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推入水池的夏拉此刻在水里有些冷静下来,双手不禁遮住脸,有些难为情的低语:“方才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那么做……”烧红的脸颊并没有因为水而降下温度,夏拉回想着刚才的一切,除了节奏打乱的心跳,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露出了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很甜很甜……
整装完毕的夏拉走进了阿蒙神殿,学着一旁的祭司,毕恭毕敬的在阿蒙神的面前祷告着,夏拉偷偷看着身旁祭司的动作,直到他们祷告完毕,夏拉也紧跟着离开了。
低级祭祀每天做的事情很简单,由于地位比较低,接触不到神殿上层的事物,只能做做杂活,做一些必要的功课。然而所有低级祭司中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伊诺。他虽然被贬为最低等的祭司,却享有高级祭司的一切,每天他都会参加高级祭司的行程,还有高级祭司的所有功课,夏拉是通过别的祭司口中知道此事,她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赋予伊诺这一切的人,竟然是桑曼。
如果是桑曼给了这位法老这一切,为何他还会如此仇视桑曼,甚至是和桑曼搭上边的自己?仿佛与桑曼有关系的人都是他的敌人,想到此夏拉很是不解,也许有些事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是神殿走廊里走过来一群人,夏拉看到低级祭祀都恭敬的行礼,想必一定是神殿的上层祭司了。在这群人中明显有一个人不一样,他身穿低级祭司的衣服却走在其中,那是伊诺。夏拉望着他,即使他的身份很尴尬,但在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半点不妥的地方。带着他本身有的骄傲和自尊,他的气质让他看上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些上层祭司彼此低声说着什么,只有伊诺一个人走在一边,没有人和他说话,他也不主动去和别人攀谈,夏拉还看到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人,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又向后看他,然后彼此对着窃笑什么,夏拉以为他会恼,因为就连她都听到了那两个人的“低语”。
“看到了么,明明是一个低级祭祀,倚仗着桑曼大人就那样耀武扬威。”
“虽说是二世的孩子,不过还不是被女王贬到这里,还骄傲什么?”
伊诺只是默默的走在后面,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前面的两个人在谈论的是别人,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夏拉不由得气愤了,会有一天他会让你们这帮小人吃惊的,他会成为埃及最伟大的法老!
这时走廊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冒失的身影,上层祭司们被他鲁莽的撞开,直奔最后面的伊诺。祭司们正在抱怨是哪个不长眼的如此不懂规矩,而夏拉却清楚的看到那个人从袖子里掏出的是什么,那是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看着后面没有任何防备的伊诺,夏拉猛的跑了过去,想抓住那个正冲向伊诺的行刺者已经不可能了,夏拉只有大喊:“伊诺,趴下!”
双手支撑走廊的低矮廊座,借力使力,夏拉的身子猛的冲了过去,推倒了伊诺。而被她压在身下的伊诺则是有些震惊的望着她,夏拉笑着看身下的他,感受到自己背部传来的刺骨疼痛,还有缓缓流下的温热血液。
“你,没事吧……”
说完这句,夏拉痛的晕倒在伊诺身上,伊诺的双手沾到了猩红的血,心里有着疑惑、不解,还有更为强烈的震撼,她为什么要跑过来,为什么要保护他……
“抓住这个行刺者,叫医生过来,快去!”
伊诺喊着,看着倒在自己胸前夏拉有些苍白的脸,不知名的东西从那双墨色的眸里,一闪而过。
伊诺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拉,刚才的一幕仍然在脑中闪过,骚乱的人群、她突然冲过来的身影、还有插在她背脊之上的那把匕首,伊诺冷着脸,如果刚才不是这小子多事,自己完全有能力避开,他为什么非要冲过来。
正想着,夏拉屋子的木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轻声走进,当看到床边的伊诺时,有些惊讶的站在了原地。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伊诺回头看着来人,不觉得轻笑出声,“桑曼大人又怎么会在这,一个小小的低级祭祀竟然能让你如此关心?”
桑曼不说话,只是走上前看了眼床上夏拉的伤势,今天发生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那个行刺者也已经处决掉了,不过……桑曼的余光微微撇向一边沉默的伊诺,他难道知道了什么?
两个人一时都静默下来,房间里只有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音静静回荡,伊诺起身,手轻轻拍了拍略带褶皱的衣服下摆,缓缓往门口走去,当跨出房间的时候,伊诺轻声开口。
“到现在,她还不放过我么?”
桑曼的身子一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目送着伊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头看向床上仍然昏迷的夏拉,桑曼垂下眼帘,里面是一片冰冷。
眼皮好重,浑身都好疼,尤其是背部有一块跟火烧一样的疼,夏拉想睁开眼睛却奈何撼动不了沉重的眼皮,狠一咬牙,夏拉睁开了双眼,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了一个人影,那是俊秀的神殿大祭司,桑曼。
“大人……你怎么来了……”干裂的嘴唇开口说话,声音却异常的嘶哑难听,桑曼见此倒了一杯水递到夏拉唇前,夏拉接过赶紧喝下,喉咙被甘甜的水滋润彻底,终于能正常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