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小心翼翼的躲在了营地一角的隐蔽处,趁着无人注意,她拿出了一块玉佩仔细的观察着,指腹温柔的拂过玉佩上面的花纹,思绪似陷入了沉思中,以至于没有发现,正有人向她靠近。
她的表情看起来真是专注,一直盯着手中的玉佩,她手中的玉佩,看起来像是上等的翡翠,非寻常人家才会有的东西,那应该是她的传家之宝吧,所以才会那么宝贝它。
六子带着一丝兴味的远远看着她,嘴角含着笑,眼中有着连他自己都尚未发觉的温柔和眷恋。
良久,他一动不动的就这样凝视着她,久久未回神。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仍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一丝移动,甚至连眼珠子也未眨一下。
奇女子!
这个小环很是神秘,她很胆小,而且是非常非常的胆小,可是她骨子里还是有一股韧劲,比如说,她认定了一件事情,就会一股脑的钻进去。
就如她认定了水心是她的主子,她无时无刻不把自己的责任挂在嘴边。
她还在山洞中时,他听到最多的句子就是“大小姐今天好不好?”之类的话。
虽然她是一句丫鬟,但是有时候她的身上去有着一股不是丫鬟的气质,更像是大家闺秀。
这样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却又单纯的傻,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这样神秘的她,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便移不开了,虽然他的理智提醒他,他不该对她投以太多的关注,否则到时候只会害人害己。
不过,人越是不想去注意某件事,那件事却更加深深的印在你的脑海中,想抹也抹不掉,最好只会愈陷愈深。
再一次看到她,他轻吁了一口气。
这两日未见到她,今天看到她安然无恙,他莫名的一阵心喜。
然在她前两天与水心一起突然不辞而别,他的心就慌乱的不知所措,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时他那慌乱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水心即便逃了,最多只是讨了主子一顿骂而已。
越想越头疼,最后他干脆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便缓缓的从她柔弱的身影上收回了视线。
看着地上的草地,六子低头拔起了一根不知名的草茎挑了一片最宽长的叶子,将叶子简易的合在一起,他微笑着再瞄了一眼坐在草地上的人儿,然后抿唇轻轻的吹起叶子。
叶子吹起的音乐声,悠扬而动听,带着欢快的曲调,让人忍不住随之而跃雀。
小环下意识的回头,蓦然对上六子的目光,突然她脸色大变,赶紧将玉佩收好,佯装一派正经的站了起来,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小手紧张的握紧袖子,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的玉佩?
她缓缓的走向他,心扑通扑通直跳,自知是自己的心在作崇,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了他。
“你怎么在在这里?”小环低声开口,两只眼睛不安的看着草地上自己的鞋尖。
曲子声嘎然而止。
“地上有什么东西吗?”六子突然开口。
呃?有什么吗?小环还真相信的往地上寻找,然后纳闷的抬头望着六子。
“没什么呀?”她茫然的睁大了眼睛。
看那副傻傻的模样,六子的黑眸更温柔了。
“地上有我们两个人的影子呀!”他煞有其事的指着地上两人被太阳拉长的身影:“你一个,我一个!”
他可真是……
小环的神色略显困窘的羞红了脸。
他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喜欢逗弄人呢?
不过……她喜欢!
“人家不理你了!”她嗔叫了一声,羞窘的转头就要离开。
“这么快就走了,我有事要问你!”一只手臂好死不死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问她,她心一惊。
“问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
“我刚刚听左副将说……”
六子的话音示音,小环忽地心一惊,双腿一软就要瘫倒下去,幸六子及时扶住她。
“你没事吧?”
小环满脸苍白,心跳加速,不敢对上他询问的眼,连扶在她手臂上的那只大手,她都觉得灼烫得令她浑身不自在。
“我没事,您可以放开我了,大小姐那边还需要我服侍!”小环颤声回答,礼貌的退出了他的手臂,然后匆匆的奔离,双腿跑得极快,生怕他会追上她似的。
是的,她是真的跑得很快,也很急,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呢。
大概是她太想亲人了吧,刚刚他又打扰了她,所以她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躲开他。
女人心、海底针,永远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唉……
······
地边,六子去找小环说事,左永年得不到人发泄,一股怒火在胸膛中酝酿,然后渐渐的开始膨胀。
他站在原地,无处发泄,瞅着那营帐,突然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他立即便往营帐中走去。
水心已经换好了衣裳,及腰以下的乌黑长发只是披散在两边,没有小环在,她自己不会梳髻。
顺滑的乌丝如流水般从头顶直流而下,她双眼惺忪,如一只初睡醒的小猫般惑人。
就是这样一个狐媚的女子,才会让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延作战计划,现在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
拖延让队伍休息没什么不好,可是这样一大堆人,粮草带的也有限,每个人每天都要吃饭,再这样拖下去,恐怕粮草支撑不了攻打皇宫。
“妖女,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谈!”左永年下意识躲避水心含媚的双眼,不由得心中忐忑。
不得不说,她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
妖女?水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说,他的这个称呼,让她差点口水呛死了自己。
听到的次数太多,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妖。
“噢?左副将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边说?”水心有趣的看着他,这样一个将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的人,怎么能骗得了人?
“跟我到空旷的地方说,这里不方便说。”
“那可怎么办,你们主子说过了,我不能出了这营帐,你现在让我到那边去,我可怎么跟你们主子交代?”骗她出去,是想杀妖女的吧!
意思太明显了,真得让他好练练,一个人的目的表示得那么明显,能杀得了对方才怪!
不对,他要的是她的命,难道她让他练不成?那可不行。
“有什么事,我会担待!”
好,担待,就是这个词了。
水心眯了眯眼,眸底闪过狡诈的光亮,然后轻唇朱唇温柔的道:“既然将军你说要你会担待,那我们就先研究这个词,什么叫担待!”
“呃?”
“担待呢,大部分是指一个人因为某个决定,要承担一切责任,但是它还有另外一个解释,是原谅的意思,中国的文化那可是博大精深,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词,很多时候会用到,就像左副将你,刚刚想要骗我到旁边去,想要借机杀了我对吧?”
木讷的左永年,不知这是水心的陷阱,只因她的话太过顺理成章,他脱口便答:“是!”
只见水心豁然启唇甜笑。
“你们两个可听到了?”水心突然幽幽的转脸看向守护营帐的两名守卫。
两名守卫诧异的望了窘态毕露的左永年一眼,然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水心这一次非常诚恳的转过头来,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冲左永年摇了摇头。
“真遗憾,不能如您所愿,为了你的命着想,我现在还不能死!”水心说着,笑眯眯的转身又进了营帐。
左永年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都怪自己太愚蠢,竟上了这妖女的当,该死的。
两名守卫忍着笑,全身颤抖着,等左永年懊恼的离开,二人方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当守卫这么多年,也终于看到一场好戏了。
这个问:这些年当守卫值得吗?
另一个答:总算值得了!
······
几近午膳时分
水心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南山郡里突然来人,说要商量和平计划,请莫元靖和水心一同去南山城中做客。
对方更是邀请必须要水心同他一道。
众人疑惑这其中一诈,莫元靖却胸有成竹,以他的武功进去之后,出来也是易如反掌,众人劝谏无果。
在水心随同莫元靖离开之前,小环连番哀求水心,所以水心便带着小环,同莫元靖一起,三人共同进了南山郡。
在南山郡城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水心发现小环的神色似乎有几分异样,她蹙了下眉,心中浮起几缕不安。
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她靠入了一具温暖的胸膛中。
“怎么?紧张吗?”他的大手握着她微凉的小手。
她微笑,打趣的仰起了小脸。
“你今天一定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没人护送我出城了!”
“怎么,你怕死?”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跟你死在一起,就算死,我也会比你后死,咱们一前一后,下辈子就再也不会碰面了。”
“那你就要记住了,倘若以后出了事,你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我会抓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我会的!”她倔强的扬起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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