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龄走上前去:“给我瞧瞧?”
月年递给了她,“随便瞧,我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月龄接过罐子,打开,看见里头白色的膏体,惊叫了起来:“这是天山雪莲膏啊,谁个放的?”
月桂闻声也窜了进来:“天山雪莲膏是什么东西?”
飘雪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天山雪莲膏是难得的秘药来的,专门治跌伤和砸伤,脸上有伤一般也用这个,不过一般人用不起……”难道是阿漓?飘雪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东西……
阿漓,你又何必这样呢?其实不管用多少东西,也已经填不满如今两个人中间的这道沟壑了。
尽管是这样,飘雪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小瓷罐抱进了怀中,“我有些困了”飘雪朝她们三人说道。
“娘娘,难得有好心人送好药来,您不涂些么?”月桂问道。
飘雪其实是不舍得用……朝月桂她们摇了摇头:“不用了,今日太闹,困乏了……”飘雪用帕子轻轻的抚上额头的伤口,确定没有再流血了,于是将瓷罐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你们出去把,留水碧帮我换衣裳就好了”
然后又朝月奴吩咐道:“记得送信”
月奴点点头。“谨遵娘娘的话”然后除了水碧,全一齐退下去了。
飘雪把身上这套已经脏得不成的单衣换掉,直接就扑到了床上去,将头埋在柔软的锦被里头,明天就会有结果了吧,是走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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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一觉睡到了天大亮,脚伤昨天敷了药今天已经好了很多,阳光倾泻进来,飘雪顿时觉得眼睛有些生疼。
“水碧……水碧……”飘雪喊了两声,用手捂了眼睛。
水碧进来,挑起了帘子:“小姐,太阳都高照了,你可起来了”
“水碧,把窗给我关了吧……太阳刺得眼睛有些疼”飘雪一手遮了眼睛的视线,一手揉了揉眼睛旁边的穴道。
水碧忙去关了窗户,飘雪这才觉得眼睛好了点,月龄捧了盆清水进来,紧接着伺候飘雪洗漱,月凡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娘娘!!”她带着哭腔,字正腔圆的嚎道:“庆喜公公带圣旨过来,说是要将娘娘打入冷宫”
飘雪虽是在意料之中,却也傻了眼,他真的这么做了,这就是他的选择……
“娘娘——”月凡直接将脑袋扣在了地上。
原本拿着水盆的月龄直接松开了手,水盆砸到铺着兽毛的地板上,洒湿一大片,这一切来得太……被打入冷宫代表什么??这一辈子就没有了荣华富贵,没有了宠幸,要孤独终老一辈子,这事娘娘怎么接受得了?
月龄突然走到了月凡面前,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脸上:“叫你冲动!你可真是害惨了娘娘”
飘雪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去阻了月龄:“月龄……不关月凡的事”
“不,娘娘,这就是我害的,你打我吧”
飘雪摇了摇头,这本来就是她上书去求来的,与月凡无关:“这事与你们都无关,是我自己愿意的”飘雪把月凡扶了起来,把月龄拦住,“现在我只有你们了,你们谁都不许出问题”
月凡哭得声音嘹亮:“娘娘……这可是废妃啊……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啊……月凡宁愿罚的是月凡,娘娘你却什么都揽下来,娘娘你若是不打我,这些情月凡这辈子怎么还得完??”
飘雪看她这么自责,动了容,蹲下身子来替她擦眼泪,终于轻声道:“这是我向皇上求来的,不是因为你……好好的,别哭了”
月龄睁了眼睛,喉咙咽着一口气,竟然是求来的,她跌坐下去,不知如何是好。骂不得,也哭不得,也不明白飘雪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荣宠与恩爱,四字之间,她是怎么能够做到如此的从容?月龄呆呆的看着飘雪,心里头衍生出一种心心相惜来。
飘雪安抚了月凡以后,便出去接旨了,飘雪笑了笑,众人羡慕的东西她就要失去了,一个后妃传奇就这样结束了……飘雪这样安慰着自己,突然笑了出来,庆喜轻咳了一声,好像没有料到飘雪是这样的反应似的。
“顾娘娘,皇上赐了八个大字:恃宠而骄,目无礼法……您被废了,还能笑得出来?这斋月宫就要不是您的了,您不难过?”
飘雪傻呵呵的笑着“不难过,不难过……”能不难过么……他还是这样选择了。
“庆喜公公,请问我的新寝殿在哪儿?昨儿砸到了脑袋,还有些晕,需要躺着”飘雪对着庆喜问。
庆喜无奈的摇摇头,“娘娘,皇上让您搬去竹苑住”说完然后喊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把东西拿上前来,他接过,又递给了飘雪:“娘娘,这是天山雪莲膏,皇上让娘娘一并带到冷宫去”
飘雪看着眼前的瓷罐儿,迟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反应才算正常。昨天晚上那瓶是谁的?
“娘娘,接过吧……”庆喜出声提醒道。
飘雪这才百味陈杂的接过来,拿着心里头不是滋味……两个小瓷罐一模一样,却不是同一个人的心意,那一个人是谁……
飘雪抱着这份原本应该能让她雀跃的关心,却多了道不出言不明悲伤。
为什么,阿漓,我们会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如果可以,娘娘现在就准备收拾东西,搬过去吧”庆喜留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飘雪抱着罐子跌坐下来,坐了一会,突然就站起身去,跑进房间里头把昨天月年捡到的小瓷罐拿出来,代表了身份的秘药,那个“他”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