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你！”
十娘冷冷一笑，怨恨的语气让惜颜听得微微蹙眉，“墨惜颜，你还是这个
样子，这么平静，这么骄傲！”
惜颜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反问道：“我该说谢谢夸奖吗？”
十娘冷哼一声，心底积压的怨气愈发强烈，“你也嘴硬不了多久了！这么久以来，我拼命学毒，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让你卑微的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看够了你苟且求生的模样，然后我再一刀一刀的把你的肉割下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
听着女子几近疯狂的笑声，惜颜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为了杀我，所以你就帮着萧贵妃除掉丽妃？”
“我接近你，她帮我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很划算的交易！”萧贵妃颇为得意的望着惜颜，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成功。
惜颜冷冷望着她，鄙夷道：“就为了除掉丽妃，所以你甘愿牺牲自己未成形的孩子？”
“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我要的是这后位！是一国之母！”萧贵妃满足的笑着，一滴眼泪却不经意的从眼角滑落，心，隐隐作痛。
那是她的孩子，她的亲生骨肉，为了母仪天下，她却选择毅然丢弃它，不是她太狠，而是这宫中事不由人！
惜颜淡漠的扫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是可怜的，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惜颜不再多言，重新将视线投向罪魁祸首——十娘，“慧云在哪？”
“放心，我正在用当初对付你的法子对付她。”十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惜颜静静望着她，越是愤怒就越是平静，“十娘，你注定是个失败者，当初你制服不了我，现在你也别想。”
十娘不动声色的靠近她，轻柔的语气间却透着蚀骨的杀意：“墨惜颜，你总是这么自信，不过我告诉你，我对付她的手段比对付你的时候更
加有趣，我会用毒，你知道蚀虫吗？它从人的鼻孔钻进去，然后慢慢的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那种痛，你没试过吧？”
“你让我恶心！”惜颜淡漠的望着她。
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浓厚，萧贵妃也适时的退进了后殿，远离这消音弥漫的战场。
“墨惜颜，只要你给我跪下，我可以下令放了她！别跟我说什么你这辈子只跪两种人，这些话拿来唬唬竺兰这样的人便罢了，对我没用！”
闻言，惜颜细眉轻挑，“这么说是你指使竺兰的？”
她就说这个只会哭鼻子的女人怎么突然之间变成那样了，原来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十娘的手指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她太没用，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拖延得越久，白慧云所承受的痛苦就更多一分！”
“混蛋”惜颜冷冷吐出两个字。
十娘的脸色瞬时变了，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墨惜颜，我们两到底谁是混蛋？是你害死了老四，还有我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儿，是你害死了他们，你还毁掉我这张脸，弄得我不人不鬼，你看看我这张脸，你看看！”
十娘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将整张脸暴露在惜颜的面前。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一张树皮，到处爬满了吓人的皱痕，还有深浅不一的疤痕纵横交错，看得惜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怎么，这就恶心了？我每天都看着这张脸，就是为了让自己记住你给我羞辱和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印记！我也要你记住我，记住你所欠我的！”
话到最后，十娘的语气愈发强烈，仿佛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撕成碎片。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欠你什么，你爱怎么偏执随你，我来只是为了我的朋友。”
听着惜颜平静的语气，十娘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呵呵，墨惜颜，我突然想跟你玩个游戏，赌注就是白慧云。”
一片空旷的草地，加上几处零星的白雪，无疑是个僻静的好地方，对于杀人放火，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慧云人呢？”惜颜放眼望去，这四下只有她跟十娘还有一个手持长鞭的男子。
十娘轻轻拍了拍手，两名大汉拖着一名女子从暗处走来。
女子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干涸的血迹，原本一袭白衣却被鲜血染成了惊心动魄的红色，她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力的望着惜颜。
望着奄奄一息的女子，惜颜的眉越皱越紧，“十娘，你要怎么赌？”
“很简单，你看见他了吗？”十娘指了指身后拿着长鞭的男子，“你跟他打，一炷香之内你还能站在这里，算你赢，你输了，我就剁她一条手臂，你赢了，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如何？”
惜颜冷哼一声，静静道：“这样说来，不管我是输还是赢，慧云都会挨一刀！”
“如果你赢了，我会让她的痛苦轻一些，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鞭尾处是荆刺，你只能移动十步，开始！”
话音未落，长鞭应声驰来，带动丝丝凉风，惜颜来不及闪躲身上留下一条血红的印迹，硬生生的疼。
“打断她的腿，我要让她跪在我面前！”十娘厉声命令道。
男子稍一点头，扬手长鞭化作一条游蛇，向她的双腿直击而去，惜颜猛地
侧步，躲开了这一击。
见一击未重，男子怒呵一声，长鞭使得愈发灵活迅猛，惜颜还未来得及站稳，长鞭便向水蛇一般缠上了她的脚，男子猛一用力，惜颜立刻被甩出半
丈。
十娘愈发笑得开心，“好，就这样！”
惜颜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手指触到一丝微凉，是紫玉箫，她心中顿时凛然，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向回走去，未走出五步，迎面而来又是一鞭，尾刺刷过脸颊，一丝黏稠的液体滑入嘴角。
惜颜轻轻舔食着伤口，依旧神色淡然的朝前走去，一双平静的眸直视着女子那张丑陋不堪的脸：“若你所谓的游戏不过如此，那真是让我失望啊！”
‘若你所谓的优待不过如此，那真是让我失望啊！’两句话毫无预料的重叠在一起，她那时的神色亦是如同此刻，依旧这般不屑。
十娘心中一怒，伸手便去夺男子手中的长鞭，就在这一刹那，一把玉箫突然横空飞来，将两人手中还未来的及交接的长鞭打落。
惜颜率先一步捡起地上鞭子，顺势将紫玉箫收入怀内，望着一脸诧异的十娘，惜颜冷一扬鞭，长鞭的尾刺在女子本就狰狞的面目上留下一条血痕，显得愈发骇人。
惜颜冷冷望着她，“我要带慧云走！”
诧异过后，十娘回过神来笑得浑身发颤：“哈哈哈哈！墨惜颜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啪’话音未落，又是一鞭狠狠扫过她的脸颊。
惜颜冷声重复：“我要带慧云走！”
十娘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鞭痕，朝身后的大汉试了个颜色，大汉立刻会意，拿出一把匕首在慧云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红。
慧云立刻吃痛的皱眉，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墨惜颜，怎么样，现在你能如何？”十娘挑衅的望着一旁长鞭紧握的女子，语气间甚是鄙夷。
惜颜的骨节渐渐发白，良久，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长鞭，淡漠的望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女子，“你要我怎么做？”
“这就对了，”十娘的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墨惜颜，我早就说过，你别跟我玩花样，你在我身上下手，我会在你朋友身上重复，甚至加倍，所以……”
“哪那么多废话，你想怎么样？”惜颜冷冷打断她的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十娘的脸色募得暗沉下来，“跪下，跟我求饶！”
她立誓，总有一天她会把她的骄傲踩在脚下，然后看着她卑微的求饶，那样，她的复仇才算完整。
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慧云，惜颜缓缓握起拳头，沉默了半晌，终还是渐渐屈膝......
慧云静静望着女子淡漠的面庞，缓缓摇头，泪水瞬时在脸上肆虐，滑过伤口，留下的是一阵钻心的痛。
惜颜，你不能求她，绝对不能，你的骄傲不可以为我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