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冲看着马背上的新娘张口结舌,愣了一会之后惊呼一声:“文君!”踉跄着向前奔去。
文君素妆华服,泪眼盈盈,一路催马急奔,看见公子冲踉跄着奔来,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快速的向公子冲跑去。
两人相遇,公子冲一把将文君搂进了怀里。
“傻丫头,别哭。”公子冲轻拍文君后背小声安慰道。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文君已经涕不成声。
“我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公子冲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惊讶的推开怀里的文君问道:“你就是临平侯大公主?”
文君轻轻点头,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只是……”
公子冲苦笑一下,点头轻声道:“我知道的,都怪我,倘若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也不至于……”说着长叹一声,道:“造化弄人!哪天我想向你吐露实情的,可惜你一直没让我说完,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样。”
文君娇声道:“都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害的你伤的这么重。”说着有啼哭起来。
公子冲急忙安慰道:“没事的,都是小伤,不用担心的,过几天就会好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还说没事,你看你肩膀上还流血呢。”文君将头靠在公子冲胸前,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众人看着路中间的这对小男女,全都私底下暗自议论。
当着众人的面,亲亲喔喔总是不合适,公子冲推来怀里的文君,轻声道:“傻丫头,别哭了,会被人笑话的。”说着伸手去给她擦泪。
清苏三人驾马奔来,看着女儿偎依在公子冲怀里,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女儿的情郎竟然就是要嫁的郎君。
维德也恍然大悟,无奈向康仁合望去,长叹一声。
公子冲见清苏三人驾马奔来,急忙拉着文君跪倒在地,对清苏道:“晚辈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临平侯宽恕。”
清苏长叹一声,自己的女儿不守闺训与人私定终身,当着此众人此时他已经面红耳赤。阴差阳错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罢,好在此人就是要嫁的公子冲,也不算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轻声道:“你们俩今日算是把我们凌、桐两家的脸面给丢尽了。”翻身下马将公子冲与文君扶起,对文君冷声道:“你这该死的丫头,怎么不早点告诉为父,还闹出这逃婚的丑事来!”
文君低头轻声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但是我被钟离老前辈点了穴道没办法言语。”
清苏长叹一声回顾维德道:“沂顺侯你看他们俩?”
维德也长叹一声,轻声道:“都怪我们这做长辈的行事不周,如今才弄出这天大的笑话。现在良辰已过,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也就别在拖延了,成全他们吧。”
清苏一抱拳,道:“那就按照沂顺侯说的办吧。小侯刚才莽撞,还请临平侯莫要计较。”
维德哈哈一笑,轻声道:“都是一家人了,临平侯言重了。”说着对周围的人一抱拳,扬声道:“今日让众位贵客看笑话了,小侯教子无方,罪大恶极,还望诸位见谅。良辰已到,请诸位府中用喜宴吧。”
康仁合笑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被他俩这一闹今日反而更喜庆了。”
“是呀,上天眷顾,有情人终成眷属。沂顺侯好福气呀,郎才女貌真乃天作之合。”众人纷纷插言,鼓噪之声立起。
康仁合对众人一抱拳道:“诸位请,小王先行了。”说着举步向公子冲的公子府走去。
众人见康仁合举步而去,纷纷礼让跟上。
见众人纷纷离去,清苏冷声对文君道:“还不盖好盖头,回轿子里去!你要这个样子过门吗?
文君闻言,将盖头披到头上,走到花轿前,举步进了花轿,放下轿帘时偷偷的掀开盖头看了一眼公子冲。
寒星此时牵来两匹骏马,将一匹交给公子冲,扶着公子冲上马之后自己才爬上马背,与公子冲驾马一起到了花轿右侧。
维德和清苏也纷纷上马,并肩在前,带着送亲的队伍向公子府而去。
送亲的队伍刚启程,立刻就礼乐奏起,鞭炮齐名。
维德与清苏并肩在前,公子冲与寒星一前一后在花轿右侧,送亲大队很快就到了公子府大门,贺客们早已经在大门前等候。
清苏手一挥,对什么后的送亲队伍喝道:“落轿!”
送亲军士全都定身,花轿也随后放在了地上。
再往后就要送陪嫁礼了,清苏不由得有些羞愧,向维德望去。文君逃婚而去,接亲队伍一大早就到了临平,无奈之下他才遣返接亲队伍,慌忙之下带队前来赔罪,并不是送亲而来,所以没有带陪嫁礼。
清苏心里慌乱之时,突然送亲队伍里奔出一名军士,双手奉上了一个册子。清苏伸手接过册子一看,是当日婚定之日自己写下的陪嫁礼单,原来康仁合早已经安排好了。礼单在手,清苏立刻神情自若,对维德一抱拳道:“嫁妆实在太多,正在押运途中,小侯先奉上礼单,请沂顺侯稍后点阅。”
维德一抱拳,将礼单接过。
清苏将礼单递给维德之后,扬声道:“小女嫁妆家父平成王陪送城池三座,奴隶百万,步兵八十万,骑兵六十万,各类战车二十万。小侯送上丝绸十万匹,黄金二十万锭,北海寒玉五万斤,海贝三十车。两位家兄共陪送丝绸十万匹,黄金二十万锭,更有各类玉石贝类共计八十车。大王钦赐桐、凌两城治下各郡诸侯五年内免供,并赐丝绸五十万匹,黄金五十万锭,玉石十万斤,海贝一百车。”
维德抱拳道:“多谢大王厚赐,多谢平成王与临平侯、顺平侯、境南侯厚礼。”
清苏继续道:“小侯兄弟三人膝下只此一女,深受我父王宠爱,难免有教导疏忽,还望沂顺侯日后多多管束,若有不对之处望沂顺侯多多海涵。”
维德道:“临平侯请放心,小侯日后一定视如自出。”
清苏一抱拳道:“小侯先谢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日后一切都全都拜托沂顺侯了。”说完扬声道:“下轿!”
清苏话音一落,公子府大门内几个军士抬着一卷红绸子奔出大门,将红绸子从大门一直铺到骄子前。抬眼向大门内望去,红绸子一直从前院大殿铺到门外。四个美貌的婢女身穿红色霞帔,踩着绸子姗姗走来,出了大门一直走到花轿前。
一个婢女伸手掀开轿帘,欠身道:“请新娘下轿。”
文君头披盖头,听后伸出手由婢女扶着出了花轿。其她三个婢女全都欠身行礼之后,跟在文君身后向大门内走去。
文君下轿之后,寒星一拍公子冲肩膀,将他往前一推。公子冲新郎官头一遭,也没见过婚礼的过程,被推出几步回头一愣,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贺客们看了全都哈哈大笑。
寒星贵为公子,又是长辈,依照寿国婚礼习俗是不能做伴郎,急忙上前几步,小声对公子冲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呀。”
公子冲“啊”了一声,才举步向前走去。公子冲刚走进了大门,人群里廖文就挤了出来,快步奔到公子冲身边,伸手拉着公子冲就向新娘追去。
新娘和新郎全都进了大门,维德一抱拳对清苏道:“临平侯请!“
清苏回礼之后,举步向大门内走去。贺客们紧跟其后,踩着红绸子向大殿走去。
公子冲被廖文拉着与文君一齐进了大殿,见钟离和黄禄天正站在大殿一侧,急忙俯身向钟离跪拜。
钟离微微一笑,袍袖一挥,一股内力将公子冲下跪的身子托住,轻声道:“不必多礼了。”
公子冲闻言抱拳作揖,举步向前走去。
维德和清苏在前,带着贺客也到了大殿门前,纷纷进殿都要给钟离和黄禄天见礼。
钟离袍袖一挥,强大的内力将要行礼的人全都推出了大殿,扬声道:“不必在乎这些凡尘俗礼,就当老夫不在即可。”
维德当先抱拳长揖,举步从新进了大殿。
众人也纷纷学着抱拳作揖,都跟着进了大殿,很快大殿内就挤满了人。
康仁合快步奔到钟离身前,抱拳作揖道:“请曾祖上座,让新人见礼。”
钟离微微点头,对黄禄天道:“黄兄请吧!”
黄禄天一听,急忙挥手道:“这玩笑可开不得,小弟只是来讨杯酒水,可不敢受新人大礼。你这祖辈,赶快去吧,别耽误了良辰。”
钟离微微一笑,举步走到大殿正前方的的主人席座上盘膝坐下。
贺客见钟离落座,全都退到了大殿两侧,中间就剩下了廖文扶着公子冲,还有四个婢女扶着的文君。
维德快步走到钟离座前,立在了一旁。
钟离扫视了众人一样,对维德道:“怎么不见汝妻。”
维德急忙躬身道:“太曾祖在座,贱妾不敢上前。”
钟离轻声道:“媳妇过门,哪有不拜婆婆之礼,叫她上来吧。”
“是!”维德应了一声转身向后殿走去,不一会与一个中年夫人连襟而来。那中年妇人体态端庄,身穿展衣,身后跟着两个婢女。
沂顺侯夫人走到钟离身前,欠身行礼跪拜在地,道:“重孙媳拜见太曾祖。”
钟离点头道:“起来吧。”
沂顺侯夫人谢了之后起身,然后又对大殿里的众人微微欠身,然后才退到了维德身边。
钟离看了看清苏,道:“临平侯也过来吧。”
清苏急忙上前,抱拳道:“晚辈不敢,晚辈身为女方家父送女前来,已经有违礼制,不敢上前受礼。”
钟离冷冷一笑,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凡尘俗礼,老夫让你过来你就过来。礼法皆是人定,改了又能如何?”
清苏急忙应声道:“晚辈听从前辈吩咐。”说着走到钟离席座前站到了左侧,与维德夫妇对立。
钟离看了看公子冲,微微一笑道:“开始吧。”
此次婚礼司仪之人乃是沂顺侯守卫都督刘处玄,刘处玄急忙快步上前,对钟离抱拳躬身,然后转身对站在大殿中间的新人喊道:“高堂落座,婚礼开始,其他人先退后。”
廖文与四婢女闻言,急忙退到了大殿两侧。
刘处玄扬声道:“天赐奇缘,一拜天地!”
公子冲与文君屈膝跪在地上,叩首三拜。
新人起身之后,刘处玄继续扬声道:“圣祖在座,二拜先祖。”
公子冲与文君又跪倒在地,叩首三拜。大殿之内桐城一脉之人全都跟着跪倒在地,一起跪拜。
新人起身之后,众人也都跟着起身,刘处玄继续扬声道:“高鹏满足,三拜诸客。”
公子冲与文君转身,对大殿内的众人屈膝跪地,拜了三拜。
刘处玄最后喊道:“大婚三礼行过,礼成!送新娘回房。”
四个婢女快步上前,将文君扶着向殿后走去。文君由四个婢女送走,沂顺侯夫人也对钟离欠身行礼,带着两个婢女向殿后而去。
婚礼已成,贺客们相互谦让,向喜宴酒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