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也不看他。
将她抱起,面对着自己坐下,极为暧昧的姿势让她很不自在,他笑着点着她的鼻子:“我不管你爱谁,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皓晨的!你不接受他的怀抱难道不是因为我吗?”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你的唇上是我的印记,你的身上是我的体温,所以你会觉得享受他的怀抱是对不起我……”
“我对不起他!”她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
他愣了一下,眉头轻皱:“你这个狠心的小东西,太打击我了!”说完,又笑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了。”笑的有些受伤
窗帘挡住了光线,可是却挡不住寒风,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回暖垫里,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到她的身上。
“我不要。”她推开。
“不要?那好,我不介意用我的身子来温暖你。”作势解开衣扣。
她抓过袍子裹在身上,斜靠在车壁上不再理会他。
微笑漾开,他用手臂斜撑起身子微笑着看她,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
笑容在这昏暗的车内散发出异样的风采,可是看在他的眼中心里却被刺了一下:“你在想他?”
没有思索,她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里是一抹灰暗,头靠在车厢另一侧的厢壁上:“其实,你比我更残忍。”一次次的践踏着他的尊严和付出,她难道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吗?
她愣了一下,愕然的看着他,而他则闭上了眼睛,靠在一旁似乎要睡着了。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听着皓晨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睡熟了。
她悄悄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那是昨天晚上天胤塞给她了——一个破碎的荷包。
被她亲手剪碎的荷包又被用线连了起来,参差不齐、凌乱不堪的针迹让她明白,这是他缝着,她仿佛能看见他凑着烛光一针针的将残破的布片连起来时的认真和困难,甚至还能想象出,他的手指被针刺破时流出的血珠,应该很痛很痛吧。
透过昏暗的光线,她看见荷包的另一面是一个极其笨拙的“心”,她再也抑制不住了,紧紧的捧着荷包,无声哭泣。
“这样的东西,见了只会让人伤心!还留着它做什么。”伴随着一句冰冷的话,荷包从她的手中消失了。
回国的路上,宛心再没说一句话,亲眼见到荷包被丢出窗外,徒劳的看着,无奈的笑着,然后闭上了嘴巴,再不说话。
皓晨拧着眉。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时不时的瞟了她几眼而已。
这样的情形即使是在中途下车到驿站休息的时候也没有变过。
皓晨几乎是透明人一般,他不说,不动,也不见她,只因为他自己的愤怒。
他是天下最强大帝国的最强大的君主,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无视他,连他自己都在惊叹自己的忍受力!
驿站的房间里,他一个人坐在床边自斟自饮,门被一阵旋风吹开,紧接着一个人影停在了面前。
“皇上,赵天胤也回国了。”
“皇上,需要臣去打探一下他们下一步的举动吗?”
“皇上……”魅影几乎不知道说什么了。
“把你含儿送进宫来陪她吧。”
魅影愕然。
“这是朕的命令,她在你府里不是吵闹着要进宫的吗?”他又斟满一杯酒。
“这样的事情皇上也知道啊。”魅影嗫嚅着。
皓晨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怕朕霸占她不成吗?就算你不送她来,以朕的手段还怕不能把她弄进来吗?”
知道皇上说的不假,但是魅影还是不放心,他倒不是怕皇上会强夺含儿,而是把那个不怕死的又喜欢耍小聪明的丫头在宫里做出些什么,只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含儿不懂规矩……”
“啪”的一声,皓晨手中的酒杯深深的嵌到桌子里。魅影到嘴边的话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知道皇帝在生气,只是这气对他来说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担心,不过相信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只能同意:“臣遵旨。”
“你下去吧!”皓晨叹了一口气。
魅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有皓晨一个人了,现在的他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神情,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直到酒壶里空空如也。
对面的窗子里有一丝幽暗的光芒,那是她的房间,她还没有睡,是在做什么?
脸上浮出苦笑:她做什么,想什么,都和他无关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变化让自己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关注她了,而他现在要需要让自己想清楚,毕竟他似乎离原先的目的越来越远了……让含儿来照顾她吧,尽量拉远和她的关系,否则,也许他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就被她得了先机。
清晨上路的时候,皓晨没有出现在车御之中,他选择了和卫兵们一样骑马前行,一路上,再也没有见到他。
摇晃的车子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恍惚中的颠簸让她有些熟悉,毕竟和宛如她们逃亡的时候,一路的颠簸也是如此——只是,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应该走官道的,可这官道又怎么会如此粗糙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