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二人前来,所有的人停止了哭泣,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云千萧拉着秦海雪走到正堂门口,那里已经摆着一个黑色的棺材。没想到才刚去世没多久,就装进了棺材中,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两人一起跪在棺材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张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满头银发的张伯抹了抹泪,哽咽的说道,“回家主的话,昨天夜里的事,今天早上起来老夫人……她就去了,据昨晚的守夜的丫头春红说,她走得很安详……”
“知道了,你去发帖子吧!”云千萧叹了口气,然后扫了一眼众人,“三伯,二叔你们现在是府里的长辈,海雪年轻,没经验,麻烦二老帮着她处理一下老夫人的后事吧!”
“不如把夫人也放出来吧,毕竟这是见老夫人的最后一面!”那个被云千萧叫做二叔的白胡须老头子上前一步建议道。
云千萧颔首。
老夫人都去了,他不让云夫人出来祭奠,怎么也说不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秦海雪简直忙得脚不沾地,要接待来祭奠老夫人的亲朋好友,准备焚烧纸线香烛,请高僧来念经超度,晚上还要跟着云千萧守灵……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经过她的眼,云千萧白日里要忙活商铺的事,只有晚上才会在家呆着,一切的事情都压在了秦海雪的肩上,所幸,她前世在电视上见过古代人举行葬礼的过程,虽不是完全清楚,不过办起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终于在五天之后,老夫人出殡了。
老夫人出殡那一天,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深秋的小雨滴在身上,带着凉意,渗进衣裳皮肤中,体质稍弱一些的禁不住会打颤。秦海雪跟在端着灵牌的云千萧,十步一跪,缓缓朝着城外的祖坟走去。本来端灵牌的人应该是云千萧的父亲,无奈他父亲早老夫人一步先行离去了,因此这任务也就落到了云千萧的身上。
秦海雪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迈,入目的皆是纯白的色彩,走着走着,她忽然觉得脚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每迈出一步,她的步子便沉了几分,头也晕乎乎的。秦海雪想,兴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的缘故,抬手探了探自己的手背,温度似乎有点高,嗓子也有些难受。她刚想张嘴说话,忽然眼前一黑,彻底的晕过去了。
等秦海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门口传来云九焦急的喊声,“韩大夫,您请!”
一个拎着药箱,留着灰白胡须,脚步有些不稳的老大夫走了进来。
“主母,你醒啦?”跟在后头的小丫惊喜的喊道。
秦海雪朝她笑了笑,“给我水!”嗓子干得好像要冒烟似的,头也还有些晕沉沉的。
小丫连忙到了一杯温开水凑到她唇前,喝完之后,她顿时觉得好多了。
“少夫人,请把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韩大夫在床前的小凳子上摆放了他吃饭的工具,然后不卑不亢的向秦海雪说道。
秦海雪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淡淡笑道,“我只是最近没休息好,再加上淋了雨,寒气入体,感染了风寒,休息几天,多喝些水就好了,不劳韩大夫了!”
韩大夫双目大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人竟然会拒绝他出诊,他可是这京城中最有名望的大夫,来请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还是大富大贵的那种,一般的乡绅官员还请不动他,这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拒绝他。
“主母,您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晕倒了,少……家主很担心,不过他要送老夫人出殡,所以吩咐云九带夫人回家,请大夫诊治,您还是看看吧,不然待会家主回来,云九没法交差!”
云九的软硬兼施并未让秦海雪松口,她倔强的摇了摇头,“我真没事,放心吧,千萧回来,我会跟他说清楚,你别担心!”
平白无故吃了个闭门羹,韩大夫还以为是秦海雪不相信他的医术,眉毛倒竖,却又不好发作,他虽有名,但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是堂堂四大家族的人,他也只好自认倒霉,灰溜溜的站了出来,“既然少夫人没事,那老身就先告辞了!”
云九觉得颇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小丫,照顾好主母。韩大夫,我送你!”
直到两个男人都出了房间,秦海雪才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这一关了,她垂首望了望自己的肚子,神色复杂,心里隐隐约约的期盼,但愿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丫站在一旁关切的问道,“主母,您要吃点什么吗?”
秦海雪头才摇了一半又立即停了下来,“好,你吩咐厨房给我熬点粥吧!我想睡会,等我醒了再喝!”
“是!”小丫听话的给她捻了捻被角,替她盖好被子,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转身吩咐门外的两个小丫头去生盆火来。
云千萧回来之后,本来是打算去请宫中的太医来给秦海雪看看,最后实在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幸亏她平时的身体素质还不错,这次感冒折腾了两天就好了,只是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苍白,一副林妹妹的样子,看得云千萧心疼不已,各种人身、首乌等补品一股脑儿的往梅轩送。
忙完老夫人的葬礼之后,云千萧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成天见不到个人影。秦海雪又恢复了前面那样穷极无聊的生活。
这一日,她在梅轩也呆得快发霉了,索性带着小丫出去散步赏花。秋季正是菊花盛开的好季节,在云府东侧的花园里种着大片的菊花,问清楚了地点之后,秦海雪带着小丫兴致高昂的走了过去。只是一路之上,发现众多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她不过才一个星期没出门,这些人怎么就拿她当珍稀宝贵动物看啦?秦海雪满是不解,倒没多想,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怎么也来不了,还是赏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