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黛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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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家已经道歉啦嘛,你还刮人家的鼻子。”黛玉伸出手去,挡开了文墨轩的手臂。

“去不去?这屋子里好闷。”文墨轩又问道。

“你舞剑给我看,我就去。”黛玉调皮的笑道,诗中公孙大娘的剑器舞一直是她心中的疑问,此时文墨轩在此,何不就看看舞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啊。”文墨轩笑道,“舞剑就舞剑,这有什么难的。”文墨轩一点头,伸出手去,拉着黛玉的小手,二人悄悄的出了房门。

“墨轩哥哥,我们去哪里舞剑呢?不要惊动了爹爹和叔叔们的休息才好。”黛玉一边快步跟着文墨轩出来,一边问道。

“放心,哥哥自然有好去处。”文墨轩带着小黛玉出了东偏院的小门,往后面走去,经过了一片闲置的屋子,到了一片菜地边上。这里有人工引过来的泉水,用来浇灌菜园的,还有青翠的竹子扎起来的篱笆,菜地里有青翠的豆角,茄子,青菜等,有的已经果实累累,有的却是碧绿的小苗,黛玉不怎么认得,只觉得很有趣。

菜地边上,有一处草地,文墨轩便道:“就是这里吧,你往那边树底下站站,离我远点,别让剑风伤到了你。”

黛玉见文墨轩一本正经的说着,便听话的往后靠去,立在一株粗壮的大树下。

文墨轩将短剑交在右手,剑并不出鞘,扬手舞来,一样的轻灵,一样的剑起花落。

开始的时候,他舞得很慢,不过是像逗黛玉开心而已,可是慢慢的,进入境界,剑招便快了起来,只听剑风呼呼而起,黛玉已经看不清楚他人在何处,只见一团金气回旋在草地上,偶尔闪过一点红光,黛玉知道,那是文墨轩金色剑鞘上镶着的红宝石映着阳光折射出来的光辉。

“好!”黛玉拍着小手,高兴的喊道,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舞动京城”。相比当初的公孙大娘舞剑器,亦是如此吧。

剑风嘎然而止,漫天的红叶开始飘散。文墨轩收剑的姿势定在洒落的红叶之中,一身罡气正浓。

“太好了,墨轩哥哥。”黛玉忙笑着冲上去,又对这文墨轩股掌。

剑归左右,一边拉住过来的黛玉,邪魅的一笑,又冷冷的说道:“树上的那位兄弟,是不是该下来了?这样偷偷摸摸的,亦不是君子所为。”

黛玉听了这话一愣,难道树上还有别人,自己怎么没看到?

只听唰啦一声,枫叶响动,便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从上面飘落,轻轻的落在地上,没有一丝声音。

“兄台的剑术不错,若兄弟猜的不错,兄台应该是江南慕容世家的人?”

“呵呵,这位小兄弟眼里不错。”文墨轩的母亲,正是如今慕容世家的三姑娘,人称雁过无痕的慕容冰艳。

“呵呵,兄弟薛蝌,原是金陵商人之子,今日有幸,得见兄台的好剑术,真是开眼了。”那少年公子看上去比黛玉打不了两三岁,却是少年老成,对这文墨轩一抱拳,大有风度。

“哦,金陵薛家是有名的商人,”文墨轩听闻过薛家皇商世家,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买薛家的账但慕容世家从来都是清傲的,对于薛蝌的客气,文墨轩只是淡淡一笑,“在下文墨轩,是慕容世家的外孙。薛公子的轻功亦是了不得,落地无声嘛。”

“文兄谬赞了。”薛蝌忙笑道,又指着黛玉问道:“这位姑娘是兄台的妹妹?”

“啊,是的。”文墨轩不愿多说,他看见薛蝌看黛玉心里便不自在,更不想多做介绍。

“文姑娘一身书卷气息,倒是一点也不像武林中的女儿。”薛蝌笑着赞道。

“薛公子,您弄错了,我乃林家的女儿,墨轩哥哥的父亲同我父亲是朋友,我们不是亲兄妹。”黛玉听面前的这位公子称自己“文姑娘”,便有些不高兴了,虽然自己是个小女子,但也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嘛。

“哦!实在是对不起,在下冒昧了。”薛蝌听了,忙对黛玉作揖道歉。

“呵呵,没事,不知者不怪嘛。”黛玉笑笑,转身看着文墨轩道,“哥哥,你舞剑舞得一定口渴了,咱们不如回去吧,我也渴了,此时只想喝茶,薛公子再会。”黛玉一边看看文墨轩一脸的不高兴,一边回头跟薛蝌道别。

“嗯。”文墨轩脸上带着不快的表情,看看薛蝌,便欲带着黛玉离开。

“兄台且慢,那边的几间房舍便是在下租下的屋子,因家父有事外出,家里只我一人,兄台若是不嫌弃,可到我家中品茶。”薛蝌此时见二人即将离开,寥寥数语,便可知这小姑娘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自己的妹妹也正是这个年纪,却被大伯母留在家里教养,不得自有,这次父亲回去,不知能不能带她出来。想至此,薛蝌便对小黛玉多了一些不舍。

文墨轩想开口拒绝,黛玉听了却高兴的说道:“这样正好,我站的脚也麻了,不如就去打扰公子,讨一杯茶喝。”

这小黛玉今儿也是奇怪了,原来她很少和陌生人说话,今儿却因文墨轩在身边,心性便放开了些,薛蝌邀请,她便一口答应。文墨轩本不愿意,无奈黛玉要去,他也只得一起去了。

虽然是几间普通的房舍,但是里面收拾的很雅致,花木扶疏,错落有致。屋子一色翠绿茜纱裱糊的窗户,廊檐下的窗前,摆着几盆淡紫色的菊花,大朵大朵开得正艳。进门口拐过影壁,小小圆石铺成的小路通到正房门前,门上的黑漆竹帘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所有。

进了屋子,黛玉环视四周,只见一色黑檀木的家具具是合着屋子尺寸大小打造的,桌椅脚踏无不精致典雅,便是墙上的字画,亦是名家真迹,这些文墨轩不大知道,但是黛玉从小便在父亲的书房里泡着,这些是尽知道的。于是便暗叹薛薛蝌亦是不俗之人。

“薛公子金陵世家,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添置房舍?看样子还是久居在此?”文墨轩淡淡的问道。

“呵呵,我家随然是皇商世家,但家中生意向来是长房做主,我父亲原有兄弟二人,我大伯和伯母掌管家中之事,而我从小便与父亲在外边游山玩水,因见这里的枫林很好,便长期租用了这蟠龙寺的房子,算是个落脚点吧,也不是久住,不过是中秋左右会在这里住一阵子,等天气转寒便离开了。”薛蝌笑笑,示意二人到椅子上坐了,便有一个小丫头端上茶来。

文墨轩许是早就口渴,接过茶来两口喝干。黛玉却将茶凑在唇边,轻轻的闻了闻,笑道:“极品龙井茶,只不过此时不是春天。”说完便喝了半口,细细的品过后,将茶盏放下。

“林姑娘真是行家,小小年纪,就对茶道如此精通,在下真是佩服。”

“薛公子过奖了。因我父亲向来喜欢喝茶,我从小不过是跟着家父略知一二罢了。”黛玉忙谦虚的笑道,此时却一点没有在文墨轩跟前的那种调皮。

文墨轩却无意在此久留,便一抱拳说道:“谢谢薛公子的好茶,只是我带着妹妹出来,家父和世伯并不知道,出来久了,还是早些回去才好,不然让老人担心,便是我的过错了。”

薛蝌便笑道:“兄台的话很是,如此小弟也不敢苦留二位。”

文墨轩便起身,同黛玉一起辞别薛蝌出了房门。

薛蝌将二人送至大门口,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回来,进屋口看着黛玉用过的那只白瓷盖碗,愣愣的出神。

黛玉和文墨轩回到寺院的时候,众人还没睡醒,二人悄悄的回了屋里,黛玉找了一副围棋来,二人一边猜着黑白子。不多时奶妈子便醒了,雪雁和雪鹭也都起来洗涮,见二人正在赶围棋,便笑道:“姑娘好精神,竟是在那边茅屋里睡足了不成?”

“可不是睡足了,哪像你们,睡到这会子,太阳就快下山了呢。”黛玉一边笑着说道。

“真个的,没想到就睡到了这个时候,姑娘饿了吧,要不要先吃些点心?”奶妈子一边洗完了脸,过来问道。

“不用呢,我要等会儿吃这寺里的素斋,妈妈,我娘亲吩咐的事情您还记得吗?”黛玉一边停下手中的围棋,一边问着奶妈子。

“记得,一会儿见了一慧大师,要捐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这个老奴记着呢,银票都在这里。”王嬷嬷说着,又指了指随身带得荷包。

文墨轩并不知道父亲的这位挚友是做什么官,拿什么俸禄,但见他们出手这样大方,香油钱一捐便是一百两,只怕王公贵族家里也没这么多的,于是便留意了两个丫头和奶妈子的做派,原来不曾注意,此时细看时,她们却是与一般人家不同,样样都很讲究,连吃茶用的盖杯都是自己带来的,黛玉的筋箸茶点以及随身用的东西,无不精致,只是不觉华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