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茂回头看了看自己唯一的女儿,暗暗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对妖月道:“是我找人杀你的,这件事从始至终都跟我女儿无关,有什么仇怨冲着我来就好,请你放过她。”
“娘!我们还没有输,为什么要向她屈服,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以钱家在江湖中的影响力,一定可以搬到她的。”
钱茂看着她不肯认输的模样,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终究也只能无奈的叹息摇头,“月儿,你还太年轻。”
妖月赞赏的怕拍手,“真是伟大的母爱呀!为了女儿,甘愿自己背下所有的罪行,老实说,我有点欣赏你了,不过,就不知道你的女儿是不是有如此孝心了?”她目光转向钱月,眼中闪过恶作剧的光芒,一边注意着钱茂的反应,一边似真似假的问:“钱小姐,如果我说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钱月恨恨地瞪着她,紧紧咬着唇,表情十分犹豫,看得身边的钱茂脸色愈加苍白。
“钱小姐,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哦!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到底要选谁。”妖月双手环胸,俨然一副正在看好戏的模样。
啊呀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坏,竟然让人家做这样的选择,母女二人只能活一个,是自己活,还是让母亲活着呢?这可真是个非常困难的选择啊!不过看样子,钱月的小心跟钱茂的母爱是不等同的,这个钱月怕是要辜负她的母亲了吧?
果然,只见钱月重重的像母亲磕了个头,大声喊道:“娘,对不起!我还年轻,还不想这么早死,女儿对不起您,如果有来世,女儿再来向您请罪!”
“你……”话已至此,钱茂虽然感到很寒心,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她将女儿捧在手心,从小一直纵贯她,以至于今天闯下大祸,可是尽管这个女儿让她寒透了心,她也希望她能活下来,为钱家留下一支血脉。
妖月惋惜地摇摇头,连她都替钱茂不值得,“这么疼爱的女儿,可面临生死的抉择时,她竟然让你去死,钱夫人真是不值得啊!”
钱茂重重地闭了闭眼,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她,一脸无畏生死的模样,问:“现在可以放了我的女儿了吧?”
“咦?”妖月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可爱地眨眨眼,表情无辜至极。
钱家母女意识到了不对,还不等钱茂开口,钱月已经急了,大声问:“你不是说可以活一个人吗?我已经选了,你不是耍我的吧?”
“对呀!我就是耍你的。”妖月一脸纯真的点头,眼神却充满了恶作剧得逞后的狡猾光芒。
“你……”钱月愤恨的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妖月大笑,道:“我说只能活一个当然是耍你们的,你们应该记得我说过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吧?既然是生不如死,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死掉啦!死对于你们来说太轻松了,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呢?”
她的笑容变得邪魅,就如同魅惑人心的恶魔一般,让人不自觉在她的笑容中沉沦,却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一旦沉溺其中,便会万劫不复。但是对于此刻的钱家母女来说,她的笑容比世上最狰狞的面孔更加可怕,因为这样的笑容背后所隐藏的,绝对是她们无法想想的痛苦。
从怀中掏出一青一白两只小瓷瓶,她笑容不变,道:“这个白色的瓷瓶里是慢性毒药,名叫”寸断“,服下之后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发作,每四个时辰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会全身剧痛,就像全身筋骨被人硬生生寸寸折断一样。而这个青色的瓷瓶里的,应该不算毒药吧?这个要睡着的时候才会发作,一定会让你们看见非常精彩的景象!”
她笑容邪魅,语气确实一派天真,既反差强烈,又令人无比胆寒,就连一直安静立在一边的宋涟,也感觉背后一阵冰凉,脑中不止一次的闪过“好恐怖”这三个字。
青色瓷瓶中的药,正是两年前她曾用过的,能让人做恶梦的药,她为它命名为“鬼敲门”,她正是取用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句话。药的配方本身是由师伯魅传授给她的,但是她却用得最广,甚至于随身携带方便使用。
“宋涟!”
刚在脑中闪过“好恐怖”三个字,立刻就听到小魔女叫自己,宋涟冷不防的打了个寒噤。
“属下在。”她连忙拱手应声,等待吩咐。
妖月已经喂钱家母女服下了药,邪魅笑容也被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纯真无邪的笑脸。
“麻烦你吩咐手下人,让他们把钱家母女送到南岭去帮忙修路造福百姓,记得告诉监工大人,只要不让她们死掉,其他随便怎么样都行。”先用“鬼敲门”折磨她们的精神,再用“寸断”折磨她们的感官,然后是做苦工折磨她们的肉体,她说过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的,这就是她的报复。
岭南地区山高水远,而且山林里常能见到毒蛇猛兽出没,那里本是没多少人愿意去,经济落后的地区,但是女皇一句“要致富,先修路”,便派了人、拨了银两、雇了劳工,轰轰烈烈的开始了修路致富计划。岭南地区险山恶水,这母女二人一去恐怕也要好几年才能回来,到时候要怎么处置她们,那就看她到时候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