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露出一个足以魅惑世人的笑,眼中的天蓝色又被深蓝所取代,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可以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用管他,他走不了。”
说话间他已帮她绾了一个优雅高贵的高髻,发间翠绿的玉珠发着幽绿的光芒,几缕青丝缀下使她漂亮的脸庞显得更是娇艳。大手又来到了她娇小的耳垂间,他帮她戴上长长的冰晶耳环。
“可是,这样不太好。”她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对方就是他要她去见的对象的话,那为什么现在的他又表现出一副爱见不见的态度?而且还不急不缓的,根本没有出去见人的意思。
“没什么好不好的,他喜欢等,我就让他多等等!水儿,我来帮你画眉。”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支画笔,在她眉前轻轻地细细地描绘着,神情专注得让紫黛也不忍打扰他,只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那引人注目的银发在面前拂过。
“魔绝!当老夫怕了你还不成吗?这紫语花本来是打算要封印在紫黛体内的魔龙用的,没曾想黑蛇竟会用千年七步蛇来暗算你啊!”更‘巧合’的是,那千年七步蛇毒惟有千年的紫语花才能解,这黑冥倒算是‘用心良苦’了!屋外的老人无奈地说着,一双清明睿智的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远处的木屋,手却自在地拂上长长的仙须,继续道:“紫黛!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你在里面对吧?”
“是老先生!”紫黛惊呼,欲站起身子往外走却被魔绝一把拉住。只见他放下眉笔,冷冷地向外道:
“我看你根本就知道黑蛇会有这一招才会将紫语花封印在水儿身上!而且你不会不知道,以紫语花的法力是远远不及魔龙的魔力的吧?用它来封印魔龙,听起来还真是可笑!聪明如无上长老,我想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冷冽的语气象是冬天刮过的寒风,紫黛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一面,心里没有害怕却有哀戚。门突然被猛力打开,魔绝猛地搂着紫黛走出了木门,森冷的蓝眼看着被黑龙缠绕的无上长老还有一身雪白的仙鹤。
“若你不是存心拆散我和水儿,那为何要将她对我的记忆禁锢起来?为何要将那该死的忘情花封印在她身上?”他咄咄逼人地问着,整个人散发着极其冷酷的气势。天蓝的眼睛已经深蓝得近乎黑色。
“老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紫黛看着他眼里的黑色漩涡,有些担忧。而看到无上长老时她却更惊讶了,难怪听声音那么熟!但是记得他跟她说过他们缘分已尽,是不可能再见面了啊。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无上长老叹口气,他也不想一大早就被这快要愤怒得发狂的魔头揪出来,还被魔龙象犯人一样看守着。做神仙做到象他这样还真不容易。现在还得硬着头皮跟这魔王解释。
“千年前为了挽回冰神墨水儿,也就是你紫黛,为了挽回你被打散的三魂七魄,老夫使用了无上神咒。无上神咒是一种极厉害的咒语……”他不忘自我夸奖两句,魔龙马上发出一声不屑的嘶鸣,在魔绝的示意下松开了对无上老人跟仙鹤的掌控。
“代价是要将死者体内的一魂一魄禁锢于观音的冰火瓶中一千年方可再与其它的两魂六魄复合。千年前老夫瞒着天庭救下冰神,为了掩人耳目,只得将拥有千世记忆的冰神之魂封印在了紫黛体内。而紫语花的破除亦能唤醒冰神之魂,紫黛,你现在是不是有了千年前的记忆?”
“是。但是那是……”始终是墨水儿的记忆。
无上老人睿智的双眼将她的忧愁看在眼底,可就在看到她额前的桃花印记时却心里一惊。难道……掐指算了算,仰天长叹,这场劫数还是逃不了啊!
“紫黛,记得老夫曾跟你说过什么吗?一切自有天命,只顺其自然就好。”劫数中又有变数,其中的意味错综复杂连他也理不出个头绪来。难道当年他的逆天而行挽救这魔与神的姻缘还是注定没有结果吗?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内了。
魔绝向无上伸出手,后者则是一副平静淡然的神色,“你想要忘情花的解药吗?”他明知故问。
“老先生,难道紫语花真有解药?”紫黛奇怪地问。只是这紫语花一解,那千年七步蛇毒会不会又在绝体内扩散开来呢?
“这紫语花本是天庭之上的圣花,只能拿来解奇毒治百毒。它本身就是解药,试问又怎会有解药解解药一说呢!”
“说什么无上神咒要囚禁水儿的一魂一魄,我看这恐怕也是你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吧!”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他的银发上,发出银白的光晕,宁静而美妙。魔绝俊冷的脸上此时却毫无表情。
无上长老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样,斑驳的手轻拍着仙鹤雪白的羽毛,无视魔绝的怒气,睿智清明的眼看向无际的远方。
“老先生,请你给个说法吧。”紫黛发现那天蓝的眼睛里又要泛起黑色的漩涡,不安地道。另外她也好奇为什么那一魂一魄都已经和自己合为一体了,她自身却没什么改变,只是多了前世的记忆而已。那么消失的墨水儿呢?
无上作势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在魔绝的怒视下才闲散地开口道:“凡人投胎转世尚须过了奈何桥,喝了那孟婆汤;冰神本是仙家,而且还是天庭封的冰之圣女,却与魔……”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魔绝,半晌才悠悠地道:“相爱,依照天规,冰神注定要被打散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超生;魔界也将面临一场大灾难。千年前,老夫因不忍看到你俩从此阴阳永隔才私下凡间,对冰神施了无上神咒以保全她的灵魂;而无上神咒是一种至圣的咒语,被施者必须取其拥有当世所有记忆的一魂一魄,方可免下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