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白崇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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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陈铭枢的计划和两广的对策

广州国民政府,实际上只统辖广东、广西两省。广东省政府主席陈铭枢因不愿古应芬、陈济棠的反蒋活动,于四月二十八日出走香港。他到港后看过汪精卫,彼此订了这样一个君子协定:无论宁粤局势如何变化,两人都保持密切联系。而后,陈铭枢去了日本一趟。六月十二日,陈氏回到江西统率蒋光鼐、蔡廷锴两师,就任蒋介石所委“剿赤军”右翼集团军总司令官职。陈铭枢对岭南开府虽置身局外,但以后仍是一个协调宁粤关系的关键性人物。

陈济棠因为陈铭枢去职,初由他自兼广东省政府主席,后由古应芬的授意,由广州国民政府委林云陔继任。广西自黄绍竑离邕后,地方政务由总司令部政治委员会主任黄旭初处理。一九三一年六月九日,由广州国民政府任命黄旭初为广西省政府主席。这时的广州国府,也只是任命些高级文武官员,其他都管不着。

白崇禧在粤期间,与陈济棠商定,广东取消第八路总指挥部,广西取消第一方面军总司令部,恢复北伐时国民革命军的称号。广东的部队称第一集团军,由陈济棠任总司令,余汉谋、香翰屏、李扬敬任第一、第二、第三军军长。广西的部队恢复武汉时的第四集团军名号,由李宗仁任总司令,白崇禧任副总司令,张发奎为前敌总指挥兼第四军军长,廖磊为第七军军长,李品仙为第八军军长,黄旭初兼第十五军军长。

时黄绍竑息影香港,百无聊赖,李宗仁、白崇禧在广州国民政府成立后,特去香港看望他,表示慰问。尽管黄绍竑到了南京见蒋介石,并接受了蒋氏给他以广西善后督办的任命。但李、白对他仍予以谅解。之后,白崇禧邀他回广西去看看。在南宁广西省党部的礼堂,白崇禧为黄绍竑举行了一个小规模的欢迎会,黄绍竑在讲话中以加强广西经济为言。在那个以反蒋为第一要务的年代里,谁也没有对他的话感到兴趣。

不久,李宗仁陪同汪精卫、孙科到梧州访问,事先李特电白崇禧陪同黄绍竑到梧州一谈。李宗仁的意思是要汪、孙拉拢黄绍竑参加反蒋阵营。在梧州中山纪念堂的大会上,汪、孙两人都抨击蒋介石迷信武力统一,造成个人独裁。而黄绍竑讲的都是和平,合不上当时的口味。会后,汪精卫笑对黄绍竑说:“你满口都是经济,与我们主张的‘以建设谋统一’并不矛盾,你到广州去做我们的经济督办如何?”黄绍竑说:“等我回香港后再加考虑。”黄绍竑一回港,就到菲律宾考察去了。事实上他还对蒋介石抱有幻想。

广州国民政府实践其不以武力求统一的诺言,起初并不准备挥戈北指,只有唐生智利用第八军的旧关系,在湘南有所活动。南京方面,因蒋介石于七月对江西红军第三次“围剿”的失败,实际上也没有力量对两广用兵,所以宁粤对峙,只局限于冷战状态,双方都不准备动刀动枪。

但是到了八月间,局势忽有变化。八月十七日,第三党领袖邓演达在上海被捕了。蒋介石手下特工人员在邓寓中搜获了陈铭枢与邓演达的来往密件,了解到他们两人原来订有秘密协定:陈真如对邓演达建议,蒋要他从江西南下广东,他准备乘虚进军东江,到时即武装调停宁粤冲突,请邓演达、宋庆龄出面主持大计。 陈铭枢知邓演达被捕,如坐针毡,坐卧不安。陈氏之决心反蒋,自此开始,因为他的秘密泄露了。

陈铭枢率师南下,两广自不能无动于衷。白崇禧对李宗仁、陈济棠建议:“蒋介石利用广东部队鹬蚌相争,而自收渔人之利,我们不要上他的当。”白崇禧提出对策:对江西取守势,对湖南取攻势。李、陈均认为可行。白崇禧于九月二日从南宁到桂林。九月五日,去兴安与第七军军长廖磊商北进计划。九月六日,蒋介石派顾祝同到长沙,与何键举行会议,决定由江西调三个师归顾祝同指挥,防守衡阳。九月十三日,粤桂军和唐生智军分五路进入湖南。同日,蒋介石令何应钦率一部中央军入湘增援,双方在衡阳附近形成僵持状态。不多几天,“九一八”事变爆发了,形势为之一变。中国自古以来,总是“兄弟阋墙,外御其侮”。由于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终于消弭了一场宁粤之间的内战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