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百花女情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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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柳嬷嬷看到黛玉和惜春进来,早住了口,赶上来给黛玉惜春问好,司棋脸上带着泪花,忙伸手擦了吩咐一个小丫头沏茶。

黛玉惜春见司棋脸上带泪,明显哭过了,黛玉问道:“司棋,怎么回事?二姐姐呢?怎么不见?”

司棋听黛玉一问,本忍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跪在黛玉面前,黛玉等吓了一跳,忙让雪雁扶起来,司棋不肯道:“林姑娘,我知道你也不好过,我也不该麻烦你,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二姑娘前儿见红了,疼得厉害,也不想吃东西,我本想回二奶奶让请大夫看看的,可姑娘说,又不是病,没的麻烦人,便不让回,今儿早上,我想熬点燕窝粥给姑娘补补,一看,才知道没了,去找二奶奶要,偏二奶奶回娘家了,平儿也不在,回来我就想拿些钱,让绣桔去外面买,一看,才知道就剩几个铜板,明明这个月月钱才发了的,现下却没了,姑娘也知道,我家姑娘性情好,什么事都不爱计较,姑娘的月利首饰大都被柳嬷嬷拿去吃酒赌博了,姑娘平时也不计较,也不许我向谁说。今儿实在是急用,我才去问柳嬷嬷要,她不但不承认,还骂我仗着姑娘宠爱就想爬到她头上去。”司棋说着便泣不成声。

黛玉惜春听了,更是气愤以及,让喊柳嬷嬷进来,一时柳嬷嬷低着头陪着笑进来,黛玉道:“柳嬷嬷,二姐姐的月钱可是你拿了?”

柳嬷嬷陪笑道:“林姑娘,快别听司棋那丫头胡说,我何曾拿姑娘的钱了,没有的事。”

“你敢说你没拿,是谁前儿拿被我看见,说了一句,还理直气壮的说,二姑娘是她奶大的,本该孝敬她,不怪几两银子罢了。”绣桔从里间出来,看着柳嬷嬷冷笑道。

黛玉、惜春看着柳氏,柳氏脸红一阵,白一阵,讪讪一笑道:“只不过借用一下,我又没说不还,以前姑娘也没说过。”

黛玉见了,冷笑一声道:“那你刚开始还不承认,别仗着年纪大了,是奶娘,就无法无天了,说到底你还是个奴才,别给脸不要脸。今儿也就不多说了,赶快把二姐姐的月钱首饰还来,若不然,我便回了二奶奶去,只这欺负主子,贪污银子一条就够打一顿,撵了出去。”接着对司棋道:“你去把你家姑娘从开始到现在应该有多少银子和首饰算一下,列张清单出来,给柳嬷嬷看看,是否对数,对了,就让她照数还来。”

惜春看见柳嬷嬷在黛玉和司棋说话的空档,狠狠瞪着黛玉,冷笑道:“怎么,柳嬷嬷是对林姐姐的处理不满?好呀,绣桔,去看凤姐姐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让过来一趟,如没有,就去找鸳鸯姐姐,回了老太太。我倒要看看,这个家里还有没有规矩,我们还是不是主子?”

柳嬷嬷的确是暗恨黛玉的,却也因上次贾母发怒,知道黛玉虽不是这个家的人,却是老太太心尖子上的人,是不能惹的,所以才趁黛玉不注意,狠狠瞪着黛玉,却恰被惜春看见,又说了要回二奶奶老太太,早吓得浑身颤抖,忙陪着笑脸道:“四姑娘说的,我那有对林姑娘不满,我这就去给二姑娘送来。”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那速度真不像那样年纪该有的。

看着柳氏出去,司棋绣桔忙给黛玉惜春行礼,笑道:“今日多亏二位姑娘,看那柳嬷嬷的鳖样,真真大快人心。”

“好了,我那还有点燕窝,让绣桔取了来,先给二姐姐用吧。我们进去看看二姐姐,你们忙你们的,不用伺候我们了。”黛玉道。

“那怎么行,姑娘身子弱,可离不得,我先拿我的月钱去买,柳嬷嬷还了,我从中扣除就是了。”

黛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和惜春进了迎春卧房,迎春正坐在榻上,家常打扮,头发随意挽了个髻,身后靠着靠枕,手里拿着一本棋谱看,见黛玉惜春进去,放下书,微微一笑道:“林妹妹、四妹妹,随便坐。”

“二姐姐,你也躺得住?”惜春瞪了迎春一眼,在梳妆台前的椅上坐了。

黛玉来到榻边,看了看迎春的脸色,几天不见,只见迎春脸色苍白,以前圆润的脸蛋也消瘦了好些,“二姐姐,几天不见,怎么憔悴如此,身上不舒服,怎能不看大夫,年纪轻轻落了病根怎么是好?”

迎春拉着黛玉在榻上坐了,才道:“我没事,不过有点疼,不想吃东西,过去也就好了,倒是你,何必蹚这浑水。我知道妹妹是为我好,但妹妹处境也不好,何必为我得罪人,横竖不过一些黄白物,身外之物罢了。喜欢就拿去,也少了许多事非。”

黛玉微微一笑:“平时知道也都罢了,今天正好碰上了,岂能甩手不管,得罪就得罪呗,横竖就那样,平时底下的人说我还少吗?”

惜春也冷笑道:“二姐姐倒是好性情,可惜你想少是非,却不知人家把你当傻子,处处算计你,没听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处处忍让,也没见落个清净,得个好?我虽然也懒得管这些,也不在乎什么黄白物,但是我该得的,即使不稀罕扔了,也不便宜了那起小人。”

迎春听了,默默不语,黛玉和惜春看了,也不禁摇摇头,像迎春这性格,现在最多受受气,可以后到了婆家可怎么好?

三姐妹说了会话,便让迎春好好休息,黛玉和惜春出来去了探春处,刚要进院子,只见赵姨娘揪着贾环的耳朵出来,边走边骂贾环,“你这不争气,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这里是你能来的吗?人家攀上高枝,那还认得你这兄弟,怡红院哪个才是呢。”看见黛玉惜春,赵姨娘深深看了黛玉一眼,理也没理,径自骂骂咧咧去了。

黛玉摇摇头:“四妹妹,你说这都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什么时候才能有清净的日子啊?”

惜春抬头看看天,淡漠的道:“成天这样,还不如像妙玉出家呢,还能找处干净的地方。”

姐妹两个没再说话,也没去找探春,探春好强、爱面子,这会进去,只会让探春不自在。

两人默默向前走,惜春突然抬头,看见栊翠庵,道:“林姐姐,我们去妙玉那坐坐吧。”

黛玉想想,也好,自己这会心乱得很,听听妙玉念经也好,便点点头。

刚到栊翠庵,只见妙玉身边那个小尼姑站在门前,看见两人道:“林姑娘、四姑娘,师傅等候两位多时了,快请进。”

黛玉惊奇道:“你师父早知道我们要来,所以才叫你在此迎接我们?”

小尼姑还没说话,惜春便道:“林姐姐,妙玉师傅可是个高人呢?这算什么。”

妙玉已在里面等候了,看两人进去,也没说什么,只继续手中的活,只见屋中,炉子里正在烧水,桌上一个白瓷雕兰花的茶壶,炉上的水这会正烧开,妙玉拿起来慢慢倒进茶壶里,然后拿来三个茶杯,两个和茶壶看起来是一套,都是白底雕兰花,杯子晶莹剔透,看着就知道名贵,一个是青瓷雕梅花,瓷质细腻光滑,也是上好的,倒好茶,妙玉把两个一样的分别递给黛玉、惜春,自己拿了那个青瓷的,道:“你们尝尝可好?”

黛玉只觉的清香扑鼻,轻轻抿了一口,只觉清甜淡雅,还有一股梅花的香味,很对自己的脾胃。“好茶,有种梅花的清香,可是梅花上的露水?”

妙玉微微一笑,道:“不亏是林姑娘,什么也瞒不了你,这可是我在江南的时候,收集的,五年了。是玄墓寺梅花上的露珠,是专门为一个人收集的。”说着看了黛玉一眼。

惜春听说是专门为一个收集的,便奇道:“即是专门为一人收集的,怎能给我们吃。”

妙玉道:“这有什么,那个人知道了,也是愿意给你吃的。”

接着,三人又谈了会佛经,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妙玉送两人出了门,看着两人离去,突然道:“林姑娘,凡是看开点,命里该有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说完,也不等黛玉回话,便转身进了里面。

黛玉听了妙玉的话,很是奇怪,不知妙玉什么意思,也该是吃饭时间了,便和惜春分手,各自回去了。

黛玉从妙玉处回来,一直在想妙玉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妙玉为何说这句话,自己并没有求什么,除了宝玉外,难道妙玉要自己对宝玉的感情不要太执着,想到这里黛玉的心很乱,宝玉虽然对自己是特别的,但是也常常是有了姐姐忘了妹妹,让自己放不下心,但要舍弃,又怎么可能,六年的朝夕相处,同桌吃饭,同床睡觉,岂能说舍弃就舍弃的。黛玉心烦意乱,吃过饭,也因今儿着实累了,便早早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