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鸾一声惊呼，颤抖着手，撤掉了头顶的红盖头。
杏儿也被她的反应所吓倒，幸而墨渊极为镇定，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弘哥哥呢？”慕容青鸾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揪成一团，他清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可他怎么可以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
墨渊抬起一双伤痛的眼眸，深深望入她的眼底，一声声质问：“你留一座坟墓给朕，朕不怨你，那是朕欠你的，朕该偿还的。你一声不吭离开京城，朕也不怨你，朕知道你伤心，你需要时间缓和。可是，你听到朕病危的消息居然无动于衷，朕差一点儿就要死掉，你却欢天喜地的嫁人，朕不准！”
“我问你，弘哥哥呢？”慕容青鸾被他冷冽的眸光所逼视，心里头乱糟糟的，实在想不通这一整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弘哥哥？”墨渊的唇角扯出一抹冷漠的笑意，“你至少还是他名义上的叔母，现在叫他哥哥，成何体统？”
“我不是！”慕容青鸾厉声反驳，“南朝的皇后娘娘已经在阴山行宫被陛下的军队乱箭射死，现在的我叫萧鸾歌，是弘哥哥救下的！”
“那不是朕的军队！朕的军队绝对不可能伤害朕的皇后！”墨渊的喉头也堵着一口怨气，“朕知道你恨朕，恨朕没有及时去救你……可那封信，朕根本就没有收到。”
慕容青鸾恍然失措，身子往后缩了缩，扬起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眸，道：“那又怎样？就算不是你的军队又怎样？我给了你十年时间，是你不懂得好好珍惜……十年之后，我要再嫁他人，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非要毁掉我平静的生活，是不是？”
“不错！”墨渊一听到她说要再嫁他人，心里头便怒火难平，“你若是要嫁给别人，朕会搅得你不得安宁！这辈子，你只可能嫁给朕一个人……朕的皇后确实已经死了，死去的是华阳长公主的女儿，可现在的你与她毫无关系，你是朕刚刚迎娶的新后！”
慕容青鸾心中的苦涩渐渐蔓延，彷徨着一张脸，问：“墨渊……”
“不许叫朕墨渊！”墨渊已经痛恨了这个称呼十年之久，如今终于有机会摆脱它，自然不会允许她再这么喊他，“叫朕渊，叫朕夫君，叫朕混蛋，叫朕杀千刀的……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总之，不许就朕墨渊！”
慕容青鸾冷冷咬牙，沉声道：“你就是知道了我们不是亲舅甥才会来找我的，对不对？如果我们现在还是舅甥关系，你对我的态度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转变。说来说去，我十年的努力始终没能让你突破那一层心结！”
“不……不是的！”墨渊急于解释，慌忙上前一步，想要捧起她那张满是伤痛的脸。
慕容青鸾恶狠狠，将他一把推开，“你狡辩！分明就是这样的……如果我们现在还是舅甥，你碰都不会碰我！”
“不是！”望着她那样坚定的神情，墨渊的心狠狠一抽痛，扬起一双狭长的凤眸，道：“自墨祉将你的假尸体献给朕的那一日，朕就知道你没死，朕爱你，所以朕才故意下葬了那具假尸体。朕希望重新遇到你的时候，你可以再次嫁给朕，但不是以从前的身份……那个时候，朕并不知道你不是阿姐的亲生女儿。”
慕容青鸾咬牙，“其实说到底，你还是在在乎我的身份。就算你希望我以新的身份嫁给你，也是因为你怕别人说三道四，你怕我们那样的舅甥关系，天理不容……”
墨渊无言以对，当初的他确实是那么想的。
“在承乾宫，我们两人一同中了春药的时候，你那么嫌弃我，那么决绝的推开我……”慕容青鸾的泪水顺着双颊流下来，花了一张容颜，哭得声嘶力竭：“现在的我比那个时候更脏了，你却要娶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脏，你在朕心中一直是神圣的。”墨渊低叹，“在承乾宫的时候，朕并不是嫌弃你，你那么美好，朕为什么要嫌弃你？”
“你分明就是嫌弃我！”慕容青鸾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扬着一双愤怒的泪眸，满眼伤痛地瞪着他，“你恨我被人碰我……你恨我胸口上的男子牙印！”
“什么……什么男子牙印……”墨渊茫然，“那时，宸妃临死之前的诅咒一直环绕在朕的心头，朕根本就没看到什么牙印，朕推开你，是因为朕担心朕的做法有违天理。”
慕容青鸾无言以对，可她的一双清眸中写满了不相信，她对他的耐心已然用尽。
“说吧，弘哥哥是不是被你抓了？你是不是威胁他？”慕容青鸾咬牙，一双蕴满了仇恨的眼眸瞪着墨渊，似要逼他承认自己的罪过。
墨渊心痛的上前，一只大掌捂住她的眼睛，暗沉着沙哑的声音道：“别这样看着朕，朕会很难受……”
慕容青鸾也不挣扎，只是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墨渊耳畔炸开，“你放了弘哥哥，我就嫁给你。你放了他……”
她现在是在为另一个男人恳求自己吗？
墨渊痛苦地皱眉，冷声道：“不错，弘儿确实被朕抓了。只要你将你的身子献给朕……朕立马就放了他！”
他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为了墨弘，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她已经为了嫁给墨弘，不顾他的死活，就连他心疾复发，她都能做到无动于衷。墨渊只要一想到这儿，整颗心就好似在刀尖上翻滚，疼痛难忍！
慕容青鸾声音哽塞，“陛下真的一定要这么做吗？如果陛下真的很想要我的身子，那我给了你便是，反正我的身子已经肮脏不堪了。”
她的话就好似一枚炸弹，在墨渊的心底轰然炸开，将他的五脏六腑瞬间都拧成了碎片！
“你……你说什么……”墨渊的眼眸中满是伤痛，他抚着她眼眸的大掌一寸寸移开，对上她那双清冷的毫无表情的眸子，心猛然一颤，“你真的愿意为了救弘儿，而放弃你自己？”
慕容青鸾干涩地扯出一抹笑意来，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清冷的声音响起：“陛下可要快一点，民女急着见自己的丈夫……”
墨渊的大掌覆过来，猛然扣住了她正在解衣的双手，怒道：“不要再闹了！朕不相信……朕不相信你爱上他了。他只跟了你一个月，你怎么会放弃我们十年的感情！”
“陛下错了。”慕容青鸾惶然一笑，“民女与你并没有十年的感情。这十年，都是民女一厢情愿，可民女与弘哥哥的感情不一样，我们在一起仅仅一个月，可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爱……甜蜜之恋与苦涩之恋，民女自然会选择前者。”
“你对他……”墨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只要一听到“弘哥哥”三个字从她嘴巴里蹦出来，他就恨不得立马堵住她的嘴巴，叫她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我对弘哥哥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慕容青鸾强自镇定，轻笑着望向墨渊，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她的内心突然生出几分快意来。
慕容青鸾努力地迎合着他，就像宫中谄媚承欢的妃子。
墨渊讨厌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冷声道：“你不要这样……朕要的不是这样的你……”
慕容青鸾冷眼相对，“陛下要什么样的我？我的身子已经脏了，我只能是这样的……陛下是不是又嫌弃我了？”
墨渊暗叹了一声，知道她在与他置气，复又上前，一把将她摁倒在床榻边上，一双蕴满怒火与情欲的眸子紧紧逼视着她，固执地瞪着她的清眸，暗沉低哑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许这样看着朕！朕想要在你的眼中看到爱……不仅仅是恨！”
“可惜……”慕容青鸾冷冷启唇，“我对你已经没有爱了。你关了我的丈夫，你这样的做法与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这根本就是抢亲！”
“朕就是抢亲！”墨渊的那双凤眸快要喷火，额头上冷汗涔涔，滑落在慕容青鸾的发间，他似乎从来没这么失控过，“朕就是要抢亲！朕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不错，是朕逼走墨弘的，朕使了阴招！二十万大军围剿大皇子的军队，他不得不赶回去！”
“你……你根本就是想逼死他。”慕容青鸾的脑袋微微一偏，落下一滴泪水来，“他父亲叛变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没有叛乱之心，否则他也不会跟我来平城。”慕容青鸾固执地瞪着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冰冷的温度寒透了墨渊的心。
“他如果没有叛乱之心就不可能回去帮他父亲……他如果没有在暗中培养人马，又怎么敢回去与朕的二十万大军对峙！”墨渊低沉的嗓音里充满的情欲，慕容青鸾在他身上挣扎，她娇柔的身躯抵在他身上，让他尝受着欲火焚身之痛。
慕容青鸾渐渐无言以对。
墨渊脱了她的鞋，一把握住了她的玉足，感觉到她脚掌下的伤痕，心痛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唔……”慕容青鸾呜咽一声，终于快要哭出声来，后来她转念一想，她才不要在他面前哭，于是咬着牙，那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喃喃。
慕容青鸾见双脚得意逃脱，狠狠朝着他胯下攻去。
“放开我！”慕容青鸾的手脚都被制服，只能用杀人般的目光冷冷瞪着他。
墨渊咬牙，冷冽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不放！朕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反抗无效，慕容青鸾冷下声来，道：“陛下想要什么都拿去吧……反正民女的身子早就脏了，也不在乎被人再凌辱一次，我就当你是歹徒，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大不了起来的时候，喝一碗堕胎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墨渊被她的话刺激到，哑着嗓子问：“在你眼中，现在的朕与歹徒一样？”
“不错。”她竟不愿意再给他一线目光。
“朕现在就要了你！你想喝堕胎药随你！”墨渊目光中的柔情酿成了残忍，“你喝一次，朕要你一次！直到你肯怀上朕的孩子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