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一直在旁边低着头品着暖酒,看着她消瘦惆怅的样子,天胤微笑着问道:“贵妃今日精神不好吗?”
听到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字,文清轻轻的摇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并无大碍。”
“朕上个月说过要给贵妃庆生,不知道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文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还有一丝迟疑,她犹豫着问道:“臣妾的生辰并不重要,只怕会因为臣妾而误了皇上的大事。”
天胤笑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宛心,继续说道,“你和皇贵妃一样,什么事情都替朕着想,朕的后宫里有了你们两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只管准备,所有的事情朕早已安排好了,所以不必担心!”
他的话说完,宛心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她的异样,天胤又一次握紧了她的手,这一次,宛心毫不犹豫的抽回,她颤抖着,所有人都看见了。
罗羽休几乎要起身离开,却被楚云一手拉住,回过头时,他发现楚云的手也在颤抖着。
“我想得通!我明白!可是我还是难受!”他看着楚云,一字一句的说。
楚云淡淡的笑着,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宛心的身上,看着那个衣着华丽的小小人儿拼命压抑自己的样子,他的心抽痛了,罗羽休的话印证着他此时的心情,可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能淡淡的说:“谁叫她是我们赵国的皇贵妃呢……”
当所有的疑惑都得不到解决的时候,宛心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的心痛过,可是每次在她痛苦到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的出现总是把她拉回到原处,所以她开始怀疑,开始推断,开始给了他无数的借口:
她曾幻想着天胤对文清昭示天下的感情是为了保护自己,迷惑皓晨……
她曾以为文清是朔国的奸细,以为天胤是在迷惑她,利用她……
她曾以为他将后宫的权力交给文清是为了让后宫不再敌视自己……
虽然还是有很多的解释不通,可是她依然为自己幻想着,他每一次的温柔,每一次的愧疚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感动!
可是知道刚才,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完完全全的想错了!赵国在进行着的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从他零星的话语中猜出什么,她知道这是绝密,可是今天呢?很显然,文清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多少,她相信自己从他口中得知的零星话语,文清也听到过!
什么保护,什么奸细!统统是自己的幻想而已,而他对自己来说永远是一个谜,一个她再也不想去猜的谜!
站起身来,在朝臣的注视中,她微笑着退出,笑容是如此的清透,如此的淡定,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出了前殿,守在外面的含儿惊讶的目瞪口呆:“娘娘,你……这样出来,里面不知道会议论成什么样子。”
宛心笑着看她:“议论就议论吧!让里面热闹起来,也算是我这个皇贵妃的作用吧。”
说完,不管前殿外面的宫女投来的异样眼光,转身离去。
说她嫉妒也好,说她心胸狭窄也罢,她都无所谓了,因为她根本无法有所谓,这前殿,这后宫还有这赵国,可能已经无法容纳她了吧……含儿走的很慢,一直在回头张望着,可是前殿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宛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含儿:“不用看,也不用等了,他是不会追出来的……”现在的他身边坐着的应该是她吧。
那么一个美好的女子……其实,细细想来,文清似乎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她想要的不过是皇后的位置罢了,那就给她吧,毕竟,坐上后位的她应该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了!
对于自己来说,不会有什么遗憾的,深宫之中,舆情宫那个冷清的角落,应该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吧。
没有了心伤,也没有了痛苦,她一步步的走回了舆情宫,脚步踏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印记。
寝宫里很安静,丫头们以为主子不会这么早回来,所以都猫在屋子里休息呢,含儿恼了,刚想嚷嚷出声,就被宛心制止了:“有你一个就够了,我们进屋吧。”
推开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宛心四下里张望着,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含儿跑到外面取茶水,宛心慢慢的走到床边,一瞬间,她的整个人都被定住了,面前的床榻上,临走时空无一物,而现在却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卷。
她迟疑着走了过去,展开画卷,整个人都愣住了:画上的分明是皓晨!画匠应该是个高人,传神的五官仿佛带着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行小字在卷轴上注释着:“美人,怕你忘了我,所以特别为你送上这份礼物。”
含儿走了进来,看见主子捧着一幅画卷发呆,她慢慢的走了过去,轻声唤道:“娘娘,怎么了?”
画卷从她的手中飘落,含儿几乎端不稳手中的茶碗,她惊慌失措的几乎要叫了出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魅影来了!”宛心淡淡的说。若不是他,没有人能在高手云集的赵国后宫如此来去自如,甚至,把这个东西放在皇贵妃娘娘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