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绝美谋杀:以色列摩萨德(绝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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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阿尼斯通走麦城 摩萨德转换新角色

第十七章 阿尼斯通走麦城 摩萨德转换新角色

以色列准备进行导弹试验,伊拉克派出突击小分队飞往南非,用“云爆弹头”和“沙林”毒气弹将试验区变成一片废墟;南非政府发现以色列在自己的土地上发展化学武器后大加指责,一张张巨额支票拍过去后那些高官都保持了沉默;《奥斯陆协议》让巴以谈判取得进展,摩萨德开始扮演新的角色。

“阿尼斯通事件”

1989年9月,内厄姆·艾德莫尼因为南非“阿尼斯通”恐怖袭击事件引咎辞职退休,摩萨德掌门人再次易位,摩萨德原副局长沙巴泰·沙维特成为摩萨德第七任局长。

沙巴泰·沙维特上任以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彻底清查发生在南非的“阿尼斯通事件”。

众所周知,南非是世界上最早能够制造核武器的国家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个成功制造出核武器后又自动放弃的国家。1992年南非的军用导弹计划被宣布取消,一年后南非又开始了一个空间计划。所以,南非的核工程,又成了一个世人关注的话题。

1993年3月24日,南非总统德克勒克宣布南非已经制造出了核武器,并称这个装置在1991年7月10日,即南非加入了《不扩散核武器条约》(NPT)之前已经被销毁了。当时南非发展核武器计划主要有两个动机,其一是为了制衡前苏联。因为前苏联介入非洲事务的战略意图给南非领导层带来很大压力。这也就成为后来南非生产核武器的主要动机,想通过核武器来阻止苏联的侵略。其二是为了制衡西方世界,希望在坚守外界一致反对的种族歧视制度的情况下还可以得到外界的帮助。

而南非的核计划进程,又同以色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南非发展核计划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南非有着丰富的铀资源。南非已被探明的铀矿约为35万吨,占世界总量的11%。截至2000年底,南非已经采掘出15万吨铀。二战即将结束时,南非就开始向外出口铀。

1948年,南非通过一项国会法案,成立了全面负责国家核能研究和开发的“AEB”(原子能委员会)。在1957年达成的一份协议下,美国同意向南非提供一个核反应堆“SAFARI-I”(沙发瑞- I)和反应堆所需的核燃料,并答应帮助培训科研人员和反应堆的技术人员。

1961年,南非在比勒陀利亚以西30公里处的佩林达巴修建了国家核能研究中心。虽然一开始这个中心是致力于民用核能研究,但随着国外和国内政治形势的一些变化,“AEB”展开了一项一种独特铀浓缩技术的秘密研发计划。截至1967年底,南非进行了大量的试验并实现了实验室规模的铀浓缩。

南非大约有12万犹太人。这些居住在南非的犹太人同在世界其他地区的犹太人一样,对以色列有着一种天然的感情。虽然他们远离以色列已经有一两千年的历史,但是那种民族和宗教的情结,却让他们和以色列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所以早在20世纪60年代,南非和以色列双方的军事合作关系就全面展开了,不过这种合作还是仅止于常规武器层面,并没有涉及核武器的开发。

到了20世纪70年代,南非和以色列之间的军事合作关系已经发展到了由常规武器到核武器的开发,展开了秘密的核合作。当时,南非可以从以色列获取核技术协助,作为回报,以色列则可以从南非获取核能源所必需的铀,从而为以色列刚刚建成的核反应堆提供及时的能源。

两国的合作关系是在常规武器合作计划的掩盖下进行的。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并没有为外界所知,就连那些对以色列一直虎视眈眈的阿拉伯国家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20世纪80年代,南非和以色列开始了联合导弹研发计划。

1984年,以色列在南非的阿尼斯通附近建立了一座奥弗贝格试验区,以色列可以在此测试自己的导弹武器。阿尼斯通位于南非第二大城市开普敦东部200公里处,是南非一座有名的渔城。在以色列的帮助下,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很好的试验区域,成了以色列帕尔马欣试验区的一个翻版。

1989年7月的一天,以色列准备在阿尼斯通附近的奥弗贝格试验区,进行南非“杰里科-2”号导弹试验。在此之前,以色列已经研制出了“杰里科-1”号导弹,并正在同南非合作研发更先进、射程更远的“杰里科-2”号导弹。由于首次试验地是阿尼斯通,这个导弹曾被冠以“阿尼斯通”的名字。整个导弹家族在南非被称为“RSA”(南非共和国),共有四种运载工具 (RSA-1到RSA-4)以及一个空间发射器“RSA-5b”。阿尼斯通研发的完全武器化核装置可以作为飞机携带的炸弹,也可以作为“RSA”的弹头。

当时,以色列在阿尼斯通地区集中了大量工程技术人员,还空降了一个营的兵力为“杰里科-2”号导弹的试验作准备。“杰里科-2”号导弹是新式中程导弹,射程为1800公里,几乎能够覆盖整个中东地区。如果再配上以色列自己研制的核弹头,就可以对中东地区的任何一个阿拉伯国家实施先发制人的核打击。

以色列的这次导弹试验计划,是在极其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实验的地点就是在阿尼斯通郊外的奥弗贝格试验区。从阿尼斯通到奥弗贝格试验区不过50多公里路程,一向谨慎的以色列人在南非政府的许可下,在这里部署了一支500人的部队担任警戒;同时,南非军队在奥弗贝格试验区北面的威洛多普驻扎了一个旅的部队。威洛多普与奥弗贝格试验区之间直线距离不过15公里,机动部队15分钟就可以抵达。

整个部署看起来似乎是万无一失,但还是走漏了风声,让伊拉克得到了消息。伊拉克得到这一情报后,马上派出了一支特种部队秘密潜入阿尼斯通地区,制造了震惊世界的“阿尼斯通事件”。

事实上“阿尼斯通事件”的发生,责任并不完全在于摩萨德和内厄姆·艾德莫尼本人,还在于以色列人的麻痹轻敌——因为这次事件的制造者是伊拉克著名的特种部队“第36突击营”。

伊拉克当年有两支特种部队,一支是伊拉克的“反恐怖局”,另一支就是“第36突击营”。他们都是伊拉克军队中的王牌部队,其战斗力并不亚于美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当时以色列也有自己的特种部队,先是“第101部队”,后来是“202伞兵旅”,再后来“第101部队”和“202伞兵旅”合并为一支部队,代号是“第55伞兵旅”。这是以色列最精锐的部队,也是以色列的秘密武器。当时以色列人根本就没有把伊拉克的“第36突击营”放在眼里,认为只有自己的特种部队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殊不知经过连年不断的战争,特别是多年的两伊战争的磨砺,伊拉克的“第36突击营”已经历练成了一支克敌制胜的劲旅。“第36突击营”最擅长的就是近距离格斗,从直升机上顺绳快速下滑着陆的技能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至于擒拿格斗和射击爆破就更不在话下了。“第36突击营”的官兵穿的是伊拉克军队制服,装备的武器有比利时制造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和各种现代化的轻重武器。有时他们也会坐着那种名贵而又先进的悍马越野车去执行任务。

这一次,伊拉克的“第36突击营”又派出一支突击小分队来到了南非,他们的任务就是摧毁以色列在阿尼斯通的奥弗贝格试验区,阻止“杰里科-2”号导弹的试验。

那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一阵阵带着潮湿的风从大西洋上吹来。奥弗贝格试验区在昏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住在试验区营房里的那些以色列核工程师和技术人员都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他们都是以色列核工业方面的精英人物,当中许多人都毕业于美国的名牌大学,甚至在各自从事的研究领域中已经小有名气了。但是,这些人却放弃了国外优越的生活条件,回到了以色列并且加入了军工企业,来到了荒凉偏远的非洲。但这些人却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是以色列人,是犹太人的后裔,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民族曾经历了两千多年的苦难,他们不能让自己的民族再去颠沛流浪。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周围是低矮的山峦和荒凉的丘陵、沙漠,那些巡逻的以色列士兵走在这柔和的月光里,就像走在特拉维夫的郊区一样,似乎是在月光下漫步,他们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向他们一步步地逼近。

就在这时,距离奥弗贝格试验区几十公里的海面上,四架军用直升机正在作超低空飞行。机身紧贴着海面,几乎触到了大西洋飞溅的浪花。伊拉克“第36突击营”的突击小分队,此时正在这些直升机上,离以色列的奥弗贝格试验区越来越近了。

5分钟以后,四架直升机相继进入奥弗贝格试验区的范围。在机载导航雷达的指引下,它们在山谷里盘旋,一步一步地向试验区逼近。指挥这支小分队的指挥官名叫哈瓦尔,是伊拉克特种部队的一名上校,曾多次成功地指挥解救过人质和偷袭行动,他坐在最前面的一号飞机里。这时,只听到哈瓦尔上校在命令飞行员萨格尔“降低高度,避开以色列人的雷达”,驾驶员萨格尔紧握操纵杆,驾驶着飞机继续往山谷里钻。

伊拉克的直升机进入了群山之中,机舱外一片漆黑,黑黝黝的山峰扑面而来,又从飞机身边擦过。直升机精确地绕开一个个障碍物,向着目标前进。

“马上进入预定机降区,请指示!”飞行员萨格尔在准确地报告。“各位注意,作好滑落准备!”哈瓦尔上校一边下达指令,一边伸手拉开了机舱门。只听到“哗啦”一声,一股强烈的气流猛烈地吹了进来。他站到机舱门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时间正是零点25分。

随着哈瓦尔上校的一声令下,伊拉克“第36突击营”的突击队员一个个顺着粗壮的绳索,快速滑落到了地面。为了准备今天晚上的这次突袭,“第36突击营”的突击队员已经进行了整整四个月的秘密训练。

两分钟后,所有的人员在地面集结完毕。然后他们按照预定的编队,向奥弗贝格试验区扑去。这里离奥弗贝格试验区还有10公里的路程。他们离开了丛林,一路疾步狂奔,30分钟后,哈瓦尔上校就率领突击队登上了奥弗贝格试验区后面的小山头,命令各小组迅速进入各自的区域。

哈瓦尔上校果断地作出了几个手势,突击队员立即按照预定方案开始布置阵地。远程狙击手迅速将狙击步枪架设了起来,他们的目标是瞄准奥弗贝格试验区的指挥塔,负责消灭那些指挥人员和救援的士兵。另外的突击队员在紧张有序地布置着火箭炮阵地,专门负责对付试验区的那些仓库和营房。

这是一种专供特种部队袭击用的轻型火箭炮,里面填充的炮弹并不是普通的杀伤榴弹,而是“云爆弹头”(又称“温压弹头”)。由于这里房屋建筑众多,正好利用云爆弹所产生的爆炸冲击波破坏大面积的目标。还有两门火箭炮筒里装的是一种“沙林”毒气弹。一枚“沙林”毒气弹散发出来的毒气,足可以让周围1.5平方公里范围内所有的人和生物伤亡。它的毒害时间比其他的神经性毒剂要长,毒性更要强,只要一小滴,就可以使人昏迷甚至死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居然置《日内瓦公约》于不顾,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哈瓦尔上校的指挥下,那些负责爆破的突击队员各就各位。几名爆破专家利用出色的潜行技术,已经渗入了营地内部。他们正在安装炸弹时,突然一名突击队员发现了营地上的红外动感仪,他立刻用无线电报警。所有的人立刻匍匐在地,等待着他拆除这个装置。就在这名突击队员小心地用多功能匕首拆除这个装置时,一队巡逻的以色列士兵走了过来。旁边的突击队员一见,立刻拔出了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而远处的狙击手也迅速将夜视瞄准镜中的红点对准了巡逻兵的脑袋。谁知巡逻队的以色列士兵却一直走过去了,竟然没有发现黑暗中隐藏着的那些伊拉克士兵。由于这里地处非洲,野生动物很多,所以以色列人没有携带军犬巡逻,否则情况就麻烦了。

看着巡逻队离开了,哈瓦尔上校才松了一口气。那些突击队员也在继续自己的工作。他们很快拆除了红外动感探测仪的线圈,让它再也无法发出警报。

就在巡逻队再度转回来的时候,哈瓦尔低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以色列的巡逻队刚刚走到离营地大门不远的地方,只见几条身影迅速举枪射击,以色列士兵立刻倒下了。紧接着,营地背后山头上的狙击手也开火了。短短的两三秒钟,一支10个人的巡逻队就全部被击毙了。除了尸体栽倒在地的声音外,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小山上的那些突击队员一见,迅速朝前面的营地奔跑过去,按照预定计划散开进入指定的位置展开攻击。营地里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些仓库一座接一座地爆炸了,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夜空,白色的云团翻滚着朝空中升腾着。刺目的白光下,一股热流迎面扑来。

那些警戒的士兵和技术人员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立即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冲倒在地。伊拉克突击队的那些轻型火箭炮一齐开火了,炮弹落在以色列人的营房里,当即就将这些活动板房连同房间内的人员炸得一片狼藉,血肉和碎铁片落了一地。

营区内已经乱成一团,激烈的枪声响了起来。盲目冲出来的以色列士兵在机枪声中成片地倒了下去,布置在山坡一端的重机枪阵地猛烈地向以色列人开火了。与此同时,头顶传来火箭弹的呼啸声,两门火箭炮发射的24发云爆弹精确地打在了军营建筑的中间,巨大的闪光和猛烈的气浪瞬间将人体如风中的纸片一样吹得到处横飞。

以色列人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遭到偷袭了,反应迅速的以色列士兵端起武器拼命地还击。

以色列加强营的火力原来是很强的,但仓促之下到处受到袭击,加上存放固体火箭燃料的仓库爆炸了,使得所有人根本没有时间去从容布置反击,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在伊拉克突击队的猛攻下,挤成一团的以色列士兵纷纷倒下,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又是一排云爆弹落到了奥弗贝格试验区,顷刻之间,巨大的冲击波立即让那些以色列士兵窒息而死。爆炸的火箭燃料仓库更加速了他们的灭亡,整个奥弗贝格试验区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在成片的爆炸声中燃烧。

“打光所有的子弹和炮弹,立刻转移!”哈瓦尔上校通过无线电下达着撤退的命令。奥弗贝格试验区这么大规模的爆炸,几十公里外的阿尼斯通都能看到的火光和烟云,肯定会惊动驻在威洛多普的南非部队。知道近在咫尺的南非援军立即就会赶到,他们必须立即撤出奥弗贝格试验区。速战速决,这就是“第36突击营”的作战风格。

充分的准备、精确的组织和雷霆般的偷袭,让伊拉克的这支突击小分队干得非常成功。奥弗贝格试验区内所有的导弹仓库和实验中心都被彻底摧毁了,住在附近的以色列工程师们统统被炸上了天。在第四小组的火力策应下,突击队员顺利地冲了出来。120名突击队员只有1人被打死,5人被击伤。当他们沿着原路冲进了那片丛林后,还可以看到后面的天空被熊熊的火光映得通红,剧烈的爆炸声还不时地从后面传来。

一小时以后,南非的军队赶到了奥弗贝格试验区,然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一片废墟。随后,南非驻阿尼斯通部队的巴斯·尼尔森将军在一班随从的陪同下,也从阿尼斯通郊外的军营赶到了试验区。一下车,眼前的景象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整个营地黑烟缭绕,焦黑的地上随处散落着铁皮和机器零件。远处的仓库和实验中心已经全部被夷为平地,只剩下焦黑的钢制架子东倒西歪地竖在那里。地下到处是黑红色的血渍和成片的人员尸体,那些穿着防化服的南非士兵正在清理那些尸体。这地狱般的景象让巴斯·尼尔森将军久久回不过神来。

“将军,情况非常糟,简直是再糟不过了。”南非步兵旅的副旅长莫斯·马什上校走到他身前,行过军礼后紧急地汇报。

“莫斯上校,该死的,你给我解释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巴斯·尼尔森将军怒视着面前的莫斯·马什。

“将军,今天凌晨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一支军队,对这里发动了进攻。估计以色列人是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是进攻太猛烈,几乎所有的以色列人都死在了这里。我们派出部队赶来增援,但路上不知什么人埋设了地雷,我们的军车被炸。等我们排除了地雷,赶到这里以后,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我过去看看……”巴斯·尼尔森将军正要向前方的实验区走去。

但是,莫斯·马什上校一把拉住了他,恐怖地对他说:“将军,您不能过去,我们发现里面有沙林毒气的残留。我已经把防化兵派上去消毒了。前方很危险,您不能过去。”

“什么?”巴斯·尼尔森将军怒道,“你是说突袭者使用了毒气吗?”

“不是,我感觉……”莫斯·马什上校压低了声音说,“我感觉可能是以色列人瞒着我们,在这里进行化学武器装载导弹的实验。这次袭击可能引爆了他们的化学武器仓库,结果……”

“该死的犹太人……”巴斯·尼尔森将军看了一眼远处地上那成片的尸体,不寒而栗。“见鬼了,这下子我们可有好戏看了,一千多名以色列人,竟然只活了几个。一个完整的导弹试验基地竟然被彻底摧毁了。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深入我们的国境,做出这种事?”

“将军,我们现在必须尽快进行搜索,找到袭击部队的线索,否则,我们将无法向以色列人交代。”莫斯·马什上校连忙提醒道。

莫斯·马什上校的话让巴斯·尼尔森将军皱起了眉头。他说:“那些家伙……该死的家伙,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溜过来的?不管怎样,你还是立刻派出部队去搜索吧!我们要马上向国防部报告,尽快通知以色列方面!”

巴斯·尼尔森将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次事故将是一场大麻烦。因为几乎以色列所有的火箭专家和技术精英都死在这里,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虽然自己不负主要责任,但是追究起来,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阿尼斯通事件”发生以后,以色列总理西蒙·佩雷斯马上命令摩萨德组成了一个调查小组,由摩萨德局长沙巴泰·沙维特亲自出马,率领调查小组赶赴南非进行调查,务必要将这件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弄个明白。

经过一番调查,摩萨德副局长、调查小组副组长乔治·阿米特向沙维特报告了自己的看法。他说:“从我们调查的结果表明,这次袭击显然不是附近的那些敌对的小国所能做到的。袭击我们试验区的应该是一支技术高超、装备精良的部队。”

“理由?”摩萨德局长沙巴泰·沙维特问道。和他的前任内厄姆·艾德莫尼一样,沙维特也是一个平静而踏实的人,素以冷静勤奋著称。他在担任内厄姆·艾德莫尼的副手期间,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是摩萨德内部著名的实干人物。

“让空军上校帕里·辛格谈谈具体的情况吧!”乔治·阿米特说。

正在一边的以色列空军上校帕里·辛格站起身说道:“乔治·阿米特副局长的调查组给了我们一组最新的资料,其中有一段雷达信号显示有几架直升机曾经在袭击发生前15分钟在阿尼斯通东南的海面上出现过。”

“是一艘巴拿马货轮上的雷达信号。直升机飞得很低,船员以为是暗礁。我们在马达加斯加发现了这艘船,并且得到了雷达资料,信号专家分析后告诉我们,那其实是直升机。”乔治·阿米特补充解释道。

“按照雷达信号的时间来说,尽管超低空飞行可以避开南非人的雷达检测,但如果从那个方向向大陆飞行,他们还是会在5分钟后进入设立在朗厄山高处的雷达站的监视范围。可是这个雷达站有一个问题,”帕里·辛格上校说,“它的信号向东北方向搜索时会被一座比它矮大约150米的山峰挡住,出现一个小小的死角。如果直升机在进入雷达监视范围前,及时转向东北的话,就能够避开雷达搜索,然后在再次进入雷达搜索区域之前钻进山区。”

“他们躲避的时间是多长?”沙巴泰·沙维特身边的一个身穿陆军制服的军官问道。

“大约是六到七秒钟!”帕里·辛格上校回答。

“只有六到七秒钟?你是说他们的直升机一直维持着高速的超低空飞行,然后在六到七秒钟内就精确地找到了最适合的位置,然后转向进入了山区?”那名陆军军官一脸的惊讶。

“是的!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这些,而且飞进了山区,并且是在山区夜间飞行……”帕里·辛格上校摇摇头,叹口气说,“他们的飞行员很出色,飞机上一定装备了地形匹配雷达和性能很好的夜视装置,甚至事先就规划了航线,否则就是上帝也不敢在夜间飞进山区去。”

沙巴泰·沙维特听了眉头一皱,问道:“能够有这种技术能力的国家有哪几个?我们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我们也可以做到!”那名陆军军官傲然地说道。他可不是一位普通的陆军军官,而是以色列国防军“第262部队”总参谋部直属侦察营的营长。

“第262部队”在以色列官方的档案里似乎是一支并不存在的部队,过去和现在都不存在。但是在本-古里安国际机场,在贝鲁特,在突尼斯,在乌干达等国度,当以色列人在创造一个个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时,人们才知道,在以色列还有一支比“第35伞兵旅”还要精锐的部队——“第262部队”。

“除了我们之外,美国人的‘海豹’也可以,英国的‘皇家舟艇中队’也行,但是其他的恐怕就没有这个能力了。”那名总参谋部直属侦察营的营长接着说。

乔治·阿米特听了,惊讶地问道:“美国人的‘三角洲’也不行?苏联人的特种部队呢?”

总参谋部直属侦察营的营长摇摇头说:“不行,虽然‘三角洲’的实力很强,但是这种渗透技术要求很高,需要地形雷达和先进的直升机。美国海军的‘MH-53’上有这样的地形回避设备也有夜视器材,‘三角洲’的直升机‘UH-60’干不了这个活儿。苏联人的情况我们不了解,他们的夜视装备应该没有问题,但他们的地形雷达却很难做到。”

“这样一支精锐的部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我们不能排除是美国人干的可能性,他们对于我们发展核武器一向是不支持的。我看先从这些先进装备上找到突破口吧!去调查一下世界能够生产地形回避雷达和先进夜视装备的厂商,同时调查一下当时阿尼斯通的情况。能够动用四架直升机,肯定在附近有基地存在。先去查他们的基地吧!一旦查出结果,先报告到我这里。”这位冷静的摩萨德局长冷冷地说。

“是。”那些以色列军人低声回答。

“上帝说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们以色列人也应该是这样。”沙巴泰·沙维特的脸色铁青地说。

但是调查到了最后,摩萨德的调查小组也没有怀疑到这是伊拉克的“第36突击营”干的。

对于以色列来说,“阿尼斯通事件”的后果是极为恶劣的。尤其是南非政府发现以色列竟然在自己的土地上违反了双方的协议,发展化学武器,大大地损害了南非与以色列两国的关系。南非国防部长马格努斯·马兰和武装部队总司令维尔乔恩纷纷出面指责以色列的做法欺骗了南非方面。马格努斯·马兰甚至立即宣布,暂时推迟与以色列在军事和科技方面的合作。

但是以色列方面并没有因为此事而与南非方面翻脸,而是保持了沉默。他们通过南非的犹太势力,很快就打通了南非政府高层人员。在一张张的巨额支票拍过去之后,那些高官们都保持了沉默,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是沙巴泰·沙维特上任所做的第一件事。不过这次调查却最终也没有什么明朗的结果。

“柏林墙”倒塌后的连锁反应

摩萨德局长沙巴泰·沙维特上任伊始的1989年,是世界局势发生大变革的年头。从那一年开始,世界各地发生的一系列重大政治事件,很快就导致了东西方两大阵营的解体,使二战以后持续了将近40年的“冷战”局面宣告结束。这一年“柏林墙”的倒塌以及苏联解体、东欧“剧变”,让世界战略格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变化的结果,导致了昔日闻名世界的摩萨德顿时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尤其是在中东地区,“冷战”的结束以及阿以和谈的进展,让摩萨德几乎失去了用武之地。原来互相敌视的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以及“巴解”组织,这时都在“化干戈为玉帛”,有的已经成为或者正在成为以色列的合作伙伴。尤其是后来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奥斯陆谈判”,更让中东的局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让这片硝烟弥漫、战乱频仍的土地看到了一缕和平的曙光。

1992年,第二次出任以色列工党领袖和以色列内阁总理的拉宾,从自己戎马半生的亲身经历中体会到了和平的珍贵,决定改变以色列多年来对巴勒斯坦所采取的策略。他不同意对阿拉伯人采取寸土不让的政策,而是主张“以土地换和平”。于是从1993年开始,以色列总理拉宾就宣布解除禁止与“巴解”组织接触的命令,以、巴双方从此就开始进行单独和直接的秘密谈判。后来经过挪威政府居中斡旋,以、巴双方在高度保密的状态下,先后在挪威首都奥斯陆进行了14轮谈判,终于取得重大的历史性突破。同年9月9日和10日,拉宾和阿拉法特互致函件,宣布双方相互承认。1993年9月13日上午11时15分,在全世界的注目之下,中东地区两大对立阵营中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领导人拉宾与阿拉法特,终于在美国白宫南草坪上,正式签署了以巴第一个和平协议,这就是著名的《奥斯陆协议》。在同一天,双方还在华盛顿签署了《关于在被占领土巴勒斯坦临时自治政府安排的原则宣言》。从此,敌对了长达半个世纪的两个国家终于走上了一条和平之路,阿拉法特与拉宾的双手终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中东的天空终于出现了一缕和平的曙光。

按照《奥斯陆协议》的精神,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巴以谈判连连取得进展。以色列的军队从1993年12月13日至1994年12月13日撤出加沙地带和杰里科镇,由“巴解”组织接管这两个地区并实行自治。以色列同意巴勒斯坦人先在加沙和杰里科实行自治,然后将自治范围扩大到整个西岸地区。于是巴勒斯坦首先在加沙和杰里科实行自治,建立了自己的政权,然后再延伸和扩大其自治范围。《奥斯陆协议》的签订,为解决因领土纠葛、宗教纷争和政治冲突而导致的巴以矛盾创造了良好开端。

但是,由于几千年沉重的历史的因袭,让中东的局势总是变幻无常。《奥斯陆协议》对一些问题先易后难的处置顺序,日渐显现出它先天的不足,以色列的安全要求和巴勒斯坦方面关于改善生活的要求,一时都无法得到完全的满足,于是失望的情绪开始在双方渐渐蔓延。由于巴以双方对《奥斯陆协议》都有着不同的解读,谈判立场也就渐行渐远,双方的“反和”阵营和极端势力又开始故伎重演。

1995年,以色列总理拉宾被刺身亡,倒在自己同胞的枪弹之下;2004年阿拉法特又不幸离开了人世,再加上双方各派政治势力的阻挠,《奥斯陆协议》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实现。从2000年9月底的巴以大规模流血冲突开始,双方伤亡数字又在攀升,经济损失加剧,给双方都造成了强烈的心灵冲击和震撼,连绵不断的冲突更使人们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人们对和平之光能否再次降临中东大地已经疑虑重重。

就在《奥斯陆协议》签订前后,以色列总理拉宾、外交部长佩雷斯出于政治和时局的需要,将摩萨德撇在了一边,使得这个曾在以色列不可一世的“知情机构”倍感失落。长期以来,摩萨德一直负责处理那些“不承认以色列的国家”的问题,并长期与这些国家保持非官方外交和安全关系。但是到了“海湾战争”之后,亚洲和非洲的许多国家相继承认了以色列的存在,并与之建立了和平外交关系,摩萨德的地位越来越被以色列外交部所取代。

与此同时,以色列军事情报局“阿穆恩”却日趋活跃,其外派人员以驻外使馆武官身份与当地政府建立公开的联系,从而不断获取各种情报。阿穆恩的活跃更让摩萨德显得相形见绌了。

面对这种被动的局面,摩萨德不得不调整策略,决定在新形势下扮演新的角色,并力争保持原有的地位。1994年春天,在一年一度的以色列国家安全与情报工作会议上,摩萨德确定了四项新的工作重点,其主要内容是:打击国际恐怖主义;打击包括黎巴嫩真主党在内的伊朗式的宗教激进主义组织和势力;在阿拉伯世界开展间谍活动;承担一些特殊任务,打击那些对以色列构成威胁的目标。

1994年春天,以色列内阁开始酝酿调整摩萨德的领导班子,物色合适人选以接替任期将满、即将退休的沙巴泰·沙维特。当时据众多行家们分析,摩萨德局长新一任的继任者,最有可能是时任以色列阿穆恩局长的乌瑞·斯古将军。因为斯古将军通晓以色列主要对手国的情况,一直被视作以色列情报界的“重量级”人物。同时还有人认为,另外一个人也有可能成为摩萨德的下一任局长 ,他就是拉宾总理的军事顾问丹尼·亚托姆将军。

然而,即将离任的沙巴泰·沙维特却不希望这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人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其理由是,在摩萨德历史上的7位局长中已有3个是将军,在新的形势下不应再出现第 4位将军来领导摩萨德。

沙维特的这一观点绝非个人想法。有迹象显示,一旦对斯古将军的正式任命下达,许多心怀不满的摩萨德高级官员将有可能集体辞职。有人分析,如果继任者能够按照沙维特的意愿从摩萨德内部选出,那最可能出任此职的将是以色列反间谍专家戴维·卡米。

但是,让摩萨德和沙维特本人都没有料到的是,以色列总理拉宾突然遇刺身亡,这成了沙巴泰·沙维特下台的导火索,其接班人也就此浮出了水面,他就是人们事先预测的候选人之一——拉宾总理的军事顾问丹尼·亚托姆将军。

摩萨德第七任局长沙巴泰·沙维特从此结束了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