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小猪弗莱迪:弗莱迪与火星来客
669800000019

第19章 开战前的准备

第二天,加布尔先生回到了中心镇。他的叔叔出钱为他买了回家的飞机票。他马上来到马戏团的演出场地,看到佩珀康太太在火星人的帐篷门口收五角钱入场费。她已经喜欢上火星人,愿意跟他们待在一起,所以答应继续留下来,直到他们离开。加布尔先生对这种安排不大愿意,但他更不愿意跟真火星人待在一起。于是,她每收进一美元,他就分给她一分钱。但她不肯收。“我愿意和他们在待一块儿。”她说。

“哎呀,我可不愿意,”他说,“不过,只要他们在为我挣钱……他们还要留多久?”

“你还是自己去问问他们吧。”老太太说。

“我不想靠近他们,”他一面说,一面打了个寒噤,“你怎么会喜欢上他们!……”

“你必须长时间和他们接近,才会真正喜欢上他们。”她说。

一个影子落在帐篷门上,同时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嘿,嘿!这不是老胶水吗!嘿,嘿。”

“哦,天哪!”加布尔先生绝望地说,“你怎么还在重弹那个老调?”

接着,加布尔先生灵机一动,想出个点子。这大约是他一生中想出来的唯一的好点子,可简直是糟糕透了,到头来还是对他很不利。他说:“听着,赫尔克,我昨天听到个笑话——天哪,听了会笑死人!”他笑了起来,赫尔克里士先生露出很高兴等着听的样子。“听着,赫尔克。有两个爱尔兰人,一个叫帕特,一个叫迈克。迈克说:‘天哪,帕特,今天天气挺不错。’帕特说……”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哈哈大笑,“天哪,我实在——我实在——哦,哈,哈,嗬!”

“哦,他说什么来着,加布尔先生?”赫尔克里士先生问,一面咧开嘴巴笑着。

加布尔先生止住了笑声:“他说:‘没错,迈克。要是不下雨的话,天气真的不错。’”接着,加布尔先生完全失去了控制,拍着大腿,喊着,哭着。“赫尔克,赫尔克,”他喘着气说,“这真是一件稀奇事——真是太好笑了。”

赫尔克里士先生露出同情的笑容,甚至装出笑的样子:“嘿,嘿!”然后他又不笑了,看上去有点儿困惑。“哦,”他不大有把握地说,“可是……哦,‘要是不下雨的话。’哦,哦,真有趣儿,我想。只是……哎呀,‘要是不下雨的话’——哦,我不大明白……”

加布尔先生仍然弯着身子,想要控制住笑声。“好好想一想啊,赫尔克。你会明白的。等你真的明白过来——哦,天哪!”说完,他走了,一面挥舞着两条胳膊,喊着,“嗬,嗬,嗬!”最后,连排队等着看火星人的观众都用吃惊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赫尔克里士先生也盯着他看,然后迷惑不解地摇了摇头,走开去好好想一想了。

加布尔先生钻进汽车,驱车去狄克逊餐馆吃了两个夹好多洋葱的汉堡包,喝了一杯咖啡。然后,他开车从小路绕道去大树林找西蒙。知更鸟杰·杰·波默罗伊先生是派驻在林子边缘的一名哨兵,负责监视那些老鼠。不到两分钟,他已经把加布尔到来的消息报告了弗莱迪。波默罗伊先生还是动物情报局局长,手下有一大群鸟儿、小动物和大黄蜂。这份情报是一只名叫赫克托的大黄蜂送来的。

大黄蜂是出色的间谍。他们到处飞舞,东碰西撞,自命不凡地发出嗡嗡的声音,显然对自己平淡无味的工作十分投入。谁也不会留心他们。但是,他们的眼睛很尖,耳朵很灵。赫克托汇报完毕以后,马上回到敌人的堡垒。地窖的地基上有一条很宽的裂缝。他在附近东碰西撞,好像对一簇蒲公英很感兴趣。几只老鼠看见了他,加布尔先生也看见了,但老鼠和加布尔先生都不大了解大自然,要不然他们会知道,大黄蜂根本不会去碰那高高的蒲公英。西蒙和加布尔先生之间的谈话内容赫克托全都听见了。

谈话是在愤怒的气氛中进行的,双方还大吵大闹了半天。加布尔先生很生气,因为老鼠们竟然被人绑架,由真火星人取而代之;西蒙也很生气,因为加布尔先生竟然不知道齐克、班约和其他三只老鼠的下落。双方当然都不知道弗莱迪用侠义六兔替换老鼠的掉包计,也不知道失踪的四只老鼠依然被关在威利笼子的老鼠笼里。双方当然都指责对方知道全部事实真相,并在欺骗对方。

“哎呀,你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加布尔说,“要是你们留在你们答应留的地方,我们本来可以一块儿挣好多钱。事实上,这几个火星人很可能几天以后就要回家,演出即将结束。我把这大树林和房产给了你们,你们尽可以留着——虽然我认为你们的所有权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脚的。”

“还是站得住脚的好,”西蒙反驳说,“要是你敢收回去,你生意上的好多勾当就将被公布在《比恩家园新闻报》上。”

“呸!”加布尔先生说,“那是一家动物报纸!”

西蒙和其他老鼠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样说‘呸’的时候,请你往后退一步,好吗?你嘴巴里有一股洋葱头味,”西蒙说,“我们不爱吃洋葱头。我们虽然是老鼠,但也有个限度。”

加布尔先生笑了:“你们偷东西没有限度,对洋葱头倒有限度!开个玩笑。哎呀,我已经说过,这地方你们尽可以留着,我也不想要它。但是,别拿那张谷仓院子的报纸来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保证,”西蒙说,“你要记住,今天下午上《比恩家园新闻报》的消息,明天早晨就会上《纽约时报》。因此,我建议,你要花大力气把齐克、班约和其他老鼠找回来。”

“当然,当然,”加布尔先生说,“我会花大力气的。”他朝西蒙脸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哈哈大笑:“这口气你还嫌不够大吗?”

赫克托把这情况报告了波默罗伊先生,波默罗伊先生又马上把这情况报告了弗莱迪。弗莱迪、金克斯、威金斯太太,以及作为马戏团的代表来出席军事会议的里欧经过长时间的磋商后,得出的结果是:弗莱迪得到比恩先生的允许,把汉克套上马车,赶着车去了中心镇。他停在亨利·莫尔丘尔先生的食品店门口,打听洋葱头的价钱。

“哎呀,先生,”莫尔丘尔先生说,“我店里倒还有一些,不过质量不大好。新洋葱头还没有进货呢。”

“我不在乎新不新,”弗莱迪说,“陈洋葱头也行。”

莫尔丘尔先生笑了:“陈洋葱头多的是。有十麻袋快要烂了。不过,你要的我恐怕一麻袋也没有。”

“那十麻袋我都要了。”弗莱迪说。莫尔丘尔先生目瞪口呆,说:“哎呀,我可以白送给你——还省得我拉到垃圾堆去呢。”

于是,弗莱迪、莫尔丘尔先生和莫尔丘尔的助手用衣夹夹住鼻子,把洋葱头装上了马车。弗莱迪赶着车出了中心镇,顺着比恩树林和大树林之间的小路行驶。他们把洋葱头卸在桥边,用许多旧麻袋盖好,然后回家了。弗莱迪弄了半天洋葱头,结果浑身都是洋葱头味,威金斯太太让他站在门外说话。

弗莱迪外出期间,又传来一个报告。赫克托从两条刚刚在地窖扶梯的第二级底下安顿下来的小蜈蚣那里获悉,那天夜里老鼠计划再次发动袭击。农场西侧有一块草地,上面种着玉米。现在,玉米秧子大约长到六英寸高了,他们要把玉米秧子连根拔起。

“这挺好嘛,”弗莱迪说,“不过,现在我们要找几个志愿者去把洋葱头切碎。切碎的洋葱头闻起来味道要浓一倍。”

“哦,不行,他们不会愿意的,”威金斯太太说,“你站在门外我闻起来都臭得很,那些洋葱头现在更是臭得要命,即使只是让他们去看一眼,你也找不着一个志愿者。”

“味道肯定很重,”金克斯说,“不过,你看斯尼菲和他的一家子怎么样?他们对臭味倒是不大敏感的。”

斯尼菲和他的妻子阿罗玛是一个臭鼬大家族的父母。他们已经在农场住了好多年。

“把他找来,好吗,金克斯?”弗莱迪说,“我想见见惠布利。要是西蒙今晚领导这次袭击,而我肯定他是会的,惠布利也许能把他活捉。要是让他逃脱,我们就失去了唯一可以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只要可能,我们就应当把他抓回来。”

所罗门大叔正拜访老惠布利。这时候,弗莱迪停在那猫头鹰筑窝的树旁边,叩了叩树干。

那两只猫头鹰在离窝不远处的一根高高的树枝上坐着,他们俩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弗莱迪的到来。但是,惠布利说:“你——嗯——闻到什么了吗,所尔?”

所罗门大叔竖起喙子嗅了嗅。“呣,”他说,“经你这么一说,我倒闻到了。显然是丹麦国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那是莎士比亚的话。”弗莱迪说。

“天哪,”所罗门大叔说,第一次低下头去朝那猪儿看了一眼,“这臭烘烘的家伙好像还有点儿文化底子呢。这句话是从哪个剧本里引来的,臭乎乎的家伙?”

“从《哈姆雷特》引来的。”弗莱迪说。《莎士比亚全集(合订本)》是他的珍藏品之一,虽然很长时间以来这本书一直被用来支撑那条断了的床腿。

这时候,老惠布利第一次低下头去,用他那巨大的黄眼睛朝他看了一眼。“你是不是搽了香水到这儿来讨论文学的?”他问。

“是洋葱头,”弗莱迪说,“我想请你们……”

“洋葱头!”所罗门大叔喊道,挖苦地笑起来,“成年猫头鹰在三十米外闻到任何洋葱头——是的,即使是最臭的洋葱头——也不会从树上掉下来。可是,这种洋葱头,你显然把它搽在你的身上了,你走过来的时候,虽然在一百米外,我们闻了也差点儿掉下来。现在,请你走开点儿,好吗?可能的话,请走我们的下风。”他又发出令人寒心的笑声。

“哦,天哪!”弗莱迪喊道,“没错,我身上是有一股洋葱头味。而且是坏了的洋葱头。是用来对付老鼠的。现在你们已经开心够了,我有话要对你们说,请你们听一听,好吗?”

“一直在听呀,”惠布利说,“我们听到的都是莎士比亚语录。很有意思。很高兴知道你还爱好文学。不过,你干吗不回家去读读莎士比亚,而要来这儿把这林子弄得臭烘烘的?”

“今天晚上老鼠要袭击玉米地,”弗莱迪说,“领头的很可能是西蒙。要是我们能把他活捉……”

“你是想用洋葱头来熏死他?”猫头鹰问,“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乐意助一臂之力。嗯,惠布利?”

“我们会去玉米地的,”老惠布利说,“哎呀,你还在等什么?我们已经保证过了,对吗?走吧,快把这臭气从林子里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