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小猪弗莱迪:弗莱迪与火星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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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满意的结局

齐克和其他四只老鼠对那种监狱般的生活越来越感到厌倦。这老鼠笼还挺大,但从来没有打算要接待那么多客人。这倒有点儿像一个四面通风的沙丁鱼罐头。另一个糟糕问题是,那只名叫班约的老鼠睡觉打呼噜,而大家除了睡觉别无他事可做,笼子里又挤得满满当当,连徒手体操都做不成,这样打呼噜就十分恼人。因此,他们为了想尽办法不让班约睡着,把他咬得吱吱乱叫。

他们吵个不停,威利很讨厌让他们留在自己的笼子里。就在安德顿克太太以及西蒙和他的家族飞向太阳系的那天上午,王蛇决定采取点儿措施。向布默施密特先生求助是不行的,他压根儿不知道加布尔先生的火星人是冒牌货,于是他就去比恩农场找弗莱迪。

他正顺着中心镇的大街滑行,突然听到唱歌的声音,接着传来啪嗒啪嗒的好多脚步声。拐角上来了第一动物共和国的整个军队,旗帜飘扬,歌声嘹亮。这是弗莱迪刚创作的一支进行曲。歌词配着“共和国战歌”的曲子以及“前进,前进,前进,动物们向前进”的合唱部分。

星光闪闪的旗帜在飘扬,战斗的号令把人催,

动物们团结在他们的总统周围;

当比恩农场面临危险,谁也不能把责任卸下肩,

因此我们朝着胜利迈向前!

(合唱)

前进,前进,动物们向前进!

你要小心,西蒙,我们来了!

在星光闪闪的旗帜下

(虽然我们不爱说大话)

我们要把你的鼻子敲掉!

你听得见我们的军号在响,你听得见我们的战鼓

咚咚咚响个不停,你听得见无数前进中的脚步;

你还是收拾行装,赶快踏上逃命的路;

因为我们朝着胜利迈向前!

还有一首歌词,不过弗莱迪还没有写完,因此他们不得不这样唱下去:

“我们嗒—的—嗒—的—嗒,你可以隆—格—隆—点—咚。

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一个嗒—的—嗒,让你哇哇直叫痛。

我们要把你嗒—的—嗒,直到你隆—点—咚,

我们朝着胜利迈向前!”

当然,好多人唱“星条旗歌”就是这么唱的。

然而,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打仗。因为他们的敌人已经消失在了碧空蓝天。这之后,他们突然发觉自己无事可做。一支出去打仗,结果发现无仗可打的军队,看上去是傻乎乎的。于是,他们决定去马戏团。他们是从农场一路行军来的。

加布尔和他们在一起。不过,他不是战俘——至少不是一名心悦诚服的战俘——他是根据弗莱迪的建议跟来的,希望能说服火星人想个办法营救他的姐姐。

加布尔先生不喜欢他的姐姐。他谁也不喜欢,只喜欢他自己。但是,他不愿意失去她,因为他是靠她的资助过日子的。要是她飞到了银河的什么地方,谁来为他签支票呢?

到了马戏团的演出场地以后,队伍解散了。大家都去看穿插表演。加布尔先生以及弗莱迪和里欧——当然还有韦伯先生——来到了火星人帐篷。佩珀康太太在那里收五角硬币。加布尔想把手伸进圆桶,但佩珀康太太朝他手腕狠狠地敲了一下。“别把你那黏糊糊的手指头伸进去,小赫伯特,”她说,“我不知道现在这是谁的钱,但肯定不是你的。”

他想要张口争辩,一个深沉的声音打断了他:“加布尔先生,我一直在找你呢。你讲给我听的那个笑话——哎呀,能不能请你再讲一遍?”

“现在没有时间,赫尔克,”加布尔先生不耐烦地说,“我忙得很呢。”

他要往帐篷里走,但是,赫尔克里士先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就一会儿,”他说,“听着,加布尔先生。迈克对帕特说:‘我的老天’——不,不是这么说的——‘天哪’——这才对呢——‘天哪,帕特,今天天气挺不错。’说对了吗,加布尔先生?”

“说对了,说对了!”加布尔说,“现在,我们来……”

“然后,帕特说:‘没错,要是不下雨的话。’是这么说的吧,加布尔先生?”

“你说得完全正确,赫尔克,”加布尔先生回答说,“哟,别这样死劲拧我的胳膊。”

“我认为就是这么说的,”赫尔克里士先生说,“你说这很好笑,因此我一直想要笑。拼命想要笑,加布尔先生。可就是笑不出来。于是,我把这笑话告诉了雷斯特斯。他说,这并不好笑。你真不够意思,加布尔先生,你把不好笑的笑话说成是好笑的。你真不够意思。”

加布尔先生笑起来:“不过是开个玩笑嘛。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是的。但是,加布尔先生,你要是下定决心想笑,就非笑不可。因此,我不得不想个办法,对吗?”

“没错,赫尔克,没错。”

“好吧,”赫尔克里士先生说,“我来暖一暖你的裤子,加布尔先生。”说完,他一把抓住加布尔先生,把他按下去狠狠掴了一顿。

加布尔先生又痛又生气,哇哇直叫。赫尔克里士先生哈哈大笑。我不知道哪个声音更响一些。好多人和动物都围过来,也笑个不停,因为加布尔先生是全县最不受欢迎的人物。但是,河马安德鲁说:

“哦,放他起来吧,赫尔克,你把他弄痛了。”

“是吗?”赫尔克里士先生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加布尔先生翻了个身,仿佛他只是个布娃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加布尔的脸。“嗬!”他说,“脸红了。可是,我没有掴他的脸呀。”接着,他又哈哈大笑,一面把加布尔先生拖起来。加布尔先生双手抚摸着背,匆匆走开了。

弗莱迪走进帐篷。在韦伯先生的帮助下,他跟咔嗒·咔嗒谈了片刻。火星人说,他很高兴驾着飞碟去追赶本大叔的飞船。“我们肯定赶得上它,”他说,“我们可以把乘客安全接到飞碟里,不过那艘飞船是弄不回来了。”

于是,弗莱迪和他作出安排,先追上飞船,然后把安德顿克太太和老鼠送到蒙大拿州奥维尔·P·加布尔那里。“他很可能会为她支付回家的路费,”弗莱迪说,“就像为加布尔先生支付回家的路费那样。但是,他不会把老鼠送回家了。我想,他会把他们永远消灭掉。”

“让飞碟把我笼子里的那几只老鼠也带走吧,你看怎么样?”威利问,“说实话,我有点儿讨厌他们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叫呀,咬呀,吵呀。”

这个要求火星人也答应了。他们说,动物们待他们挺好,他们很喜欢地球,想多留一段时间,但不是在笼子里。弗莱迪也许能安排一下。他们还是愿意留在马戏团——参加游行,甚至和赫尔克里士先生一块儿表演变戏法。他们还可能让观众乘一乘飞碟,向每个人收好多钱。他们将把这笔收入跟布默施密特先生对半儿分。他们想趁着在地球的时候挣点儿钱。他们问弗莱迪,对这个计划有什么看法。

弗莱迪认为这个计划好极了。他们对布默施密特先生说了以后,他高兴得把帽子往地上一扔,踩到上面又是蹦又是跳。“哦,天哪!”他说,“哦,我的老天!这演出会多精彩啊!对吗,里欧?乘一回飞碟,五美元。纽约来回,十美元。去月亮——天哪,我们可以收十五美元,对吗?想一想啊,里欧——马戏团里有真火星人了!我认为,这生意我应当跟他们合伙做,嗯?”

后来果真这么办了。火星人差不多又留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布默施密特的“全无双马戏团”(“火星之星”)所挣的钱,比过去几年里在路上挣的钱加起来还要多。

这在当时看来确实很不错。但是,弗莱迪很为本大叔担心。他怎么办呢?为了再作一次宇宙旅行,他已经把所有的钱都花在那艘飞船上了。如今,那艘飞船已经不复存在。

本大叔说话不多,但想得很多。他参观过飞碟,也乘过飞碟。对于见到的情况,他嘴上不说,脑子里却在盘算。

后来,他用手势语跟火星人交谈过好几次。结果,为了进一步研究飞碟,那年夏天他一直跟着马戏团,并且让观众以每人一美元的价钱乘一乘他那辆原子能旅行车,把这收入用来支付自己的开销。那些花不起五美元乘飞碟的人,或者害怕那位驾驶飞碟的火星人的人,都急着来乘一乘这第一辆使用原子能发动机的汽车。

乘那种汽车并不舒服,因为本大叔还不能完全控制那发动机的巨大能量。有时候能量突然释放得太多,那辆老爷旧旅行车实际上会就像马儿那样驰骋,有一两次还完全离开地面,在空中飞驰了三四十码。这在乡村倒关系不大,但在城里就很麻烦。

所以,本大叔对失去自己的宇宙飞船并不太在乎。他更感兴趣的不是亲自去一趟火星,而是造一艘能够到达火星的飞船。因此,当火星人提出要用他们的飞碟把他送往火星的时候,他说不,谢谢他们的好意。然后,他就开始着手建造自己的飞碟。

安德顿克太太和老鼠们飞向天空大约一个礼拜之后,火星人在土星东北面的某个地方追上了他们。他们没有本大叔的技术,结果搞错了方向,差一点儿飞出太阳系。然而,咔嗒·咔嗒成功地将飞碟靠到飞船的旁边——这真是个绝技,请你想一想,飞碟的速度每分钟超过一百万英里,而速度较慢的飞船每小时才有十万英里的速度。在没有空气的太空里,把乘客接到飞碟里而又不爆炸,这也是个绝技。但是成功了,飞碟把他们安全地送回蒙大拿州的双峰山。安德顿克太太又从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家。至于那几只老鼠,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但愿永远也听不到了。

不过,你会记得,有一只名叫伊利的老鼠没有随飞船去。西蒙曾派他去把加布尔先生叫到大树林来。但是,他没有跟着加布尔先生回大树林。长途跋涉到了中心镇以后,他感到很热,停下来吃了一块麦乳精巧克力,之后才踏上回程。他来得太晚了。当他回到大树林的时候,飞船已经消失在天空中。想要知道他后来的情况,现在还为时太早。然而,我们毫无疑问会再次听到他的消息。

弗莱迪对事情的结局很满意。老鼠走了,他认为这一次是永远地走了。战争没有发生。目前,弗莱迪开始学习火星语,并且已经用那种很难学的语言写了一首诗。遗憾的是,这首诗是印不出来的。写火星字,看起来很像是鸭子踩进一摊墨水里,然后在一张纸上走路。你当然不可能懂。因此,我们就用一首歌来结束这本书。

这首歌是弗莱迪被关在汉弗雷·安德顿克太太地窖的板箱里时写的。一名真正的诗人,无论生活多么痛苦都要写诗。在监狱里,或者被绑在火刑柱上,野蛮人围着他跳舞、喊叫——他依然会歌唱。至少弗莱迪是这么说的。然而,他私下里承认,他肚子痛的时候就写不出诗。

这首诗是这样的:

像我这么个坚强不屈的人,

总是积极而不沉沦。

一旦被关进板条箱,

不会叫喊:“这儿真棒!”

沉湎于快乐、笑声和欢欣。

另一方面,

虽然我不想自暴自弃,陷于绝望,

大喊大叫,大吵大闹,如雷暴跳,

把自己的头发一把把拔光,

然而,当你遇到这种晦气事,

你很难鼓起勇气;

被关在一个地方,

这地方肯定会滚烫滚烫,

对自己绝对不利。

命运已定——怎么也无法改变——

我必须面对可能出现的,

被哪个陌生人剁成肉丸、当做晚餐的危险!

我无可奈何。索索发抖,心痛如揪——

只要想到最后一块身体,

将被研为粉泥,

做成香肠,或变成腊肉。

因此,难怪我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

然而,如果我出现在盘子上,

我肯定会忍了又忍,

面带笑容望着客人;

我被切割的时候,会努力不让泪水流淌。

弗莱迪把这首歌起名为《从箱子到盘子》。他也许并非真的怕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