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当竭尽全力!”他没有一丝迟疑,坚定的语气,坚定的眼神。
在这个国家的朝廷里,他会努力的撑起来。
含儿减着烛花,嘴巴却没闲着:“娘娘,奴婢听说皇上把东宫的谋臣给招了回来。”
“恩。”宛心坐在床沿上,看着含儿灵巧的双手发呆。
“娘娘,朝廷的大臣好象都不听皇上的话,你说皇上为什么不把他们统统换掉?”她自顾自的说。
“想知道吗?”宛心笑着问。
“恩!”含儿点点头,眼睛眨巴眨巴的。
宛心看着她,问道:“后宫嫔妃或者宫女议论朝政,按照典律会怎么样?”
含儿慌忙丢下剪刀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含儿无心,绝非故意议论朝政的。”
“起来吧,今日无心,明日就可能无命,你懂吗?”
含儿哆嗦着站起身来:“奴婢知错,今后绝不再犯。”
看样子她吓的不轻,宛心笑着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拉过她的手:“记得就好,舆情宫里的丫头们,性子我都了解,我不希望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被寻了事抓起来,知道吗?”现在的她已经很孤单了。
宛心的话让含儿低下头,红着脸说:“娘娘教训的是,娘娘的性子好,跟着您,奴婢说话没有顾及,所以散漫惯了,娘娘放心,奴婢今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绝对不给娘娘、给舆情宫惹祸。”
点点头,回到暖炕上,看着窗棂上没有融化的雪块,宛心的思绪飘渺:含儿说的不错,朝廷里现在大多是迂腐的不思进取的老朽,他们安逸惯了,不喜欢变通,而且会阻止变通,而没有变通的朝廷如同死水一般,迟早会腐烂!可是若要变通就必须铲除掉这些迂腐的顽固派。可是铲除又谈何容易?老皇帝尸骨未寒,新皇帝立即即位,这样的影响在百姓中刚刚淡化,如果在这个时候将老大臣统统去除,那百姓中势必形成一场新的慌乱,对于朔国来说,这不是绝好的机会吗?
对于天胤来说,现在的朝廷……太难了!只有等楚云和罗羽休为他撑起一股力量之后,他才能够将所有迂腐的人统统换掉,只是……那一天,不知道还有多远。
剪完了烛花,含儿看着发呆中的主子:“娘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宛心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我在想你的手怎么这样巧。”
主子的赞扬是奴才最高兴的了,含儿开心的说:“奴才这算得了什么?娘娘……”说到这,她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看着宛心的眼睛,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娘娘给皇上绣个荷包吧……”
宛心脸色一沉,含儿知道这话不该她说,可是她还是说了:“奴婢觉得皇上应该……应该会喜欢。”
男人总喜欢体贴的女子,不是吗?
主子迟迟没有说话,含儿也不再多言,弯着腰退了出去。她知道自己是奴才,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是娘娘现在唯一贴心的人,而她,也愿意做一个贴心人……
自从那天离开以后,舆情宫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皇帝的身影,每天晚上,王安都会准时来报:“皇上翻了文贵人的牌子。”“文贵人今日被招请到朝华殿。”
五天了,天天重复着同样的消息,宛心渐渐麻木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可以掌管天下,就可以掌管天下的女人,他可以把所有的人都玩转于股掌之上……
时而冷酷,时而柔情,让你摸不清他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可是越不清楚,就引的人越想去探寻,最终——沦陷了。
和天胤相处的每一幕都是如此温馨,如此心悸,又是如此的迷茫。
“忍一忍……”那是他对她说的话,不知道当他将文清搂在怀里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说同样的话?
苦笑着,现在的她只能苦笑。
这后宫的牢笼她终究是脱不出去了,已经沦陷的心也收不回了,今后的岁月她将如何度过?
她是皇贵妃,是所有嫔妃前进路上的障碍,她孤独的挡在她们的前面,看着她们一个个磨尖了爪牙向她进攻,她躲不开,也不能躲,因为她给过他承诺,所以她只能一个人承担。
她是桑宛心,是一个罪臣之女,没有人会同情她,无论她死了还是活着,都注定孤独。
站在正厅的廊檐下,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扶着廊住慢慢的弯下腰,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现在的心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她真的想找到一个地方放声大哭,可是,没有这样的地方……而她,也不能哭,因为,她是皇贵妃!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轿子落地的声音,抬头看时,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皇贵妃娘娘,宁贵人来给娘娘请安。”
宁巧音?这还是她从照华殿回来后,第一个来请安的嫔妃,宛心点点头:“请她进来。”说完,转身进了正厅。
十天未见,宁巧音仿佛变了一个人,这是自然了,现在的后宫由她和文清一同掌管,自然气势不同往常。
进了正厅,解下大红裘袍递给身边的亭儿,然后微微欠身:“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近来身子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