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青天对所为之事耿耿于怀,思不出妙方,最终则以命相报,蓝夫人也是一时大意,出手未留丝情,导致彼此分别两世。
梁心林见她难过,略带悲痛的话音,安慰道:“蓝前辈,别伤心难过了,我不是有意提起”只是一时感触而多言一句,并非想让人伤心一回。
“没关系,你明白了就不会内疚了。”蓝夫人深长一叹,道:“燕儿,你可不能学娘这样糊涂,真情固然重要,切莫独自空悲。”连云燕默默点头,不作声。
芳千里即道:“小孩子长大自然会懂,无需点嘱。”
蓝夫人露出浅浅一笑,叮嘱道:“龙风,我与你的爹娘有番不同寻常的情义,以后你帮我好好照顾燕儿,平息纷争后就同燕儿一起去西湖畔看看我。”
龙风听明白话意,音坚气沉的道:“晚辈龙风一定做到,不会让云燕受到丝毫伤害。”
宋主华深虑片刻,道:“蓝前辈,为了再免毒夫妻,蓝莲清露与凌霄花露能否多留一点下来?”如果有谁再中“毒夫妻”之毒,也不用再去西湖,可方便许多。
蓝夫人知意,即道:“当然可以,将二露合在一起,即可解二毒之毒。令人出乎意料的是佘孟风居然学懂了百年前的毒命经,调配出万毒之首的毒夫妻,幸亏我有二露相合,恰好解除此毒,这是天意,天意安排。”
“毒命经”是配毒之学,这“毒夫妻”之毒正是其中最厉害的,佘孟风已调配出此毒,难怪失没多年的巨毒又会重现。蓝夫人与连青天少年时曾研究过种种医花,所配取的二露恰好克解二味巨毒,至于二露相合纯属临时想象而来。
凌月婷已恢复如初,心诚谢道:“多谢蓝前辈、连姑娘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不知该何报答才好。”若不是有二露,早已毒发而去了,庆幸蓝夫人来的及时。
蓝夫人哎了声,道:“太过见外了,若不是如此,我也想不到将二露配合成奇药,克解毒夫妻之毒。感谢还来不及呢,谈何报答呀?”高兴想出二露配合,也是一个极大的收获。如果不遇此事,也不知二露相合成奇药,专解“毒夫妻”之毒。
“小女子虽不是武林人士,但也知什么是有恩报答。”凌月婷心想报答蓝夫人救命之恩,缓缓又道:“蓝莲清露与凌霄花露相合,能解归泉散与鬼骨巨毒相配之毒,不如就称二露为蓝连情侣吧。”这是很随意的提议,忽然想到之名。
“蓝莲清露”是蓝夫人所取得,“凌霄花露”是连青天所取得,且二人又为夫妻,所以将相合的二露取此之名符实,恰是“毒夫妻”的克星,真是惟妙。
众人听取之名,连连赞口。蓝夫人面带笑容,道:“好名字,蓝连情侣的确是好名字,有名称之意,亦有实在含义,难连啊难连”想到与连青天之间,足够可称“难连情侣”,取此名毫无差别。
小晶见她未言答应回报,道:“前辈,若是不受报答,我家小姐会耿耿于怀的,还希望前辈”多多少少也想有个报答,因为这是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蓝夫人表面上嫌烦,但心底很欣慰,道:“生平还第一回见到像你们这样知恩求报,很高兴,其实取出蓝连情侣之名,已算是回报了。”
凌月婷坚持报恩,道:“区区一个名字而已,岂能与救命之恩相恩相报呢?”说的也是,取个名字根本不算什么,救命大恩可不是一般的人情,是无以回报的。
蓝夫人了解心意,不多推辞,道:“看来今天不接受报答还真是过意不去了。这样吧,就以一杯清茶来代恩回报吧。”以杯茶代恩谢过,只好如此还个心意了。
各位同赞同,芳千里道:“就以清茶回报吧,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芳凤花端过一杯茶,“凌姑娘,就照大家的意思吧。”
凌月婷轻轻点头,端上茶尊敬道:“蓝前辈,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记于心,现以一杯清茶,暂且作个回报。”
蓝夫人展开笑容接过茶,深意的道:“这杯凤凰舞云雾之茶代表回报的心意,同时也代表我辞行的意思。喝了这杯茶,就与各位辞别。”看看时候不早,也该是离去之时了。
“蓝夫人请稍等片刻。”芳千里见她要走,忙端起茶,道:“既然是分别永隔,芳某等人同敬蓝夫人,共同祝愿。”众人同端起茶相敬,只因这是最后一别。
“好,多谢各位重情义之友。”蓝夫人喝完茶,起身道:“就此告辞,各位请自珍重!”
“蓝前辈多保重!”其余人同声回道,不能再多挽留。
连云燕落泪了,忍不住自己情绪,“娘,真的走了?”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好似再也见不到娘了。快别哭,让大伙笑话的。”蓝夫人也强忍着泪水,纵然离去,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众人跟随送出了山庄。连云燕与龙风继跟很远,“娘……”
蓝夫人偷偷拭去泪水,将连云燕拥入怀中,轻抚道:“别哭了,真像是见不到娘似的。”这离别之痛,难免有泪水沾袖,丝丝心悲。
龙风能体会到相别的痛,声慰的道:“云燕,别哭了,龙大哥答应你尽快回碧水蓝天去,与亲人重逢。”心中酸酸的,当年与父母相别在此刻更能感受到。
蓝夫人终于走了,连云燕担心的是她孤独伤悲,如果自己的爹还在,那又该多好啊!只闻蓝夫人留下最后一句话:“龙风,替我好好照顾燕儿!”
“娘!”连云燕许多伤心离别之言还没说完,望着那默默远去的孤影,直至消失在远处,直至天色暗然,再也忍不住大哭。
龙风悄悄送上肩头,直至夜幕降临。此情勾起了自己的回忆,那段爹娘与别的回忆:风轻轻地吹,蒙雨挥挥洒洒
晨曦散下大地,唤醒叶子上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如泪不惜坠落。
叶子随着微微颤动,无法挽留住温柔纯洁的露。
露悄悄地来到花朵的怀里,带渗芳香,从瓣流下。
花似乎哭了,流下这滴泪,而又朝着清风微笑。
清风解情的拂过,轻轻地吹落了露。
晨曦温和的辉映,使她们更加娇媚。
这滴晶泪飘惊了蝴蝶的翅膀,令她从美梦中舒醒,翩翩起舞。
最后,如泪的露无声无息的、毫不留恋的落入尘埃
露,到底像谁的泪,谁又流下了点点滴滴的眼泪?
阳光透出云雾,凤花庄中又呈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空气清新,花摆蝶舞,美不胜收。给人的感觉就如身临其境在风景画中。但令人庆幸的就是亲自感受的世界,真真切切的美景胜境。
集上的人们越来越多,从稀迹增到多遇,又到拥挤。为了生活,各有各行的生意,他们没有什么相争,也没有什么名利之贪,只求平淡无忧的快乐。
行走江湖的人,却为名利惹烦沾惧,寿长生短,作为刀剑下的亡魂。少年人,则为情愁而流泪
董良与红玲情意绵绵,边谈边走,由于集上人多,偶尔会拉开两步距离。他故放慢脚步等她并肩而行,在不留神间,一只手从背后捂住红玲的口,拉入群中不知所向。
董良毫然不知,以为身边齐走的还是红玲,心头欲动尴涩的道:“红玲,我想牵你的手走”顺手牵起身边的那只手,则听陌生女子惊叫声。心底悚然一顿,红玲明明走在身边,怎么眨眼时间就无影无踪,且弄得自己难堪之错。见是素不相识的女子,立忙松开手,转身喊道:“红玲,红玲……”
人群中没有她的身影,更没有她的回声。此刻,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即往后方寻觅,不停叫喊:“红玲,红玲”担心使自急焚,踏展“阴鬼飞腿”,穿寻人群、客楼之处。只见他的人影穿遍了整条集,行人只觉身边一阵轻风,并不以为是有人奔过。
“难道她先回去了?”善解一句,转身奔往凤花庄院。在院中四处找遍,失落的停下喘口气,有种不祥预感。
“董兄,为何急奔四处?累得如此发慌。”宋主华遇见即问,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董良大喘不止,道:“看见没见到红玲姑娘啊?”
宋主华更不明白了,寻人需要这么狂奔?人不是一个时辰前还在吗?摇摇头道:“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如此狂奔急寻?”
“丢了我把她丢了……”董良急得说不清事因,使人听不明白。心急加上气喘,一时更是难以将话吐清楚。
宋主华似乎听出些头绪,“红玲姑娘丢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会轻易的丢了啊?”虽听明白了话,但有点不相信,等待说出原因。
董良终于喘过气来,道:“我与红玲在集上闲逛,谁知回头就没了,寻遍了整条街也没发现她的踪影。”
宋主华听了此话,心底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感觉说不出口,总之是不祥之感。思虑半晌,也不知其人是何用意。在费思难解之时,一支箭从右边墙外飞射而进,直插向右肩处,在空气中留下“萧萧”风声。
二人几乎出于同时觉察到,“小心!”随着话音,宋主华探手锁住飞来之箭,道:“别追了。”心知放箭之人有备而来通信,定是追之不及,忙叫止董良别多费力气。
董良想追去,“我不相信他的轻功比过阴鬼飞腿!”
宋主华叫别追了也是有所见,这支箭上带有一封信,心想与红玲失踪有关,“董兄,先看看这封信再说。”
“信?是不是施索信?”董良惊问道。
宋主华解开信看道:“欲见红玲,必行言条:来龙中崖,只请梁姑娘一人足够,否则见尸。”短短几字,却令人担惊恐怕,不知此人是否言出必行。
“果然如此。”董良愤恨的道,“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宋主华清楚了此人的用心,是想要花换月,一时间难以作出选择,愁忧涌上眉头。
董良看出他两下为难,硬口与心反抗,言道:“宋兄,此人居心叵测,千万不可冒这险。”
宋主华半晌没有吭声,如果自己选择错了,则会害了她。这世界上,谁会愿意让自己心爱之人受到伤害?人心难测,世事难料,令人万分为难。
“让我去吧!”梁心林早在不远处,听到信函之言,不加思索的道,“我相信此人不会对我有所伤害的。”为了救红玲,只好一试。
宋主华惊诧一愣,没留意她早来到此,且听得信函,“心林,我也相信。”听到她的选择,顿时消去为难之情,多添一丝担忧,“心林,我还是放不下心……”
梁心林的容颜显得无奈,思不到其他妙法,唯有这一个选择,并对自己也是充满了极大信心。她的眼神里带着离别之意,似乎在说有一天要永各,令自己值得安慰的事至少不是现在永各,但愿事有转机。
“宋兄……”圣威自从私取“七星龙剑”为寻红颜之后,便日日心事重重,不知自己的私为会带来多大的浩劫,而听蓝夫人之言,则是成为千古罪人,失剑之事又从未与任何人讲过。佘孟风得到“七星龙剑”后会有何图,难不成又行蓝夫人所预言三十年前之争今朝却要重演?佘孟风习成“十巳刀法”,再借剑的威力,是不是无人能敌了?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将剑取回来,所以忍不住口,便来找宋主华言明事实,让大伙事先商量对策。此时,见到他又心愧的说不出来。
“圣兄,有何事不妨直说。”宋主华知剑是他拿走的,但见如此愧色,心想定有要紧之事。那天故没有阻拦他取剑,是因为知解苦衷,凡事成人之美,同时也相信凭他的武功定能将剑还回。一连过了这么多天也未见说起此事,便不放在心上,如今方见他如此愧疚堪言,不用想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圣威不知他知晓自己盗剑,本想找他单独一人来请罪,见一旁二人在此,到口的话又硬咽下去。
“没关系的,有话直说好了。”梁心林看出心事,即道。
圣威顿了片刻,方开口道:“可知七星龙剑是谁偷的吗?”深吸口气,直接道出。
宋主华与梁心林当然知道,不作声待他往下说。而董良则不知,一直以为剑都在宋主华那里,可听这一说,讶然万分,道:“宝剑被偷了?是谁偷的?圣兄快说,万一落到黑蛇刀客的手中那就不得了了,江湖中又要腥风血雨一片,不知多少人争之丧命黄泉。”
圣威面色显得很难看,“宋兄,对不起,是我不好”欲将下跪请罪,宋主华忙止住他道:“万万不可,男儿的膝只跪苍天或父母长辈,决不能随意跪倒趴下。圣兄亦是有情有义之人,谈何怪之?为求红颜而为,很教人佩服称叹。”
圣威心里感激,不知下面的话会不会令人难以承受,良久才道:“可是七星龙剑落在佘孟风的手上了”
闻者眉头锁紧,不想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果然未出蓝夫人的所虑,无人能知“十巳刀法”有多厉害,因为无人亲眼见过,若是与“七星龙剑”并合施用,恐怕是万众难敌。三十年前的佘孟风仅凭“黑蛇刀法”,便令五位绝顶高手难敌了,如今又配成“毒夫妻”的罕世奇毒,更让人无法提防,虽有“蓝连情侣”这解药,但得要花许时间解救。若在交战期间,哪有多余的闲时来解毒,重重险势,教人难安。
宋主华冷静的问:“人间世事总是矛盾无奈。圣兄,七星龙剑为何会落到佘孟风手里?”
圣威惭愧一叹,道:“本来是将剑交给孟之洋换得我日思梦想的梦中人消息,谁知他利用我。当去景德镇白忙一场,连赶往广通山庄寻回剑,可还是迟到一步。发现剑已调了包,连夜追寻佘孟风,最终还是未追上。没想到佘孟风在那假剑之上渗上毒药,昌世仁以为是我在广通山庄杀人,追我讨回公道,而使月婷身中归泉散巨毒。”稍顿又冷声的道:“这笔帐一定要找佘孟风算清楚!”
“这是肯定的事。”宋主华加重语气的道,“欲将平息纷争,从今即要开始。”
董良忽想到在集上寻找红玲之时,发现一帖武林公告,道:“集上武林通告所言,昌世仁在中秋定约天下群英,召告天下,唯我独尊。据说有七得龙剑在手,众人不敢不从。”当时寻觅红玲心切,未多注意此事,此时才想起。
圣威浅浅一笑,道:“假的,昌世仁手上的剑是假的,真的早被佘孟风调换了。”
梁心林稍指算道:“还有两个半月即是中秋,到时不论真与假,舍身破了他的野心计谋。”则又愁眉不展,“如果佘孟风得知我等阻他自己之意,肯定会不知余前辈现在何处?”
董良道:“余前辈一直穷追佘孟风,我想只要佘孟风在他就在。”
宋主华点点头,“大家分头行事,目前是先救回红玲姑娘。如今已感觉到水深火热,一定要处处小心,免得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心林,一定要小心,不知这神秘之人是谁,是何用意。待红玲姑娘安全,即可想方退身。”
“我这就去,请放心,阿华。”梁心林转身即去,时间不容多留。
从她俏容可见一丝迷惑之色,不知这一去是否能全身而退。在心中至始就有一句话未说出口,到此还是说不出,她不想说,也不愿意说。彼此间虽有“永不分离”的承诺,但是天意要人分各那也是难免的。她也很欣慕“永不分离”之侣,而自己心中早已料到会与宋主华各分东西,希望“永不分离”的诺言能如愿不变,则恐世事变幻,只得随波浮沉了。
宋主华望向离去的身影,心底不禁生出不舍之意,但救人要紧,只得忍心以月换花,在身影将走出视线的一刹那,忽觉得如此陌生、如此迷糊,感觉心距愈离愈远。
梁心林没有回头看一眼,直前往“龙中崖”角。
董良最是放心不下红玲的安危,按捺不住自己即跟随其后。
“神龙崖”的“龙中崖”一角处,如平地达数丈之阔,一边是深崖,一边是通行小径,另两面是高矗的峭壁。虽说此处平坦宽阔,其上难免耸有凸石,放眼看去,疏离奇立,似乱似齐,其中长草生苔。
深崖处的白气轻袅,下面更是深无见底,令人顿生惧之。此处似离云近,但不觉得阳光之烈,反而觉得崖上之风略带寒意。
在深崖与壁交接的左旁,一立粗耸之石处,捆绑着红玲,一旁不远正站着一位面对深崖的黑布蒙面之人。他动也不动,似与耸石比定力。他是在等待着,唯有身下之风拂摆衣角,除外皆是一片静景。
红玲挣扎不开身周之绳,索性连声也不吭。
蒙面人微觉奇怪,阴沉的眼神中泛出异色,轻淡的道:“真的无话要讲?”
红玲只是轻哼一声,无心理睬,听其话音有三分耳熟,又不能确定。
蒙面人见她不言不语,又道:“不高兴了?”片刻后,蓦然自嘲笑道:“我为什么这么蠢?还要不择手段的强求?”话意未尽,望向远处。
红玲终于开口,则冷冰冰的道:“算你还有侠道,知自犯人强求,那就把我放开。”
蒙面人突地打住笑,道:“你有所不知,天底下很多事情是不可弥补。若不强求,那就是对自己造成最大的遗憾。”话有番道理,不过非正当思想。
“所以你为了满足自己所欲,而不择手段的自私自利,你想过他人的感受吗?”红玲知此人不会轻易放开自己,更不知此人何图,便冷言道:“像你这样的人不该活在世上,早可了自无牵义了!”
“好一句了自无牵义。”那人狂声大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嘲煞我。算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只需做我想做的事,随便任何人说法。”
红玲见此人狂妄之极,难得再开解,“你不会得到快乐,而且你会后悔的!”
“不,你错了。”那人否认且气重的道,“我不会后悔的,永远不会!”
红玲又问:“那你抓我来,到底想干什么?”见他顿住不言不动,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蒙住自己的脸?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怕天下人知晓耻笑?”
那人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指挑着她的下巴,道:“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我是那种人,还能将你留到现在?”他放下手,走到另一边,又道:“做大事之人都不拘小节,名重于情长,要天下人皆知我名,倒也非是件难事。”说完狂声长笑,似乎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要风便能得风,要雨便可得雨。
红玲心底生恨,恨面前之人,可自己不会武功,手无毫力抗之,仅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那人眼中透丝阴冷之芒,道:“不管你有多恨我,也是无济于事,更不可破坏我愿,因为我所想之人即快来到了。人生就得敢作敢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任天意作弄,因为我不信‘天意’这两个字。”
“是谁?你说的是谁?”红玲听所言,他是在利用自己,原来目标是另有人,心中焦急而又担心,“你又想伤害谁?”
那人不想再缠活,转身面向崖,不作声的等待着。
梁心林通过小径来到此处,行过簇簇耸石,轻步而至。
看到而来的身影,红玲急叫道:“梁姑娘,别来,千万别上这人的当,他……”话没说完已被那人点了哑穴,只见口形在动则发不出声音。
蓦然,梁心林已至面前,未听清红玲所言,冷道:“没想到是遮面藏尾之人,可笑可笑。”
“你终于来了!”那人声深和气的道,从他双目中可看出爱慕之意及得意之色,令人费思难解,更是测不清他的用意何在,难道是想两全其美、名月双得之计?
梁心林毫不在意此人的用心,细眉稍抬,道:“既然来了,那还不快放人?”
“放人?”那人顿了一下,大笑一声,反问道:“就这样放人?”故作吃惊之神。
当然,他不会就这么放人,若此时放了,岂不是自弃计划?所以,他显得狡猾,微**色。天底下谁都不笨,只有计谋相对高超之人得利,反而托出计低者的愚笨。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聪明一世,再糊涂的人也不可能糊涂一生,但谁又能知谁的心呢?凡事往往如此繁乱复杂,愁多乐少,情分敌意,教人难懂、难懂啊!
梁心林自知是白说一句话,听出那人话意,道:“你到底想如何才肯放人?真的太不守承诺了!”
那人心里早已揣摸过了,不屑的道:“别以为我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愚昧,就凭一句话要我放人,岂不是太小看我了?待放了她之时,你即用命剑诀袭来,将我伤于彩凤剑下,哈哈,的确是妙计、妙计,可惜我不吃这一招。要想放了她容易的很,除非”
梁心林没想到此人心计之重,且了解自己太多,一时无措,亦猜不出他的身份,便道:“除非什么?有话直言,无须卖关转角。”
“除非吞下这粒药丸。”那人右手指间捏着一粒黑色药丸,左手则扣住红玲的喉咙,冷狠狠的道:“要不然就杀了她!”
红玲喊不出声,急得连连摇头,示意不可此举。
“要挟我?”梁心林见他左手扣紧,红玲痛苦的脸色,来不及多加思索,道:“好,不过得先放了她!”已无办法,只得听由他意了,不知手中是何毒药。
“没有讨价还价余地,她的生与死就在乎你一念之间。”那人强迫的道,“我数三声,一,二……”第三声没叫出,则被打断。
“好,在我吞下药丸同时,你也得放开她,可不要出尔反尔。”梁心林接过药丸,道:“以三声为限,一、二……”心知此人有心计,也怕他言语不定。
那人点点头,盯住她的举动,生怕出于意外之下。
二人同时道出“三”字,梁心林吞下那粒黑色药丸,那人同时松开扣手解开绳索。
梁心林忙上前解开红玲的穴,顿觉心乱头晕,全身不适,催促道:“红玲姑娘,快走,快走……”
“梁姑娘你……”红玲不知该讲些什么,无心独自先走,“我不能让你留下。”
梁心林急促道:“快走,我没事,否则就来不及了。”
那人得意笑道:“你吃的是乱心散,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更不会伤害你的。”
红玲心想缠住他要解药,却又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快把解药拿出来!”
梁心林吃了“乱心散”,已支撑不住,晕倒在那人怀中,“彩凤剑”脱手而落。
那人扶着她便往通口走去,不顾其余事物。
红玲变得冷静许多,记忆中忽生解穴之道,想起江中龙曾教过自己点穴解穴及穴位所布,“以物击穴”这一句是她记的最清楚一句,目光察看身旁之物,发现左后侧之地的一块卵石,便费尽力气使自己后仰倒去。一阵疼痛使她忍不住叫出声,待痛楚缓解片刻,捡起剑即追寻而去。
董良不熟悉“龙中崖”,寻觅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崖角处。见到解落的绳索,心头便知红玲已救,也就没有多忧,于是原路返回出崖角,目光无意间察见身旁石块之上的标痕。看着箭头所指的去向,心里疑惑不解:此痕迹刚留不久,会是谁所留下的呢?一时难以思清,使他紧蹙眉头,而又放心不下红玲的安危,即决定寻出究竟。顺着箭头的指向而行,边找下个标记的指向,就是如此直至山下。
红玲跟随着那蒙面人,与其保持十余丈远,小心翼翼的用剑沿途划上标记,并心惕不让那人发觉自己的跟随。
不知不觉已走了三个时辰,更是不知走了多远。穿过林子,行过山水,最终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庄。
此村庄红砖碧瓦,仅仅十余户人家,令人起疑的就是荒废无人。据说是很多年前发生一场惨不忍睹的灾难,使此庄数十口生命灭绝。看屋墙之表古旧,即知有很长之历了。
在村庄中央的一块大石碑上,有着一段记载文字:“龙界孤庄,与世不往,独居其中,自得安乐。忽朝一日,魂刀之灾,灭我闲庄,数十人命。本是无世,尘埃自来,天意无奈,凡我奈……”最后一个字只刻了半边,可能是“何”字,再看看其上所留的时间,则是“癸亥年”。也就是说至此已有一百三十年之久,然而如此之历都没有老坏庄中的建筑,可见古人的设技文化之高。
那蒙面人进入了一户大院中,踏进后宅。
红玲偷偷的随后,院中陈旧的繁华依然散发富贵堂皇之气,犹如世外之境,此院宅可能是“龙界庄”庄主所居。她蹑手蹑脚到了后院处,便听旁屋中传出话声,悄悄的藏身于檐下石柱后。
房中一人道:“七星龙剑根本不在宋主华手中,而在广通山庄那里。”
红玲听出说话之人的声音,心知此人是谈继同,那蒙面人到底会是谁?她无能猜出。
没错,说话之人正是谈继同,他为什么在这,与蒙面之人又为何关系?只听又道:“对付昌世仁是非常容易之事,七星龙剑是垂手可得了!”
蒙面人片刻后才道:“那就请亲手取回七星龙剑,然后再完成你多年的心愿,意下如何?”
谈继同似乎对这蒙面之人有七分敬意,笑着道:“哪里的话,大家互相帮助,不用多说,我这就赶往广通山庄取回七星龙剑。”
“好,那你速去速回,可别让我等的太久了。”蒙面之人与他似在谈生意一般,各有所求。
“请放心。”谈继同出门便向院外而去,没有觉察到躲在柱后的红玲,又听到那人自言自语,“不相信天意也得要相信了,老天也助我,美人与剑齐得,两全其美”
那人看向床上昏迷的梁心林,忍不住心动伸手即欲解开她的衣服,立又止住手,稍虑后便解开解开了自己的蒙面之布,露出真正的面目。又将欲为之时,红玲透过窗纸破chu看到,心头开始是一阵大惊,惊得心思空白,而后又心酸的莹泪不止,手中一松,“彩凤剑”落在地上,其声惊醒了自己,也惊动了他。
“谁?”江中龙猛地举掌向声音传来之处打出,掌风卷起旧厚的尘土,破窗而出,同时人随掌风从窗穿出。
红玲不知他竟会打向自己,况且自己点武功不会,结结实实的中掌吐出一口鲜血,全身软软倒下。
江中龙是大惊,根本未想到她跟随而来,但见下倒的身形,忙拦腰抱住,心底顿生一丝刀割之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到底为什么,阿龙?”她很不希望,然而偏偏如此,令自己心伤彻底,再也无法挽救回彼此间的情感,迷迷忽忽间泪滴湿了尘土。
江中龙抱起她到房中,施功为她疗伤,不停的默声心唤:“红玲,千万别有事,红玲……”此刻也担忧了,心痛不已。
红玲根本不能接受此事,原来抓自己的人竟是自己的心上人,这一切都无法接受,心碎成片。这些天来,一直在寻找他,至此则是一个不可相信的答案。
盏茶时后,三十来岁的汉子急促进了后院。来者正是阿苏,他本是陪红玲在凤花庄,谁知他出来寻找江中龙便未返回,没想到已与其在一起了。只听他叫道:“公子,不好了,谈继同与董良打起来”当他见到疗伤一幕,止住话声,“公子,小姐她”不知发生何事,但见到红玲,心中是又喜又忧。
江中龙速用力暂抑住红玲伤势,阴沉的道:“董良?他怎找到此地?岂有此理,我先去解决了他,你先替我照顾一下她俩。”一听说董良,不打一处来火,难以忍耐。
“好的。”阿苏点点头,心里则生另一番新意,故道:“公子,请放心。”
江中龙顾不及多言,想到红玲这些天都与他在一起,心恨横生,阴冷的眼神中更添仇恨的怒火,急匆匆迈出大院。
阿苏失望的目光与心悔共存,见他而去的背影,则是深深一叹。“小姐!”阿苏忙唤醒红玲,从容却压抑不住心底的慌张,“小姐你没事吧?”
红玲忘不了心痛,止不住泪水,“阿苏,阿龙他为什么变成这样?阿苏你说的没错。”能见到阿苏也是喜,不多问他为什么跟随江中龙办事。
“小姐,别难过。”阿苏一如既往,关心安慰,“以前的公子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与以前已是两个不同之人。别多想,小姐,阿苏这就带你离开此处,回往故乡,再也不出来奔波。”他虽跟随江中龙,但是从未变过,完全站在红玲这边,此时离开恰是好机会。
红玲心缓许久,道:“嗯。他已不是以前的阿龙,我们得离开这。”她想清了事实的严重,心痛意决的道,又转过脸看向昏迷的梁心林,“阿苏,她中了乱心散,可有办法救醒她?”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中毒,当然不能丢下不顾。
阿苏从怀中掏出一粒黄色药丸,道:“这是我从公子那得来的唯一一颗解药……”心中有所事的停住话,犹豫不决。
红玲见有解药,激动的道:“快救她,她是因为救我才被迫服下乱心散的。”
“我阿苏最敬佩的就是侠道之人。”阿苏一听这话,立将那粒药丸放入梁心林口中,并使其咽下,“要怪就怪阿苏我自己没用,武功不济,否则也可为侠义拔刀。阿苏我闯江湖的目的就为此行,至此则又见到江湖的烦忧乱奈,反而想过些平淡日子,真真切切回味人生之意。”话是慷慨激昂,正义全显出。
“如果有朝一日,阿龙看穿江湖事时,恐怕是后悔难耐了。”红玲悲惜的道,忽问:“他去哪了?”心知定有事发生,担忧又生。
阿苏道:“自从相别这些天来,他强加练功。方才听说董公子而来,便急匆匆出去了。”
红玲知董良来定是为救自己,心中一阵感动,担心的道:“不知董公子会不会有事?”
此时,梁心林已醒来,开眼见陌生之地,刹时疑愣,经过脑海之忆后,有些明白,坐起身怔问道:“红玲姑娘,你……”
“醒了就好,抓住时间离开此处,切莫让公子追上,否则难去了。”阿苏虑道,红玲相同想法,道:“梁姑娘,我们多一些时间赶路。你的剑在窗外那……”
梁心林觉得四肢还有些松软,这是毒性刚解的后应,便稍作调吸。阿苏扶住红玲同步,梁心林捡回“彩凤剑”随后而行。
天已近黄昏,由于雾气笼罩,显得更是暗然。
在庄外的来路处,三人正在相斗不休。董良本是与谈继同遇上,避免不了一战。谈继同一心想得“阴阳神指”与自己的“水火魔指”合二为一,将是一门以指极顶之学,而董良岂能尝他,所以没说上两句话便打起来。就在激战将分出胜负之时,江中龙赶到使占上风的董良反落下风。
三人缠斗一起,刹那间人影穿绕,剑气刀风之劲乱飞乱射。双拳不敌四手,董良虽有“阴鬼飞腿”轻功,但经长久缠斗二人,也是以命冒险,他不知江中龙的武功大进,而致自己步步败退。
庄口出来的三人,见此场面,止下脚步。阿苏立道:“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带你们走捷径,快!”于是,三人不从庄外来路而行,则从庄口转身东去,斜穿山林。
梁心林此刻已明白,这一切全是江中龙的计谋,方才见到缠斗情形,心知董良耐不了多久,道:“你们先走,我去接应董良。天黑山路难走,你们尽快赶到龙中崖上,在那我们会合。”
“梁姑娘,可得要小心谨慎,我们在龙中崖上等你们。”红玲关切的道,此时自己的芳心已在为董良而动,真挚的而动。更是有丝后悔,后悔情清时来的太晚,这是心底突生的一种感觉,似乎在彼此之间要说“爱你”,又似要说“永别”。
“梁姑娘,那多加小心。”阿苏扶着红玲又继往前去。
梁心林转身向西南方去接应董良。恰巧在她赶到之时,董良身受反射回来的指劲重创,不禁一口血喷出,勉强的撑住身形,面带惊色的道:“没想到你……”
“不错,忘了告诉你,我的还元一龙功厉害之处。”江中龙狠狠的道,“可惜今天就要成为你的死期,让你知晓败在何处,死的也瞑目了,我要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说着即掌向董良隔空打去,不留丝毫情意。
谈继同心头一紧,“不要”因为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手,急声脱口而出。
江中龙因怒火冲冠,便毫不留情的拍出这一掌。掌风巨猛浑厚,似要将人体拍穿一般。董良本想后避,谁知身后一道彩芒剑影飞过,刺散了这股掌风,同时又横扫起草木之叶,飘落其间。
江、谈二人同怔,连忙后退三步,生怕遭受出其不意之击。倾刻间草木之叶落尽,董良已无踪影,二人便知上当,江中龙气得瞪直眼,“追,就算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他!”
天,逐渐黑暗,一片格外寂静,偶尔听见孤鸟的唤音。
天空的星星眨不停,弯弯的月亮如同一只小舟,借着银光可见周边的几片彩云。
月渐渐西沉,此时已是夜半,在“龙中崖”上,几株结满果子的树旁,正燃一小堆火,周围坐有四人,由于饥饿,以果为食。
崖上之风的确有些清寒,令人心想多添件单衣。
董良脱下自己的外衣,正欲为红玲披上,阿苏抢先一步,道:“董公子,你身受重伤,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崖上的风较为寒冷,小姐披阿苏的外衣就可以了。”
红玲心慰极了,道:“阿苏,你自己也会着凉的。”
阿苏运动手臂,笑着道:“小姐,阿苏我身体好,现在还有出汗之意呢。”为了让红玲不受风寒,撒个谎也是值得的,何况两人全是负伤。
梁心林想起此处就是当初寻找宋主华而流下伤心泪处,觉默不言,在深深的回忆着。
“看来天明才可下山去了。小姐,你们在这呆着,阿苏到崖边吹吹风。”阿苏强制自己的冷意,此时实是强制不住,便找个夸张的借口走去崖边。此刻止不住咳嗽并打着喷嚏,他不想让红玲看到,否则会让自己披上衣服,而使她或别人着凉,就因这分关心,宁愿自己承受风寒。
阿苏他坐到一块大圆石上,左手紧握住刀,仰望天空。看着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忘记了愁烦,不禁悠闲的伸出右手,指向它,笑了。
董良运功自行疗伤半个时辰,稳住伤势,“红玲,你看那颗星星,是天空中最闪亮的一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红玲看到了那颗大亮星,顿时心落在星空里,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不知不觉中沉睡了。
董良见她熟睡的模样,不言不语的又望向那颗星,心中更感到阵阵的温馨与美丽。待天空中星星一颗颗的消尽,直到最后一颗,天渐渐亮起来。
晨曦散下大,破开一层层轻薄如纱的雾气,绿叶上凝聚了露珠,欲落未落,清风一拂才使它不轻意的落下。
红玲从美梦中醒来,心里感到甜蜜,而自己不明白什么时候脸上划落了泪,是在梦中吗?她记不起梦中的情节。当伸手拭去泪时,看到崖边的那块圆石上,阿苏一动不动,手指指向天空处。“阿苏!”她虚沉怔忡,忙起身走去。
董良也注意到,立即跟随而至。
阿苏丝毫不动,脸上仍挂着那丝无忧的笑,僵硬的手还是如原指向天空,眼神中充满期盼与向往,唯有鬓角的头发随着清寒崖上之风拂摆。
红玲伸手扯扯他的衣角,“阿苏,你怎么了?阿苏”他没有任何反应,依然看往天空,依然指向天空。
董良顺他手的指向,望去天空,道:“阿苏,你是看天空里美丽的星星,很向往很高兴对吧?”
红玲担心的用力一拉,使阿苏连人带刀从圆石上滚下来。两人因此怔呆片刻。阿苏整人倒在地上,由于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强烈的意志力使他紧握刀而不放手。
“阿苏”红玲心悲的哭了,晶莹剔透的泪涟涟落下,心激摇晃着阿苏身子,“阿苏,为什么要先走,为什么要丢下我?我还要让你送我回故乡,怎么可以丢下我?”一时难控情绪,不停的哭诉,阿苏就这样命去令人不解。
“红玲,别这样”董良因她难过而更加难过,强止住心酸,轻抚她。失去亲人的悲哀此时难节,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语来诉给受伤的心灵,使之坚强一些。
梁心林听到哭声而来,顿时一怔,“阿苏他发生何事了?”不等回答,立刻搭过阿苏腕脉。他的手僵冷如冰,似在冰雪中冷冻过多天。梁心林眉头紧锁,半晌才道:“他是中了冰脉凝血的巨毒,由于身体遇冷而导致毒发窒息。”测出原因所在,直口道出。
红玲更加悲伤,“阿苏,都怪我,若不披你的衣服也不会阿苏,对不起你。”
董良嘘叹口气,放松自己心激之哀,望向天空中那颗亮星所现所没之处,深感激昂的道:“阿苏,你就是天空里星星最闪亮的那一颗,我非常钦佩你的舍取之为,也是人间堂堂的大英雄。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只为你的侠义之道。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得到些许安慰!”
忽闻身后传来冷怒的话声,“原来在此处,难怪在崖角寻了几个时辰也不见你们踪影。”江中龙悻悻逼近,边道:“没想到躲在龙中崖上。”
红玲一见江中龙寻来,心头顿生怨恨,道:“阿龙,别再违侠义而行了。你害死了阿伍,又害死了阿苏,还想害多少人?阿龙,我有眼不识,至今才发现你太没人性了!”阿苏寻到江中龙时,便受到“冰脉凝血”巨毒,只得听由吩咐,至此红玲才相信自己的眼。
江中龙残酷无情,毫不在乎的道:“他这个叛徒,早该死了。要不是因为他此举叛变,我也无需追寻这多时间,差点破坏了我前程之计。”终于露出原形,让人闻言胆战。
梁心林没有多言,暗暗交示眼色,是想寻机避开。董良身负重伤,此刻根本施不上武功,要梁心林对付眼前两个高手,实是难上加难。二人相互暗交意思,以避脱身。
谈继同上前一步,“江公子,别与多言,趁早捉他们回庄去,再作安排打算。”
恰乘说话不意之时,董良得机拉住红玲从耸石后绕向崖口出路。梁心林则以“命剑诀”攻向二人,只见“彩凤剑”化作彩芒飞射,使其连连闪躲,自己立借足下反弹之力,疾飘向崖口之路。在奔跑中,红玲本能回头时,恰恰看到谈继同的出指,自己没有武功高深者的感觉反应,可心底已是知晓,立忙护在董良的后背。
这股疾射的指劲,阴寒无情的射中她焦弱身体,一口血吐在董良的肩头。“红玲!”董良止步扶住她,心疼的忘记此时危急,“红玲,撑住!”
此处离崖口还距数丈,梁心林转身见二人又扑来,欲命剑相迎,僵死的阿苏凭着坚强的意志力,鼓起一口气站了起来,不顾命危的横刀双方中间,猛地挥扫一刀逼退袭来的二人,“快走,你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双方同是诧异,阿苏已经断气多时,因何复活?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董良惊奇,心特感激,背起红玲向崖口奔去,若是再迟恐怕谁也走不了。
江中龙见人已奔出崖口,怒气直冲,“阿苏,你这叛徒,我杀了你!”
阿苏不惧一声长笑,笑声断续,是因全身僵硬致成,然而话声也是如此,“公子,我跟了你与小姐这么多年,想必今朝即是残途。想起童时之事,则是一生美好回忆。如今,你却似变了另一个人,冷酷无情,这是阿苏我最后的遗憾。所以,我决定舍弃这条命,希望能打动公子的心志,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阿苏回转手中的刀,穿己腹而过,在他的脸上又露出笑,眼神中呈现一丝希望,半跪于地缓缓的垂下首了。
阿苏由死到生,又由生到死,耽误了些时间,而令江、谈二人追不上董良等三人。
江中龙不待阿苏气绝,已奔至崖口,已是无望捉回,想到红玲身挡指劲,心中冲动举手便是一掌,将谈继同拍退几步,无推论的道:“为什么打向她?应该打的是董良,你知道吗?”
“我”谈继同捂住胸口,无言反驳作出解释,只好忍了。
董良背着红玲在前,梁心林在后,以防江、谈二人追至。三人行速之快,没要多久时间已至山脚平路,不停步往凤花庄赶去。董良顾不及试汗,最是放心不下背后的红玲,心底不住为自己打气加速。
红玲身负两次重伤,此时声弱的道:“公子,别费太多力气了,我可能,可能支撑不住……”
董良脚步更加快疾,边道:“红玲,一定要有信心,一定要活着。撑到凤花庄就有蓝连情侣之药可解救你,一定要撑下去。”心头担忧,为她打气,提起念头。
红玲自知难支,强挤出个微笑,道:“公子,一定要好好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在等着自从第一次相遇,我们便经常相遇,也许这就是天意安排的‘缘’吧”她面色变得苍白,缓口气又道:“而彼此间的情该是属于‘份’吧,可惜我红颜命薄,无法无法分享未来的快乐了。”话意无奈追求,不能怨恨任何人。
董良没有放弃希望,只要到庄中用“蓝连情侣”便可救她复痊,听她这番告别之言,不禁鼓气道:“红玲,来日方长,别说傻话。”
红玲的声音变得更低弱了,“公子,别说话,听我说只是明白太晚,有缘无份阿伍、阿苏他们好像在等我公子,红玲没别的可留下,仅有这段回忆”她话声愈来愈小,直至小到听不见。
然而,她的泪不轻意划过脸庞,掉落在一片绿叶上,比露更加清澈剔透。这滴泪从绿叶上滑落到花朵上,花朵似乎更加娇艳。这滴泪又从花瓣上轻轻坠落,如一颗纯情的心落入土中。就在这滴泪渗入土中的同时,红玲她带着无奈,静静的合上了双眼,合上那双清明湿润的眼
董良听她说第二句话时,已回忆起彼此的首次相遇,直至此时背着她。也就在她合上眼时,董良从回忆中神回,同时心底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巨痛,使自再也无力前奔。在耳畔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在等着你……”红玲的话语还在不断回绕。他终于停止脚步,放下背上的红玲,沉痛的唤道:“红玲,不可以的,不……”心痛使他忘记自己内伤,不顾一切的猛提真气,传输到红玲身体。一连提气三次,每提气一次就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