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闭关,也算是临时起意,早上睡觉给睡出来的。
杨明楞了一下,问道:“姐姐,怎么一下子想起了闭关了呢?”玉玲珑呵呵一笑,言道:“咱们修真之人,闭关还不是很正常的吗?姐姐闭关的这些日子,你也正好多去那藏经的洞府中看看,说不定能有一些收获呢,过些日子,可还要热闹一番了”
八月十五的法会,多少还是让人期待的,尤其还是可以见识一下各门各派的人物,法术,开开眼界,所以玉玲珑才想起了要闭关,到时候好有一些表现。
杨明问道:“是八月十五的法会吗?姐姐想参加?”
玉玲珑“哼”了一声,不无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想本小姐天纵奇才,怎么的也要来一个独占鳌头,不能让别人给比下去了。明,到时候,你可也要给咱们广成道场的外门弟子们争一些光来!”
法会,一般除了门派之间相互的印证一下道法之外,还要切磋。这个切磋,各门各派都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内门弟子,一部分是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是门派的未来的希望,而外门弟子,则是内门弟子的希望,哪一个弟子不是从外门开始,一路修炼进了内门的?即便是说那些无缘之人,外门的声威也是关乎于世俗的。
这些玉玲珑早已经给他说过,杨明却也不含糊,言道:“姐姐放心,那些内门弟子我不是对手,但那些外门弟子,我却还是应付的来的。这个广成道场举行的法会,外门弟子第一人的鳌头,不会被人夺去的!”
玉玲珑道:“那便好,若是输了,姐姐可不饶你!”
杨明呵呵一笑,说道:“姐姐难道对我的武功还不放心吗?这些日子,我对于动静阴阳的力量领悟颇多,因其生于自身,是以我称呼其为‘内劲’,阳,因动而生,火热暴烈,刚猛无匹,阴,生于静,如水,润物无声。”
玉玲珑伸手点了点杨明的头,说道:“什么内劲不内劲的,我也听的不太明白,反正到时候你赢了鳌头就是。”
杨明道:“那个姐姐,藏经洞在什么地方啊?这里,这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传说中,神仙都是不需要洗澡的,身上也不染尘埃,而杨明也的确对这些修真者不是很了解,所以才有了这样一问。
玉玲珑道:“当然有了,如果不洗澡的话,长年累月下来,要不这里还不臭死?藏经洞在后山,藏经洞的前面有一寒冰池,我便是在那里洗澡的”
玉玲珑提着裙摆,在杨明的身边坐了下来,作弄了一下小狐狸,小狐狸不依,玉玲珑乐的直笑,明媚的阳光下,带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在升腾着。玉玲珑道:“走吧,我带你去藏经洞去,先过去洗个澡,然后我们进去。”
顺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到了后山,然后杨明就看到了一个寒气蒸腾的池子,里面是一潭清冽的泉水,上面雾气朦胧,隐约中可以看到对面有一个山洞的样子。那寒冰池中,水流寒冷无比,杨明伸手尝试了一下,竟然冻的他一下子就麻木了,那一只伸下去的手就感觉刺骨的寒冷过后,就没有了知觉。
杨明赶紧将手拉了出来,心中暗道:“果然是叫寒冰池啊,这水竟然这么冷,我根本就受不了,不过,这里的确是一个提高修为的好地方!”杨明的心里,已经瞬间将寒冰池当做了一个提升自身修为的宝地,一样工具了。杨明的嘴有些哆嗦道:“好好冷”
“不冻死人才怪”玉玲珑发出了一阵阴谋得逞的轻笑,显然是在存心作弄杨明,不过见着杨明那一只冻的有些发青发紫的手,心中却有些后悔,心疼,心想自己的玩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只是她却不知道杨明此刻的想法而已。
玉玲珑道:“没事儿吧?前面就是藏经洞,你自己进去看吧,姐姐要闭关了!”
杨明道:“我知道了,那姐姐你去吧”玉玲珑微微一笑,心里暖暖的,转身就离开了,红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那婀娜的身影不多时就消失在了朦胧的雾气当中。杨明也转身抱着小狐狸进了藏经洞。
梵天国。东胜神州傲来国。该隐,雷格方目远眺,但见远处青色的高山隐隐,只是比天色暗了一分,显然非常遥远,却也高的吓人,而在山下,则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稻田,此时那稻田已经是一片金黄了。
“这里就是东胜神州傲来国?”
眼前是一片金黄色的稻田,一些身上只有简单的粗布裹着身体的人正在田中忙碌着,那些人的皮肤紫红,显然是长期经过了日过的照射形成的。而这些,无一不和该隐,雷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苍白的不见丝毫的血色,和这里的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经历了千辛万苦,翻越了那座几乎是不可能被翻越的大山,该隐和雷格终于来到了这一片传说中的土地梵天国的东胜神州,来到了这里,看到了第一眼的人以后,两个人就都感觉到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梵天国。
传说大梵天创造了天地,日月,自己的身体化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的头化为了神官,胳膊化成了皇帝和贵族,他的躯干成了平民,他的脚成了贱民,人人见了那些贱民都要躲着走,要欺负他们,否则的话,他们就要遇到灾难。
当然,这个仅仅就是一个传说,和中土流传的盘古开天一样,惊人的相似。
但在这个国度里,那种荒诞的传说,神话,却成了一种独特的种姓制度。而在这里,有一个却并不是传说,这个就是冥河老祖他在这里有自己的道统传承,只要找到了血神教,他们就可以拜师学艺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不清楚当中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幻,梵天的传说不是真的,但盘古的传说又是否属实?走的无聊了,该隐竟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一个很难找到答案的问题。
或许,那梵天的传说是真的呢?
两个人的背后,一对黑色的翅膀展开来,两人就好像是两只巨大的黑色蝙蝠一般,飞上了天空,速度快如闪电,一抹黑色的流光过后,人已经离开了。这里的人,并不值得人研究,这里的富饶和贫瘠,也都是中土无法比拟的,这里的环境很富饶,但是这里的人却很贫穷,雷格道:“这个古怪的地方!”
不难想象,如果中土有这样水土肥美的地方,那一定要比这里幸运的多。该隐道:“雷格,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去寻找血神教?难道,我们要见到人就去问一句?或者是该死的,这里地域这么广阔,我们怎么去找血神教?”
“你们找血神教?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相顾骇然,一个身上穿着白袍,头上裹着头,一条黑红相间的斑纹大蟒竟然是盘在那人的身上。那个人的身下,是一块毛毯,正好托着那个人飞在半空,停在该隐和雷格的跟前,而那毛毯上,还放着银质的酒壶和酒杯。
但该隐他们,却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
那个人说的话是中土的语言,该隐他们可以听的懂。只是如今对方敌我不明,而且似乎还修为过人,究竟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确实困惑了,说是,还是说不是?半晌之后,该隐才道:“然,我们二人,想要去拜师!”
那人默了一下,问道:“那血神教本是邪教,你二人要去拜师,却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今日,本尊就收了你们,练成那梵天舍利,哈哈哈哈想我等梵天大神,法力无边,却被尔等中土修士合力灭杀身损,今日杀了你二人,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哈哈哈中原大地,我们迟早会报仇的!”
话音一落,就见那人拿起了手上的银壶,一手轻轻的在上面磨了一下,怪声道:“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养的神仆的厉害出来吧,阿拉丁!”一团黑烟从那银色茶壶的嘴上冒了出来,在虚空中凝结出一个巨汉。
那巨汉上半身犹如实质,肌肉扎扎,而下半身则是如同烟雾一般飘渺,该隐和雷格就见那阿拉丁双手提着巨斧,长发飞扬,目中更全是冰冷的杀气,一下子还没有什么反应,那阿拉丁就朝着两人扑杀了过来。
无论是在速度上,还是时机的把握上,竟然也都是那么的完美,几乎无懈可击。
板斧挥舞,风雷赫赫,那壮汉竟然是速度极快。该隐和雷格仓皇之间,翅膀扇动,一下子推开了十多丈。纵然是这样的距离,那强劲的罡风也依旧在空气中肆虐,让两人的身子晃了一下,却是好不厉害!
该隐叫道:“这是什么法宝?”
那人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宝贝,就叫做阿拉丁,我用了一百个童男的阳气凝练在一起,经过了四十年的时间才真正的练成了的,这个阿拉丁,一身都是阳气,厉害非常,正好是克制你们两个的东西”
面对两个小妖怪,他当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才要给他们说一个清楚,让人死一个明白。
一百个童男的阳气,也就是说这一件法宝是用了一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做成的法宝,就连邪魔也都不耻。所以这一件法宝才会威力强大,所以那个阿拉丁才强横无比的,那可是一百条的人命啊!
该隐和雷格都感觉自己太过于仁慈了他们不应该被叫做妖怪,对方的那个人称之为妖怪才更合适。
那般对于生命的蔑视,那种冷酷,无情的嘴脸,让人想一想都胆寒,都颤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活在世上?
这种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样的意义?
当然了,他们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了,缺少了人性的人,和畜生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轰!”
罡风猎猎,板斧当头劈下!
那阿拉丁力大,速度快,简直就是杀戮的机器,它有些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舞动,两道板斧形成了密集的网络,攻击,疯狂的进攻杀杀杀杀气纵横!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聚集起了一团黑漆漆的乌云。
退!再退!
仗着天生的优势,该隐和雷格的速度奇快,在天空中划出了两道黑色的残影。
背后,那一双黑色的翅膀展开来,每一只翅膀都有两丈多长,一层薄入蝉翼的肉膜在几节骨架的支撑下,形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脉络。
风中,那一对翅膀切割着空气,发出了“嘶嘶”的鸣响,而在那黑色的肉膜上,则还生长着细细的绒毛,将那些切割开来的气流形成的力量抵消,消弭于无形。蝙蝠,让他们天生就有着无人可以比拟的速度优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该隐和雷格才逃脱了一命!
两人此刻皆是心中暗自骇然,心道:“这个人好生厉害,而这般的法宝,更是闻所未闻,似乎如那黄巾力士一般,却更加的灵动。”
此刻两人不由的想到了中土传说中,有一种召唤黄巾力士的法术来,却不知道比起眼前的这个叫做阿拉丁的法宝来,是强是弱。但还不等两人多有反应,那阿拉丁的板斧就已经破空而来,竟然是紧紧的咬住了两个人不放。
两人对视一眼,雷格一咬牙,喝道:“该隐,咱们分头走,看他一个阿拉丁,能有什么办法!”
分头走,也是目前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天空中黑云滚滚,天地间一片昏沉,一个巨大的大汉,下身是一团云雾,上身赤着,两个板斧上下翻飞,速度竟然是不比该隐两人慢上多少!
“噗哧!”
空气撕裂,云雾翻腾。
一道闪电绽放出了白蓝色的光芒,将那一柄板斧的刃,映衬的一片森然!
杀气,犹如实质,阿拉丁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只是快快快,一斧头赶着一斧头,该隐和雷格在瞬间达成了共识之后,就分头飞去!
该隐朝西,雷格朝北。
全身的真元澎湃,全部输入到了翅膀当中,毫无保留的,两只可怜的蝙蝠精发挥出了他们能够发挥的极限速度,直入两道闪电霹雳,分别化成了两道黑光远去,这个时候,天空中才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雷声。
那白袍人面无表情,冷声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白袍人的手朝着北面一指,那阿拉丁得了命令以后,便化身为一道飘渺的黑烟遁了过去,看样子竟然是比雷格还要快。
这个人显然是要一个一个的收拾这两只小妖怪,雷格的速度此刻已经提升到了极限,身下,景色飞快的后掠,农田,高山,绿地,村落,一一的闪过,那阿拉丁却是一步一步的近了。
雷格心中暗道:“那个阿拉丁怎么这么快?”
五十里,三十里,十里,三里,一里
.眼看着,那阿拉丁就到了自己的跟前,逃跑,已经没有多少的意义了。
雷格跨越了整个东胜神州和北俱芦洲,眼看着到了北俱芦洲的北侧边缘,再靠北,已经是万里的冰雪,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地了,但是,却也就在这个时候,那阿拉丁却到了跟前。他应该怎么办?
雷格一狠心,知道自己已经难有活路了,索性便让他也付出一些代价吧。当下心中一片决然,一股慷慨赴死的悲情在心中酝酿了起来,双眼中更是血光连闪,充满了一种疯狂和冷静交替的奇特表情。
“你要战,便战!”
人在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内心深处是十分的疯狂的,疯狂的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胆寒,那是一种绝望了的疯狂没有绝望过的人,不可能了解这样的疯狂。而这种疯狂,却又是极端的冷静的,没有在绝望中疯狂的人,也不能理解这样的冷静!
现在,雷格就是在绝望,在疯狂,却冷静。
他的心,从来就没有这般的绝望过,绝望的以为自己要必死无疑了,但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疯狂过,疯狂的不顾一切,也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绽放出最为绚烂的光辉,让自己的敌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是雷格也从来没有好像现在这样的冷静过他冷静的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神,神是没有感情的,神也不被允许去拥有感情,他冰冷的蔑视一切,因为一个连死亡都无法避免出现在眼前,已经疯狂了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去看重任何东西了他有资格去蔑视一切,因为一个临死的人,是最为接近神的。
因为,一个因为绝望而疯狂,因为疯狂而冷静,因为冷静而蔑视一切的人,已经不是人了,这是真正的神,无关于实力,无关于一切,那只是一种突然爆发出来的感情,或者,这个可以称呼为是神性!
这个时候,该隐估计已经安全了吧雷格的心中暗暗的想到。
他的身上,一股子惨烈,霸道,一往无前的气势在酝酿着,而眼睛,却更加的红了,红的就好像是充血了的宝石一般,光芒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那阿拉丁并不会畏惧任何的气势,因为他就是一件工具而已,所以他只能听那个白袍人的命令,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杀死眼前的这个家伙,没有其他的任何的选择杀,彻底的杀死这个人。
斧,劈下。
空气从斧头的刃上朝着两边排开,拉出了长长的冲击波,肉眼可见,由此也可以想象一下,那一斧头下来,是带着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迅捷的速度呢。
可雷格此刻却全然没有恐惧,他的双手一错,十根肤色惨白的手指关节处,突然爆出了十团血花,那一瞬间的唯美,让人几乎要心醉!
没有人可以忽略这一个瞬间,因为有时候瞬间,才是真正的永恒,而这一个瞬间,雷格做的却是如此的决然,冷酷。他迎着那一道寒光凛冽的斧头,却没有闪躲,而是抬起头来,微微的笑了。
他就是在笑。
脚下,飞扬起冰凉的雪花,和雷格的笑容一样的冰冷。
紧接着,几乎是在瞬间的时间里,让人几乎是可以忽略了时间的间隔当中,从雷格的手上,一直朝着胳膊蔓延出来,他的脚上,也是一样的在关节处爆出了美丽的血花,那唯美的红色,点缀了苍白。
天,和地。
风,和云。
都不再寂寞!
那小小的血花,就是这里,这天地间唯一的,也是最为动人的光彩。
它似乎宣誓了生命的魅力,虽然是一个瞬间,但那个瞬间,却是永恒。全身上下的关节,逐一的爆出了血花,那些血花却并没有散。
在雷格的身前,血,流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由全身的血液汇聚在一起,组成的一个太极,阴阳双鱼,流转不息,和在人的身体里一样,动脉和静脉,一阳一阴,交替往复,生生不息,极动生静,极静生动,动静之间,诠释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奥妙,这个便是道,是根本,是真正的道也许,只有人在临死的时候,才会明悟。
雷格的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的血了,他所有的血液,都抽离在了身体之外,那个血色的太极在旋转着,雷格的眼中迷离了,他是看着那个太极,在痴迷,原来道就在自己的身体当中,却何苦愚昧的在外物中寻求?
他看到了
无边无际的冰和火,那是一个冰和火组成的世界,没有生命,没有一切,似乎,那根本就是一个无边无际,代表了死亡的深渊。他不知道这个是否是一种错觉,但是他的心,却沉浸在了其中。
冰和火。
一阴,一阳,一静,一动,一冰,一火,一寒,一热。
这,岂非就是一种道的诠释?
天地生,则有阴阳,然后才生五行,就如同道家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一为根本,二为法,三为造化,这个,就是雷格在濒临了死亡的时候所看到的。
道,岂非就是生死?
一个看透了生死的人,岂非也就得道了?
烈火汹汹。
寒冰如镜。
并不是每一个人在临死之前都可以看到这些的,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看不到这些的,有一些人,他们天生异秉,他们资质非凡,亦或者,他们已经不再贪恋生命,这些人,岂非可以看透生死?
这些人,岂非可以得道?
岂非是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在死的时候,看到那种玄之又玄的道?
冰与火,却太过于孤单了。
雷格的心中有些不甘,这样的孤单的世界,不好,他缺少了生命,一个拥有生命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他不甘心这样的死去,至少,也让他看到一些生命吧
这个,就是一种遗憾,无法弥补
他神色迷离。
那,已经是生命,在最后时刻的弥留了。
太极,旋转。
雷格的精血,已经空虚了,他身上的肌肉,皮肤,紧紧的贴在了骨头上,就好像是一具灰白色的骷髅一般,他的双目中,那弥留的神采逐渐的涣散,他的灵魂,在太极旋转的吸引下从肉身中跳了出来,融入到了那一个太极当中。
血煞!
雷格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展出了他最厉害的法术,凝聚出了血煞,这个天地间,一种异常阴毒的东西。
那个太极转动,似乎忽略了空间的距离一般,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个阿拉丁的面前,刚才的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阿拉丁的斧头劈下来的那一刻的瞬间而已,那真的就是一个瞬间。
也许,对于生命中,最后一刻的雷格来说,那一瞬间的时间也足够的长了,足够让他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这个东西,让他虽然死了,但却也满足了。
那个太极,迎上了斧头,然后瞬间就将那一柄斧头融化了
然后,太极转。
那个血红色的太极,就好像是一个绞肉机一般,顺着那斧头,一路上将阿拉丁的胳膊吞噬,半个身子吞噬,纵然是阿拉丁并不是实质的法宝,仅仅是一团阳气,也一样无法逃脱血煞的雄威。
吞。
“该死!”
远方,那个白袍人皱起了眉头。
双手一并,一道银白色的光滑闪过,形状便好像是月牙一般,瞬间就将那阿拉丁和自己的银色茶壶的联系斩断了。
而那个阿拉丁,也在瞬间就被血煞完全的吞噬了去,那人不无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法宝,自语道:“可怜了我的阿拉丁,要再养一只,却不容易!”言罢,也顾不上去其他,返身就飞了下去。
其实要详细说来,这个人的实力并不是非常强横的,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的阿拉丁,现在法宝没有了,他也不敢去追该隐,更不敢去找那血煞的麻烦,所以还是赶紧的飞了回去,否则刚才他也不单单就是让那阿拉丁动手了。
世上,总是有一些人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这个人便是其中之一。
且说那血煞,本身没有意识,在消灭了阿拉丁以后,最后的一点目标也消除了,只是朝着最冷的地方漂了过去,那种生存的本能告诉它,梵天国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所以它要远离那里。
且说该隐。
他一路西逃,见后方并没有人追来,当下心中就开始担心起了雷格。
一路进了沙漠,出了西牛贺州,现在想要回头,却已经晚了。但他的心里,却是有一些不详的预感,似乎雷格已经出事了。沙漠,荒凉,漫天的黄沙卷起,犹如一条黄龙,这个世界上,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的环境,是比沙漠更加恶略的。
一路逃走,他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力量,该隐现在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在沙漠中艰难的跋涉,他是妖怪,身体比凡人要好的多,但那沙漠中的风沙一起,遮天蔽日,喉咙里干的让人无法忍受,但是他却不能停下来。
无论是雷格有没有意外,他都要好好的活着
在这里,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遮天蔽日,看不到尽头的沙漠,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你无法想象如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生存,所以他必须要走。
昆仑山。广成道场。后山。藏经洞。
藏经洞中,镶嵌的夜明珠不下数万颗,明亮非常,这个山洞也非常的巨大,在里面的那些巨大的木头架子上,则是一册一册的道藏,有绢的,有龟甲的,有贝壳的,有石碑的,还有写在竹简上的
五行,阴阳,八卦,九宫
各个架子上,类别清晰,明确,都是前人的感悟和心得。
来到了这里的杨明,就好像是进了米仓的老鼠一般,废寝忘食的读了起来。这些文字,对杨明来说并不难,巫公也都教过他,他想要沿着自己的思想,去追求巫家的全道,这些感悟,道理他是必须要明白的。
黑暗最可怕,因为黑暗是未知的,世界上一切未知的东西,都让人感觉到恐惧,消灭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去理解黑暗,以及黑暗中的未知。天空高远,让人心中战栗,但当你知道了它的尽头以后,它就不可怕了。
杨明的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巫公和他说过的话,是那么的清晰,清晰的让他铭记
“娃子,你看那油脂结成的珠子,像什么?”
“那些珠子,里面有人,有火,有巫公,有娃子,也有黑夜,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一般。巫公,我说的对吗?”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一滴油脂虽然小,可那也是一方小小的世界,世间的玄妙,就在乎若有若无间,寻常的你我,寻常的花草树木,一切不为人所注意的事物,往往有很大的玄妙,需要我们去观察,去领悟天地间的大道,就蕴含于平常中,多看,多听,多想,才可能有超越别人的本领!”
“黑暗,是人的大恐惧。孩子,克服你的恐惧吧”
“我爹说,马古力什么都不怕!”
“是啊,马古力什么都不怕,可是娃子,你现在还是一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会对黑暗有恐惧,马古力也有,可是他却将这个恐惧深藏了,娃子你以前不是也将这样的恐惧藏在了心里吗?勇敢的面对,并不是说我们对于黑暗已经没有了恐惧,去了解他,认识他,然后战胜他,路,就在你的脚下。”
“巫公,那我们应该怎么去了解他,战胜他呢?”
“娃子,你记住。我们害怕的是未知,而不是黑暗。因为黑暗让我们感觉到了未知,所以我们才会感觉到恐惧,作为一个优秀的勇士,你应该很明白,森林里最危险的敌人不是老虎豹子黑熊,而是躲藏在暗处的蜘蛛和毒蛇。它们非常的隐蔽,让我们不能了解它,所以它们让我们感觉到恐惧。而一个优秀的猎人却知道它们的存在,所以娃子你不怕这些蜘蛛和毒蛇,对不对?”
静静的山洞,静静的杨明,还有静静的回忆。
巫公的话,总是充满了智慧,让人的心中可以感觉到方向,让人信服,巫公的每一句话,都让杨明心中回味良久。
读道藏,感悟其中的道理,这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杨明看书的速度也不快,因为他不仅仅是用眼睛在看,还在用心看。
看书,并不是看了,就完了,而是要去理解其中的道理,然后将这些道理结合自身的感悟,领悟出属于自己的道理,完善自身的学问,求全知全能全包之道,就要了解各种的道理,让这些道理成为自己的。
此刻,杨明才是看了一本书,这一本书,写的是盘古开天的故事,其中也多少有些玄理。
先天于混沌中,孕育一卵,卵生不知岁月,十万八千岁后,卵中生出一人,曰盘古,其左手提斧,身形伟岸,又十万八千岁,盘古感混沌寂寞,于是以斧开天,天地分离,浊气下降成地,清气上升为天,盘古恐天地合,是以以手顶天,足踏地。是故,又十万八千年,盘古年长十万八千里,天年高十万八千里,天地日远而不合,天地分,永不能合,盘古竭,身亡。其双目化日月,食指化十巫,魂化三清,魄成七元,肉身化山川河流,树木驱虫,有人出,此为开天辟地也。是故,有人称盘古曰:开天辟地君。
这一文不长,但杨明却是不信。
天地宇宙,为一球,所以人称之为“寰宇”,有经纬,一曰时,一曰空,时不可改,空可以达,这个便是他吸收了巫公流传下来的知识以后,明白的一个道理。
宇宙,便是时空,时空是一个球,至于这个球是什么,他不知道。
杨明的心中,暗自的揣摩:“这盘古开天经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天地间,先有一卵,然后卵卵相生,结合为一,逐步繁复,方成就了昆虫,虫鱼,这些生命,也都是一卵而变化,结合,或者多卵配合,形成的生命,这个却是实际。人,便是这样无数的小生命集合而成的个体,一身,当如一世界!”
此刻,杨明还没有自己感受什么,感受多少,更多的,却是潜意识当中巫公的学识和他的融合在了一起,一经启发,让他彻底的明白了而已。
想着想着,杨明便放下了那本石头书,闭上了眼睛。
天地一卵,卵为何物?
卵,便是最初之生命,由最简单的本能,衍生出思维,判断,然后有了智慧,这个便是生之道,从一个卵,变成了肉眼看不到的浮游,那些细小的浮游变成了鱼,变成了天地间的生灵,这些生灵,是天地间最伟大的一种杰作。
而人,则是其中的翘楚,但是此刻,那些卵一般的生命仍然存在。
抓起一把泥土,舀一瓢水,其中看不见的卵,不知道有多少?
而人一身之上,这些卵更不知道有多少?
无论是血脉,经络,还是肌肉,骨骼,皮肤,隔膜,骨髓,大脑,内脏,无一不是这些卵组成的。
杨明的思想沉醉其中,灵慧魄当中潜藏着的学问,丝毫没有保留的进入到了他的脑海当中,成为了他的知识。
这些学问,不仅仅是有巫公感悟的,还有巫公的师傅,师傅的师傅,一代代人不停的摸索,探求出来的,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巫公没有激发出这一部分的知识,但杨明却激发出来了。
盘古开天,不敢信,但三清,七元,十巫,却有些可以相信。毕竟所有的传说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多少也都有些依据,杨明不停的看,翻来覆去的对着那些为数不多的字,去伪存真,认真的考虑,思索
藏经洞顶上夜明珠宝光闪闪,冰冷明亮的光晕散下,照射在杨明的身上。
一个石头书案之前,杨明跪坐在那里,书案上放着那本记述着盘古开天的故事的石头书,而他则是闭目沉思,一动不动,便好像是石化了一般。一字字,一句句的文字,在脑海中流过,灵慧魄亦是不停的舞蹈着,阐述着
杨明心在灵虚无界,以灵虚无界为镜,查看自身,一丝丝无以名状的明悟了然于心,然后存乎于心,他静静的体悟其中的东西。去伪存真,不可尽信书,却也不可无书,虽然只是一本简单的盘古开天经,但杨明却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如那万物的繁衍之道,亦可以称之为生之道的道理等等。
道法,法诀,这些杨明却并不着急观看!
一切修为的根本不是道法,也不是法诀,而是一种明悟,杨明此刻最为迫切的,是需要这些书来解答他心中的疑惑,疑惑去了,心中明了了,才是修炼的开始。而他,现在才是看了那九牛一毛,还有更多的疑问,在等待着他了解,然后分析,得出结果。
要知道,修真炼道,举步维艰,其中艰辛,难以用言语表达,但其中却出不得丝毫的差池,欲事修行,就必须要了解其中厉害,之道其中的艰辛,关窍,准备完全,遇沟搭桥,逢山开洞,让天堑变通途,只有这般,修真之路,才可以走下去,获得最后的成效,所以杨明才要这般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