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之间明白,那是用地菜煮的鸡蛋,老人们说吃了越长越聪明……
逸君,逸君,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歌!我们烧鸡蛋吃啊!”他在身上一阵乱掏,居然掏出几个鸡蛋来。
烧鸡蛋?我的心一痛。这是我和夏生幼时常做的事。
将鸡蛋埋在土里,捂平,然后在上面生了火。
鸡蛋慢慢在土里烤熟,夏生总会先刨出一个,仔仔细细剥了壳,吹冷,喂到我嘴边,“歌儿,吃!”
“歌!快吃!”眼前多了一双举着鸡蛋的手,鸡蛋热乎乎的,冒着气。
夏生的笑容在眼前温暖如昔,我恍恍惚惚,颤声唤道,“夏生……”
“啪”,鸡蛋掉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入火堆里。
在眼前黯然微笑的,是逸君。
“对不起,逸君。”我擦了擦眼角,触摸到满指湿润,何时,我已泪流?
我的目光无措地落在远处,峭壁上的岩山花妖娆绽放,红的,黄的,春色尽染。
逸君注意到我的目光,立时站起来,“歌,我去给你摘花!”
我一惊,“不要!别去!”岩山花多长在峭壁上,光秃秃的石壁不利于攀援,实在不安全。
“你是担心我吗?”逸君深瞳花开,感动溢然。
是吗?我低头不语,或许是吧……
他依然轻笑,“哧”的一声,破空,很轻微,“我好开心!”
我抬头,不见了他的踪影。他果真往那一处绝壁奔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逸君!不要去!不许去!”
“站住!你再跑我生气了!”我气喘吁吁追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不听我的话,第一次不顾我在他身后拼命追赶,只管我行我素。
可是,我竟不知道,凡事有了第一次,定会有第二次。
如今,他横冲直撞,只为我,而很久的以后,是为了什么?
当他手捧一束红艳艳的花在我面前擦着汗傻笑时,泪光迷蒙了我的眼,我一手拂掉那一捧花,冲他大吼,“为什么不听话?你不知道上面很危险吗?你这个傻子!真是大傻子!”
他呆呆地凝视我,蓦地,紧箍我入怀,吻,便铺天盖地落下来。
阳光耀眼,天地旋转,我无力地屈服在他有力的臂膀里。
天为庐,地为席,滚落一地黄花。
“歌,歌……”他一声声念着我的名字,用他的唇温将我融化。
油菜花的颜色渲染了整个天空,那无边无际的嫩黄啊,是春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