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君主论·论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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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论世人特别是君主受到

赞扬或非议的原因

现在需要探讨的是对待臣民以及朋友时,一个君主应该采取的原则和行为。关于这点,曾有不少人写过相关文章,这里,我也提它,不过我和他们观点不同。所以,很有可能我会被视为狂妄自大之人。然而,要知道,我写东西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帮助那些通晓它的人,我真的觉得还是如实论述一下事情的真实面目,而不是想当然地凭想象空谈为好。很多人描述的共和国和君主国的事实,不是从没有存在过,就是根本没有人曾经见过。人们实际的生活,与人们所认为的应当如何生活,有着天壤之别,以至于一个人如果不切实际地想当然行事,那么,他非但不能保持现有的状态,甚至还会导致毁灭。因此,如果君主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清楚如何做不完全符合道德的事,还要知道视情况选择是否使用或保留这一手段。

这里,我们将那些关于君主的想当然的事儿暂且抛开不谈,而只研究那些真实存在的情况。在我看来,一切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君主,在被他人评论时,都会明显地具有某些受人赞扬或遭人非议的品质。

正因为这一点,有的人被认为是慷慨,而有的人被认为是吝啬(这里借用托斯卡纳的说法,在我们的语言里,贪婪的人不仅只有一种理解,还可以指那些想通过掠夺来占有他人财物之人,而这里所说的吝啬则指的是那些不愿过多使用自己东西的人);有的人被认为是乐善好施,而有的人则被评论为贪得无厌;有的人被认为是残忍冷酷,有的人却被赞许为心慈性善;有的人被认为言而无信,而有的人却被认为是一诺千金;有的人被认为是怯懦软弱,有的人却被认为是勇敢果断;有的人被认为是和蔼可亲,而有的人却被认为是倨傲自大;有的人被认为是淫荡无耻,有的人却被看做纯洁自重;有的人被认为是诚实守信,而有的人却被认为是奸诈狡猾;有的人被认为是呆板迟钝,有的人则被认为是平易近人;有的人被认为是成熟稳重,而有的人却被认为是轻佻浮躁;有的人被认为是信仰虔诚,而有的人却被认为是信仰泯灭等。我相信,每个人都认为,假如君主能够表现出上述的那些被认为是优良的品质,那么,作为君主,他就是值得褒扬的。只是,由于人类自身条件有限,他们既不可能拥有全部的优良品质,更不可能始终遵循它们,所以君主必须十分小心谨慎,要知道怎样避开那些可能会让自己丧失国家的恶行。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应避开那些看起来不会让自己丧失国家的恶行。假如做起来有困难,那么,他便应该毫不犹豫地听从恶行行事。然而,假如一些恶行是为了挽救国家,那么,君主便无须为这些恶行受到的非议而惴惴不安。其实,如果能够仔细考虑每一件事情,我们便会发现,有些起初看似美德的行为,倘若君主照做,却可能会招致灭亡,而另外一些行为,初看起来是恶行,但是如果君主能够坚持做下去,却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和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