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战犯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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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兵临城下与希特勒自杀身亡(2)

4

4月23日上午11时,慕尼黑,戈林别墅。

德国空军参谋长科勒尔大踏步走进戈林办公室。行礼后,详细汇报了总理府4月22日发生的情况。

戈林出生于1893年,1911年以优异成绩从柏林军官学校毕业。1915年调入刚组建的德国飞行部队,成为德国第一代飞行员。他的飞行技术非常好,凭借高超的飞行技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击落了22架敌机,成为德国王牌飞行员。1922年11月的一个星期六,他在慕尼黑参加一个集会时,被正在演讲的希特勒所折服。而希特勒也非常喜欢戈林,很快让戈林担任了自己的冲锋队队长。从那时开始,他拿出全部能力和精力为希特勒和纳粹运动制造罪恶。他担任帝国元帅、空军总司令后,实际上成为纳粹党的副领袖。希特勒也曾经写过一个备忘录,指定戈林为他的继承人。

戈林认为,希特勒已面临末日,此时正是取而代之夺取帝国最高权力的最好时机。听完情况后,他先打电话把第三帝国的要人汉斯·拉默斯博士找来。又派人请他的挚友菲利普·布勒尔,共商大计。

拉默斯带来了收藏继位法律文本的金属匣子。他准确但又过于矫饰地解释说:“兴登堡1934年逝世后,通过了一项秘密法令,规定希特勒有权任命继承人。1938年又通过了一条法令,规定了他的代理人。1941年6月,元首写了一个遗嘱附录,交由我保管。”

戈林迫不及待地说:“快拿来遗嘱让我看个究竟。”

拉默斯不安地说:“现在元首死活不明,在这个时候打开他的遗嘱,不妥吧?”

戈林一时语塞。但在众人请求下,拉默斯无可奈何地打开了金属匣。里边的信封上写着“元首遗嘱,只许帝国元帅打开”几个大字。

戈林颤抖着拆开蜡封,抽出了信纸。他悄悄地看完遗嘱,然后开心地笑了,大声向众人朗读:

一旦我因患病或其他原因,即便暂时不能履行我的职责……我指定大日尔曼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代行我的一切职权……我一死,戈林就应立即重新宣誓就任政府和党的首脑。

读完遗嘱,戈林自言自语地说:“眼下希特勒真的死了吗?或许他已经从‘垮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如果鲍曼说服他另立一份不利于我的遗嘱怎么办?”

科勒尔建议说:“给鲍曼发封无线电报,问问元首应该怎么办?”

迫不及待的戈林马上口授了一封电报,发往柏林。

4月23日下午3时,柏林,希特勒地下避弹室。

副官走进来交给鲍曼一封电报:“戈林总司令的电报。”

我的元首 :

惊喜您决定留守柏林的消息,令我感到万分意外。为了维护帝国的千秋基业,我请求您允许我根据您在1941年6月29日的法令,代表您掌管国家和人民,并在国内外享有自由行动的权力。如果在今晚10点钟还没有从您那里得到回复,我将认为您已经丧失了自由行动的能力,该法令的生效条件自动满足。我将正式代理行使国家的最高领导权。在这个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为您的处境深感担忧,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愿上帝保佑您,使您克服一切困难,早日平安归来。

您忠实的奴仆赫尔曼·戈林

鲍曼将电报交给希特勒:“看来戈林要发动一场政变,抢夺帝国大权了!”

希特勒吃惊地问:“什么?戈林要叛变?”他还没来得及看电报,副官又送来戈林同时发给里宾特洛甫的电报:

致帝国部长冯·里宾特洛甫:

我已电请元首于4月23日22点前给我指示,如果届时元首显然已经失去处理帝国事物的行动自由,那么他于1941年6月29日的命令将立即生效。根据这一命令,我作为他的副手将继承他的全部职务。(如果)到1945年4月23日24点,您还没有收到直接从元首那儿或从我这儿发出的其他指示,您就立即飞抵我处。

帝国元帅(签名)

鲍曼认为掌握了新的证据,兴奋地向希特勒大叫:“戈林搞叛变!他已给政府成员发了电报,并通知您,我的元首,他将根据他的权限于今夜24点接任您的全部职务。”

希特勒一下子火冒三丈,立即把手中的电报摔在会议桌上大骂:“戈林是个懒蛋,他把空军搞垮了。他腐败,我们国内的腐败,就是他开的先例。此外,他吸毒成瘾已经多年,我早就知道了。”

鲍曼:“应该立即逮捕戈林!”

希特勒:“马上给戈林发报警告!”

鲍曼立即起草了如下电报:

你的行动是背叛元首和国家社会主义。叛变应受到死的处罚。但是,鉴于你过去为党效劳,如果你辞去一切职务,元首将免于你的死罪,请回答是否同意。

过了一会儿,希特勒指示鲍曼给戈林发了另一份电报:

41—6—29法令已经废除。我的行动是完全自由的,我禁止做你打算做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希特勒口授了给戈林的第三封电报:

你认为我已经不能自主的假设是完全错误的,不知这个可笑的想法出自何处。我要求及时地坚决地辟谣。我将在我认为必要的时候,及时地、坚决地把权力交给我认为称职的人。直到现在为止, 我仍然是元首!

阿道夫·希特勒

鲍曼:“元首,赶紧通知党卫队逮捕戈林。”

希特勒:“马上通知上萨尔斯堡党卫队司令,以叛国罪逮捕戈林!”

4月23日晚10时,慕尼黑,戈林別墅。

党卫军指挥官弗拉克受鲍曼之命,走进别墅。向戈林行过军礼后,宣布:“帝国元帅阁下,你被捕了!”

戈林怒不可遏,264磅的身躯气得直发抖。

4月26日晚8时,一支新的党卫军分队接防,把戈林和他的军事人员分开囚禁。见这批党卫军很随和,戈林便请求将他转移到他的出生地毛特恩多夫城监禁。党卫军同意了他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戈林对其余军事人员说了一声:“再会,愿上帝与你们同在。”便同妻子和女儿爬上一辆装甲车,由党卫军护送着离开了慕尼黑。

4月27日晚,戈林听到无线电台广播:“因健康原因,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引退。”

戈林听后一阵心喜:“元首并未提到剥夺我的继承权。”

4月28日上午。看管戈林的党卫军军官给他看了刚从柏林发来的一封电报:“如果我们要灭亡,即枪毙4月23日的叛徒。”戈林看后狠狠地说:“又是鲍曼干的!”

戈林的元首梦破灭后,企图单独会见盟军最高统帅艾森豪威尔将军,但在途中被盟军作为战俘收容。

4月28日下午3时,柏林,希特勒地下避弹室。

战备物资部长阿尔贝特·斯佩尔为了表达对元首的忠诚,特来总理府地堡告别。

希特勒脸部浮肿,眼神呆滞,眼白上充满血丝。他伸出颤抖的左手同斯佩尔握手。希特勒称赞这位工程师生产先进设备的才能,及为帝国所作的巨大贡献。

希特勒:“斯佩尔,感谢在如此危难形势下你来向我告别。眼下许多人公开背叛我,古德里安公开顶撞我并且自动解职。海德里希随意下达命令,挖我的墙脚。戈林公然向我抢班夺权。而希姆莱竟私自同西方洽谈投降…… 真是众叛亲离了!”说着希特勒摘下从不离身的彩笔,放在沙盘上。然后开始绝望地放声大哭,边哭边用拳头砸桌子:“战争输了!”

过了一会儿,希特勒用左手擦了擦眼泪说:“斯佩尔,你有什么意见,我应该留在柏林还是去伯希特斯加登?约德尔将军告诉我,现在最多只剩下24小时了,此后我必须作出最后决定。”

斯佩尔:“我的元首,依我的意见,你在德国首都而不是在您度周末的别墅结束你的一生,要显得贤明得多。”

希特勒点头表示同意:“我决定留在柏林,但我不亲自参加战斗。因为那样很可能会出现一种危险,就是我也许只是负点伤,而被俄国人生擒。我不愿给敌人以任何机会来将我碎尸万段。我命令将我的尸体火化。爱娃表示愿意与我共生死。”

斯佩尔赞许地点头。

最后,希特勒十分悲痛地说:“斯佩尔,相信我,对我来说,结束生命是轻而易举的。只需一瞬间即可摆脱一切,免除一切痛苦。”

4月28日午夜,柏林,希特勒地下避弹室。

希特勒同戈培尔通电话:“苏军已逼近帝国总理府。戈林带领一个满载着大量金银财宝的汽车大队跑了,已被党卫队逮捕。希姆莱已同美英接触准备投降。这两个王八蛋,他们欺骗了我,背叛了我!但我决心留在柏林,直到战役结束。你把家人和孩子都搬到这里来,这里安全。”

爱娃走到希特勒跟前。希特勒对她说:“你和两个秘书换衣服乘飞机到慕尼黑去吧。斯佩尔已为你在信使飞机上安排了座位。”

爱娃用双手握住希特勒的双手:“元首,全完了,没有一点指望了!可是,你知道,我决定留在这儿,同你在一起!”

希特勒轻轻地在爱娃的唇上吻了一下。

4月29日凌晨1时,希特勒把帝国总理府办公厅主任鲍曼召到内室说:“在这些年的战斗岁月里,我没能使自己履行一次婚约。现在我的生命就要终止,我决定同这位在柏林已经被困时到我身边来的女士结为夫妻。在多年真诚友谊的基础上,她把自己的命运同我的命运连在一起。这是她的愿望,她要作为我的妻子同我一起死去。这也就弥补了因为我把一切献给人民,却什么也没给她的过失。请你马上安排我们今晚举行婚礼。”

鲍曼:“遵命,我的元首。”

凌晨2时,地下避弹室地图室,希特勒同爱娃举行婚礼。

爱娃挽着希特勒的右臂缓慢地从希特勒办公室走出来。希特勒换上了他最喜欢穿的军服,胸前佩着在一战中获得的那枚一级铁十字勋章。爱娃穿了一身希特勒喜欢的塔夫绸连衣裙,打扮得出奇地漂亮,甜蜜的微笑荡漾在两颊。当爱娃步入婚礼房间时,在她身后有6个男女幼童轻托着她的长裙后摆。这些孩子是纳粹神话制造者戈培尔的6个儿女。

婚礼由戈培尔找来的一位名叫瓦尔特·瓦格纳的市议员主持。戈培尔和鲍曼站在希特勒夫妇旁边。

希特勒和爱娃宣誓:“我们是纯亚利安人种,没有使我们不能结婚的遗传病症。”

希特勒颤抖着在证书上签了字。

爱娃先写“爱娃·勃劳恩”,写到“勃”字,划掉了,重签上“爱娃·希特勒,原姓勃劳恩”。

证婚人戈培尔、鲍曼也签了名。

简短的仪式之后,婚宴开始,参加婚宴的除了戈培尔和鲍曼,还有希特勒的秘书们、留下来的将领克莱勃斯和布格道夫、素食厨师曼齐阿里小姐。铺着崭新的白色亚麻布的会议桌上摆着蛋糕、三明治和几瓶香槟酒,留声机放着哀伤的音乐。没有一个人动手吃喝,婚宴不欢而散。

4月29日凌晨3时,希特勒来到秘书室向遗嘱执行人鲍曼口授政治遗嘱。由女秘书特劳德尔·琼格打字,克莱勃斯将军和布格道夫将军为遗嘱见证人。

希特勒坐在会议桌旁的椅子上,表情极其庄严地开始口授:

“自从我竭尽绵薄,在德国被迫参加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充当一名志愿兵以来,已经三十多年了。在这三十多年中,唯一指导着我的全部思想、行动和生活的是我对人民的热爱和忠诚。这种热爱和忠诚给了我力量,使我能够作出人世最艰难的决定……

“说我或任何德国的人民在1939年要战争,是不真实的。挑起它的正是那些国际政客和犹太人……

“我曾经为限制和控制军备提出过无数次建议,这是后代任何时候也抹杀不了的,也不能把战争爆发的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我也从来没有希望在可怕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还会再有一次以英国和美国为敌的世界战争。时光飞逝,但是在我们城市和建筑物的废墟上,对最终要负责任的人们的仇恨将永远不会消失,他们就是对眼前这一切负有责任的人:国际犹太人集团和他们的支持者。

“六年的战争尽管遭受种种挫败,但终有一天会被认为是一个民族争取生存的最光荣、最英勇的表现而载入青史……

“我决定留在柏林,在我认为元首与总理职位已经不能维持下去的时刻,以身殉国,含笑与世长辞……”

希特勒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口水:“以上是政治遗嘱第一部分。”

鲍曼坐在桌子另一端认真地听着,女秘书的手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希特勒站起来走到打字机前,弯腰看了看。然后,转过身来:“下面口授政治遗嘱第二部分。”

他急速地气势汹汹地围着桌子边走边说:“在我去世前,我将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开除出党,剥夺1941年6月29日命令中授予他的一切权力,并立即逮捕,处以极刑。我任命邓尼茨海军元帅为德国总统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我任命约瑟夫·戈培尔为帝国政府总理。任命马丁·鲍曼为党务部长。赛斯·英夸特为外交部长。在我去世前,我将前党卫队全国总队长兼内政部长海因里希·希姆莱开除出党并革除他的一切职务。

“最后,我号召德国政府和德国人民严格遵守种族法律并对所有的民族和世界上所有的犹太人实行专制。”

口授完政治遗嘱,希特勒坐了下来。在女秘书打完的遗嘱上签了字,接着鲍曼和几位见证人也签了字。

希特勒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眼里含着泪:“下边口授我的私人遗嘱:我的所有财物不论是价值多少,都属于国家。把所有值得作为私人纪念的东西交给我的亲属,并给他们一笔足够维持一个小资产阶级生活水平的费用。

“我和我的妻子决定死去,以免遭受被推翻或者投降的耻辱。我希望在我们死后被立即烧掉,就在我几年来为万民服务的地方。”最后,他深情地对鲍曼说:“你是我的忠实心腹,也是我的遗嘱执行人。希望你照顾我的直系亲属,我的私人秘书、管家和爱娃的母亲。”

说完他突然站起来向鲍曼鞠了一躬。然后,向在座的人摆了摆手,吃力地走进内室。

就在琼格把希特勒的遗嘱打成定稿时,愁眉苦脸的戈培尔来到她的办公室,请求在元首遗嘱的结尾加上他的结句:“假如元首去世,我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在这场战争的关键时刻,元首被暂时的背叛所包围,至少必须有一些人无条件地忠实于他,即使是一直到死。”

4月29日下午,希特勒最后一次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军事形势。

克莱勃斯将军:“昨夜和今天早晨俄军已进一步逼近总理府。剩下的一点点守军军火供应越来越少。而且温克元帅的援军仍然没有消息,看来没有指望了。”

希特勒发疯地说:“温克元帅手里还有20万精锐部队,那是我们的最后希望所在,得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联系!”

这时,有三个军事副官借机相继站起来:“请问元首,我们是否可以离开地下避弹室,去打听温克元帅的下落。”

希特勒:“好,好,你们就去执行吧!找到温克元帅,请他立刻组织反击,保卫总理府。”

这时,一位女秘书将收到的最新电报交给了鲍曼。鲍曼看了看,说:“元首,墨索里尼总理和克拉雷特·佩塔西女士被处死了!”

希特勒瞪大了眼睛,示意鲍曼宣读电报:

4月26日墨索里尼和克拉雷特·佩塔西女士企图从科摩逃往瑞士途中,被意大利游击队捕获,于两天后处决。4月28日晚上,他们的尸体被装上卡车,运到米兰,抛弃在广场上。第二天,他们的尸体被倒过来吊在路灯杆子上……

希特勒全身颤抖得很厉害:“别念了。”他吃力地站起来,腰弯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喃喃地说:“命该如此,我的兄弟。”

他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声说:“意大利军人在战场上那么不堪一击!在北非那支意大利部队,竟然连弹药箱都没打开就全体举手投降!真是不可思议!”

他接着又无比气愤地说:“还有卑鄙无耻、阳奉阴违的日本盟友。他们竟然不同盟国打招呼,偷袭珍珠港!结果引来美国近一亿敌人!而他们竟然没有占领美国一寸领土!真是自取灭亡!”

这时,空军副官尼古拉斯·冯·贝罗上校站起来走到希特勒跟前敬礼:“元首,眼下我已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可否准许我离开这里?”

希特勒用手拍了拍这位副官的胳臂,无可奈何地说:“走吧,离开这里吧。”说着扫了一下会议桌前的与会者,“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想走呢?”

一位秘书说:“尊敬的元首,您什么也没做错。这里的军官都是从前线调来的战士。他们想去前线,而不愿意只是穿着黑漆皮鞋在这里走来走去。”

希特勒不解地看着那位秘书:“你们谁想走就都走吧!”

一位女副官哭着说:“我们愿同元首在一起。”

希特勒低声说:“每个人都必须找到自己的位置,尽自己所能。如果是命运的安排,那他就必须倒下。”说完,也没宣布散会,就摇晃着走进内室去了。

10

4月30日下午3时20分,希特勒同爱娃走出内室,来到作为饭厅的过道上。曾经不可一世的战争狂人,此时从精神到躯壳都已垮掉了。 从1942年斯大林格勒战役进行到白热化时起,希特勒的左手开始不停地抖动。到1944年底,他连最起码的运动能力也失去了,变得弓腰驼背。他眼下步履蹒跚,两臂不停地颤抖,目光暗淡,弓着腰背,缩着身子。站立时要左腿紧靠桌边才能支持住。走路抬不起脚,一条腿总是在后边拖着。

希特勒刮了胡子,换了衣服,穿的是黑色的裤子、束腰的制服和白色的衬衣,爱娃戴着一副十分珍贵的镶着绿宝石的镯子,穿着带有白点点缀的蓝色裙子。他们沿着屋子走了一圈,眼里含着泪水,同在那里等待他的二十多人一一握手,嘴里叽叽咕咕地同大家告别。爱娃同一位同乡的女侍官紧紧拥抱,低声说:“替我向家乡致意,美丽的巴伐利亚。”然后同希特勒默默地回到了内室。希特勒把门关上,两扇门隔住了所有的声音,只能听到空调设备的嗡嗡声和炮弹轰炸的回声。

爱娃坐到那张很窄的小躺椅上,用脚踢掉鞋子,双腿提起来放到旁边褪色的白底蓝花垫子上。希特勒靠着爱娃坐下来,右边摆着他母亲的照片,前方是腓特烈大帝皱着眉头的画像。他俩打开瓶子,取出与口红盒大小差不多的毒品盒,拿出琥珀色的胶囊。爱娃望着希特勒毫不犹豫地用嘴咬破胶囊,靠在希特勒背上,随即双膝痛苦地迅速抽搐起来。在爱娃垂死挣扎的时候,希特勒拿起特制的小手枪,对准太阳穴,咬碎了胶囊,扣动了扳机。

戈培尔、鲍曼和希特勒青年团领袖阿克斯曼等人在走廊里无声地等候着。过了一会儿,听到内室里一声枪响。又等了一会儿,见已没有动静。鲍曼和戈培尔便依次轻轻地走进内室。他们看见爱娃躺在小躺椅上,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苦杏味。她的嘴唇被毒药弄得起了褶皱。她的华尔瑟6.35毫米的小手枪放在旁边的咖啡桌上。

在爱娃身边,希特勒沉重地靠在那里,下巴耷拉着。一把华尔瑟7.65毫米手枪掉在他脚附近的地板上。血从他两边太阳穴上流出来,弄得满脸血肉模糊。在希特勒尸体旁边,其心爱的牧羊犬布隆蒂也被毒死了。一个集人类所有野心、自私、恶毒、残忍、暴戾的魔鬼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时间是1945年4月30日下午3时30分。

戈培尔、鲍曼、阿克斯曼等很快离开了现场。

不一会儿,几个党卫军官进来了,用粗糙的军用毛毯把希特勒和爱娃的尸体裹了起来,抬到走廊里。然后,传给另几个党卫军官,由他们把两具尸体搬上了4层楼梯紧急出口处,最后又传给几个党卫军官,由他们把尸体背到了花园内。

甘什主持了简单的葬礼,哀悼者有鲍曼、戈培尔、陆军参谋长克莱勃斯将军、布格道夫将军、凯姆普卡和希特勒青年团首领阿克斯曼及一些侍从官、秘书等。

人们向两具尸体三鞠躬后,将两具尸体并排放在紧急出口附近的一个炮弹坑里,随后往尸体上浇了汽油。

哀悼者退到了紧急出口内的安全处。戈培尔走到尸体前划着了一根火柴,没有点燃。一位军官点燃了一块蘸有汽油的布,扔到尸体上,才把火点燃。

哀悼者们又都走出紧急出口,全体肃立,最后一次伸出右手向死者致敬:“希特勒万岁!”然后,从炽热的火焰旁撤了下来。

戈培尔同妻子玛格达回到他们的房间,叫来医生以接种疫苗为名给6个孩子注射了吗啡。

孩子们睡着了。玛格达将每个孩子的嘴巴掰开,把毒药丸放在牙齿中间。然后戈培尔先用手枪将妻子打死,再对准自己的胸膛,开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