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心灵鸡汤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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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给心灵洗个澡(9)

我把种子撒在她伸开的掌心里时,初次感受到爷爷花的一番苦心。他在那个八月下午偷偷回到镇上去,买下市场上最大的西瓜。那天夜晚我熟睡后,他动作不便地把西瓜取下,忍痛弯腰,把它恰好地放在我的种子上面。

“种好了,爸爸,”克莉尔打断了我的回想。我打开洗涤槽上方的窗子,她把花盆放在窗台上,把它挪来挪去,直至找到最好的地点。“好,快生长!”她命令说。

两三天后,一阵“它们在长了”的大叫声把我们吵醒了,克莉尔领我们到厨房去看一盆小绿芽。“妈妈,”她得意地说,“我是个农夫了!”

我一直以为午夜奇迹只是爷爷的一个恶作剧,现在我明白那是他给我的许多礼物之一。他拒绝让残废妨碍他,他种下了时间或距离都不能够拔掉的一种东西:全面接受生命给你的幸福,蔑视途中一切障碍。

克莉尔满意得眉开眼笑,我看到我爷爷的喜悦在她生命中种下了新的根,这就是最大的奇迹。

沃尔曼试金石

我把这句话叫做沃尔曼试金石。生命充满块块的障碍,但燕麦片粥里的小块、哽咽时喉咙里的小块和乳房里的肿块,都是不相同的,我们应知道其中的分别。晚安,老薛。

感到愤怒?在做蠢事之前,请试用……

那是一九五九年的夏天。我在一家度假旅馆里找到一份差事,在旅舍当夜班服务台值勤员,兼在马厩协助看管马匹。旅馆老板兼经理是瑞士人,他对待员工的做法是欧洲式的。我和他合不来,觉得他是一个***主义者,只想雇用安分守己的农民。我当时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有一个星期,员工每天午膳都吃同样的东西:两条维也纳小香肠、一堆泡菜和不新鲜的面包卷。我们受侮辱之余,还得破财,因为伙食费是要从薪金中扣除的,我非常愤慨。

整个星期都很难过,到了星期五晚上十一点钟左右,我在服务台当值,上夜班的查账员刚来上班。我走进厨房,看到一张便条,是写给厨房的,告诉他员工还要多吃两天小香肠及泡菜。

我勃然大怒。因为当时没有其他更佳的听众,我就把所有不满一股脑儿地向夜班查账员薛格门·沃尔曼宣泄。

我说我忍无可忍了,要去拿一碟小香肠及泡菜,吵醒老板,用那碟东西掷他。什么人也没有权要我整个星期吃小香肠和泡菜,而且要我付账。老天,我非常讨厌吃香肠和泡菜,要我吃一天也难受。整家旅馆都糟透了,我要卷铺盖不干,然后去蒙坦拿,那里的人连听也没听过小香肠和泡菜,喂猪也不会用那些东西。我这样痛骂了二十分钟,整段独白都是放声大喊出来的,还不时用蝇拍打在桌子上,脚踢椅子,不停诅咒。

我大吵大闹时,沃尔曼一直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用受伤的眼睛看着我,他这样受伤不是没道理的。他曾在奥斯威辛**德国的集中营待过三年,最后死里逃生。他是个德国犹太人,身材瘦小,经常咳嗽。他喜欢上夜班,因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既可沉思默想,又可享受安静和宁谧,更可以随时走进厨房吃点东西——他要吃多少维也纳小香肠和泡菜都有,这些对他来说是很珍贵。此外,又没有人命令他做这做那。在奥斯威辛集中营时,他一直梦想过这样的日子。他上班时唯一见到的人就是我——每晚破坏他美梦的人。我们值班的时间有一个钟头重叠。

“听着,富尔钦,听我说,听我说。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不是小香肠和泡菜,不是老板,不是厨师,也不是这份工作。”

“那么到底我的问题在哪里?”

“富尔钦,你以为自己无所不知,但你不晓得不便和困难的分别。若你弄折了颈骨,或者没东西吃,或者你的房子起火,那么你就的确有困难。其他的都只是不便。生命就是不便,生命充满块块的障碍。

“学习把不便和真正的困难分开,你就会活得长久些,而且不会再惹像我这样的人烦恼。晚安。”

他挥手叫我去睡觉,那手势既像打发我,又像祝福我。

我有生以来很少这样给人当头棒喝。那天深夜,沃尔曼既踢了我一脚,又使我茅塞顿开。

此后三十年来,每逢我遇到压力,被人逼得无路可退、快要因愤怒而做出蠢事时,我脑海中就会浮现一张受伤的脸孔,问我:“富尔钦,这是困难还是不便?”

我把这句话叫做沃尔曼试金石。生命充满块块的障碍,但燕麦片粥里的小块、哽咽时喉咙里的小块和乳房里的肿块,都是不相同的,我们应知道其中的分别。晚安,老薛。

芳邻

从不浇水

吉布斯医生看上去跟我所认识的其他医生完全不同。每次见到他,他总是穿工装裤,戴顶旧草帽。他的笑容和那帽子很相配:满是皱纹,饱经风霜。吉布斯医生要不是在救人命,就是在种树。他的家园占地一点六公顷,他的目标是让这块地渐渐变成树林。

这位内心仁厚的医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派信徒,但是从不给新植的树浇水。我问他原因,他说浇水会令植物的根长不深;不给树浇水,树就必须长出深根去寻找水分。

他植了棵梁树,不但不浇水,还每天早上都用报纸卷成棍子拍树干,发出“砰”、“啪”、“砰”的声音。他说目的是要让那树打起精神来。

吉布斯医生如今已跨鹤西游。我漫步经过他的家园,望着他二十五年前栽种的树,见到那些树都健壮又稳固。

我两三年前也种了些树。我天天拎水给树浇水,给方圆八米内所有的树浇水。现在,这些树都要我细心周到地服侍、呵护。每当冷风吹来,这些树必定不断摇晃,树枝沙沙作响。

吉布斯医生种的树可不会这样。它们从艰苦和匮乏所得到好处,似乎是不可能从舒适和安逸中得到的。

我每晚就寝前必定去看看两个儿子。我看着他们小小的身躯,感到生命就在那里面起伏。我常常为他们祈祷,求上天保佑他们一生顺利。但最近我一直在想:“是应该改变祷文的时候了。”在人生旅途中,无可避免会遇到风霜。

我知道自己孩子一定会遭遇困苦,因为人生总是荆棘满途。我要祈求上天让我儿子的根长得够深,什么狂风暴雨都打他们不倒。

殷切期望

一天早上,我正在老家探望父母,雷蒙上门来向我父亲借车。雷蒙在维修下水道的部门工作,是出名的百事通,假如你需要有个人替你办好某件事,例如把闯进屋顶阁楼的浣熊赶走,或者找寻种蘑菇最好的地点,认识他肯定有好处。雷蒙是名副其实的万能泰斗。

他高中毕业不久就加入市政府工作。他不升读大学是因为负担不起学费。后来他跟高中时代就已相恋的女友结婚,迁到城外一幢小房子去住。

他们夫妇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上学之后,像旋风一样震惊全校。她每一科的成绩都是甲等,到毕业时获推选代表全体毕业生致告别辞。她没钱进一流大学深造,幸而俄亥俄州有家大学渴望吸收优秀学生,不但录取她,还为她解决了学费的问题。

雷蒙每个月都向我父亲借车一次,开去探望他极引以为荣的女儿。常有邻居在街上截停雷蒙,向他询问女儿的近况。许多人都很关心她,鼓励她。有些人面对如此殷切期望,也许会受不了压力而崩溃,她却更奋发向上。

她早就领悟了一件事,而这件事是一般人往往要活大半辈子才明白的:人家对你期望殷殷,实在是求之不得,那代表人家对你有心。期望是祝福,而不是诅咒。

许多伟人都是因期望而产生的。

荒漠甘泉

春天某日,我在父母家附近散步,经过某个邻居的院子,看见他正在清理地上的枯叶枯枝。他朝我走过来想跟我聊天,我忐忑不安,因为二十年前我们已反目成仇,不相往来。

这位邻居以前很尖酸刻薄。老实说,是个卑鄙小人。有一次我走过他的草地,他竟然拿起铁铲向我扔过来。第二天,我用装满水的气球掷中了他。

他向警察摩洛克投诉。摩洛克贴出公告列举我的罪状,然后在我家的前院找到我。他停了巡逻车,下车朝我走过来,伸出又大又厚的手搭在我肩上,望着我的眼睛说:“掷得好,”原来他也不喜欢那位邻居。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跟那位邻居交谈。但是现在他向我走过来,并且把手伸出。我们谈起藏红花,以及其他报春植物。二十年前他动不动就发脾气,现在却温文有礼,简直是脱胎换骨。

我跟父亲说了这件事。父亲说,那邻居在他母亲去世之后发觉自己孤单寂寞,从此对人和蔼可亲。他醒悟到不应该向孩子扔铁铲,而应该邀请他们进屋去喝牛奶、吃饼干。如今他的院子也许有些地方稍微破败,却比从前可爱得多了。

我从某本书看到,人的性格在五岁就大致形成。某个人长大到五岁,你细察他的行为,往往能预知他长大后会成市井之徒,还是发明治癌新法的专家。所以,必须在孩子五岁前就纠正他的行为,否则你最好马上开始储钱作为保释金。那本书是这样说的。

我没有照那本书所说的去做。我有两个孩子,但我不要杞人忧天。况且,据我所知,曾在人生之旅中半途改弦易辙的人,比比皆是。

在《圣经》中,先知以赛亚曾讲述上帝怎样在荒漠中创造甘泉,加入种种前所未见的事物例如以爱心取代原有的憎恨。我在这里要告诉你,世上真有这种甘泉,有一年,开春藏红花开放之时,我就踏进过一个甘泉。

父亲的戒指

我十六岁生日那天知道了父亲的一些事,从此我们的父女情不一样了。那是一九六五年夏天,当时我们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的梅卡尼克斯堡,爸妈和我刚举行过平淡的家庭庆生会。

父亲从餐桌旁起身,叫我跟他进入他的书房,对我说:“坐下,你已到可以驾车的年龄,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了。”接着他递给我几张纸,我看到上面满是他写的字。“我要你看看这个,这样你就知道你的根在哪里了。你要继承的东西不一定样样都通过血统遗传。”他在我对面坐下,等我看下去。

我很快就知道,那七页手稿是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服役回来后不久写的。关于他战时的经历,这些年来我点点滴滴听过一些,但他从不多谈,在我面前尤其少提。我只知道我父亲阿瑟·安东尼·布雷西一九四〇年从军,一九四二年在科雷吉多尔岛被日军俘虏,在日本战俘集中营关了四十个月。他在那段日子里受尽我想象不到的苦难,当年戕害他健康的那些疾病,例如痢疾、疟疾、脚气病、糙皮病、坏血病等,到如今还在折磨他。他依然常做噩梦,但他可以放下过去的伤痛,而且以倡导争取退伍军人权益而知名。

他是我的英雄,但到那时为止他没跟我说过什么他战时的遭遇,我在无比欢乐的金色童年时代更根本听不到这些事,因此我没有心理准备会看到他记述的这件事。

故事开始就说:“斯金纳可以说是个死人了。我站在吕宋岛日军战俘营的有刺铁丝栅栏前,看着我少年时代的好友蹒跚向我走来,他脏得要命,看得出为多种疾病所苦。他其实已死,只是爱闹的天性尚未离开他的躯体。我真想转过脸去,但我不能。他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盯住我不放。”

我爸爸和斯金纳叔叔霍华德·威廉·艾尔斯从小学到中学一直是好朋友,一起逃学,一起去附近山上游荡,一起约会女孩子。毕业后他们应募入伍,乘同一条运兵船去菲律宾。斯金纳是在巴丹半岛沦陷时落入日军之手的。爸爸一个月后被俘。

皮包骨头

爸爸从战俘传闻中听说了恶名昭彰的巴丹死亡行军。有个集中营里每天有将近四百个来自巴丹的战俘丧生,爸爸心想再也见不到他童年时代的朋友了。后来有一天,他获悉斯金纳在附近一个集中营的“病区”里。

向日军请求去另一集中营探望朋友简直是找死,因此爸爸志愿做勤工,希望他那组有一天会经过斯金纳的集中营。果然如愿以偿。他问日本看守:“我能不能去病区看一个人?”他们给了他一面插在竹竿上的白旗和一张通行证,告诉他:“走慢些,把旗举高,不然会被开枪打死的。另一只手高举通行证,否则要挨棍子。”

病区分两部分:一区和零区。有望康复者进一区,等死的进零区。斯金纳在零区。

爸爸靠在围绕病区的有刺铁丝栅栏上,呼唤他朋友的名字。他等着其他战俘以接力方式传送这个名字。然后,从病区里有个像残骸般的人体慢慢地、痛苦地走出来。爸爸起初认不出他。

那憔悴人体用刺耳的声音说:“阿蒂·斯金纳倒在栅栏上双手抓住铁丝以免倒下。”

他们上次见面时,斯金纳的体重达九十七公斤,如今他皮包骨头,只有三十六公斤,患了疟疾、阿米巴痢疾、糙皮病、坏血病和脚气病,苦不堪言。有一段时间营卒给他吃烧焦的米饭和木炭止泻,但没效。眼下他又因口腔和咽喉疼痛,不能吃喝。他不能自己洗澡,营卒又不愿替他洗,他浑身疥疮。

痛苦岁月

那时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静悄悄的,碧空万里,骄阳似火。我父亲只获准和斯金纳待五分钟,而五分钟快到了。爸爸用手指摸摸围在脖子上的颈巾大结。大结里藏着他最喜爱的珍品──一枚小小的中学毕业纪念戒指。爸爸念高三那年打了几个月零工,赚了八元七角五分美金,就买了那戒指。毕业那天,他把戒指拿出来给斯金纳看,为那戒指十分自豪,誓称永不割爱。被俘后他冒着重罚的危险,把戒指藏在颈巾内。这是爸爸可以联想好时光和出头之日的东西,支撑着他渡过难关。

他站在栅栏旁,心怦怦跳,飞快往四周瞥了一眼,没有望见营卒,便迅速解开大结,把戒指递过栅栏,说:“这是你的了,斯金纳。说不定你能用这个换点东西。”

“阿蒂,”斯金纳说,准备把戒指推回去,“你应该自己留着,可能有一天你自己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