票往前推了两尺。
其余的赌徒连忙反应过来,抓起手里的银子最后一咬牙往前放去。
“好!大家买定不离手,开!”钱叔的手刚碰到竹筒的边缘便被云千鸿手中的折扇挡住,他下巴一扬,笑道,“开!”扇子一动,竹筒往上一飞,在空中连翻了数个跟斗,啪的一声落到了桌面上,毫发无损。再看桌面上的色子,三个一点一字并开,正是小。
顿时引来一片欢呼,“哇……”
钱叔脸色有些难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渍,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颤抖着双手把银票递给了云千鸿。这个时候就是傻子都知道他来者不善了。
云千鸿数都没数,一把接过,跟自己的原本的十万两合在一起,往前一推,一双桃花眼往上一挑,“二十万两,见你们老板钱大海一面!”
他身后立即传来一大片嘘声,个个都惊诧不已,这也太惊人了,花二十万两就为了见人一面。这比飘香楼最贵的姑娘还要多成百倍呢!所有的人都暴汗不已,看云千鸿的眼神就跟看疯子没什么区别。就连知道他目的的王公子都抹了抹额,什么叫财大气粗,他今儿个总算是长见识了,他自愧不如,就这一招,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差别。
钱叔不愧是在日进斗金赌坊工作,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二十万两银票摆在面前,他也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公子你问错人了,老奴只是一个下人,怎么可能决定老板的事!”
吃了个软钉子,云千鸿并未气馁,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这钱大海看来也有两把刷子,就连调教出的下人都这么镇定,这么有特色。
“公子还要下注吗?”一脸平静的钱叔客气的问道。心里忽然矛盾极了,既想跟这家伙再赌一把,把输的钱赢回来,却又担心这个瘟神又赢了,到时候输得裤子都不剩。
云千鸿明白钱大海肯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说不定还躲在哪个暗处的角落里偷瞧呢!他把心一横,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云氏钱庄发行的一万两大面额银票,搁在了桌面上,豪气万丈的喊道,“这是五十万两,加上这里的二十万两,总共是七十万两,咱们一局定输赢!”
这次不止后面的赌徒和仆役看傻了眼,就连钱叔脸上也青一阵,白一阵,像唱戏的似的,精彩极了。
正在钱叔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时候,另一道声音终于解决了钱叔的窘况。
“小四,把云公子给领到后院来!”
云千鸿面上一喜,把那二十万两银票往前一推,朝着钱叔说道,“言出必行,收下吧!”
钱叔还来不及反应,楼上的钱大海又一句顶了回去,“云公子说笑了,我这是赌坊,输了就是输了,钱,你还是收回去吧,这点银子,我钱大海还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