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在医院里昏昏沉沉地也不知睡了几时,忽然被医院门外嘈杂脚步声惊醒,蓦地睁开眼来,就看见海容急匆匆地往她房间里走来,还用力关上了门。
“怎么了这是?”凌楠揉揉眼睛。
海容瞥她一眼,脸色如常地答道:“没什么,嘉儿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我反正是个自由职业者,所以就多陪你会儿。”
“这外面怎么这么吵?”
海容脸一沉,口气却平常,“这医院里乱七八糟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一一管过来吗?别理了,自个儿多休息会儿吧。”
凌楠有些诧异,刚想问海容些话,门忽然就被撞开了,一个穿着白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高挑女子毫无征兆地就这么施施然走了进来。她进门就主动摘下了眼镜,对着凌楠嫣然一笑,“凌楠,我来看你有些意外吧。”
凌楠确实意外,几乎意外得要呕血了,她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文琪!”
海容显然是已经知道文琪来访这件事了,当下她把脸一沉,说道:“你不是带着你的狗仔去拍你和路子明没羞没臊地秀恩爱就好了么?还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看看凌楠啊。怎么说我们现在爱着一个男人,也算有缘不是?”
凌楠一口鲜血差点没呕出来,她想自己活了三十多年,可真是第一遭见到脸皮这么厚的人,不愧是混演艺圈的。
而文琪就特优雅地坐着,轻启樱唇说道:“我就特想弄明白一事,你是不是觉得既然你守不住路子明了,就干脆也别让别人夺了去。这车祸,是你故意的对吧?”
凌楠强压着怒气,冷冷地开口说道:“我和路子明一块儿坐车上,我用得着想弄死他,然后顺道弄死自己嘛?再说我和路子明一天没离婚,我就是他法律意义的妻子,你就是个第三者,你凭什么站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的?”
海容身子一横,挡在凌楠和文琪中间,冷嘲热讽地说道:“现在时代真的变了,以前当第三者破坏人家婚姻的都窝在家里不敢出来,现在当第三者倒是光明正大,你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用不用得着这么给脸不要脸?”
论起口齿,文琪可不是海容和凌楠两个女人的对手,但是比起凌楠,她却优胜在她根本不怕失去——就如同凌楠第一次见到她就已经预计到的一样,对她来说,路子明是她现阶段的战利品,就算失去,她也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获胜的办法来——因此在每一次交战中,她可以无所顾忌,可是凌楠却是每一次都被伤透心,她看着文琪,就想着路子明说的她怀孕的事,想到他们瞒着自己翻云覆雨的样子,凌楠不由无名火起,她说道:“谁让你来的?谁允许你来的?你给我滚!”
文琪却很是淡定,“不管你想得开还是想不开,路子明现在跟我在一起这是事实,你要死拖活拽着他,硬留着这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婚姻,我也没有意见,大不了我就先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凌楠,你真觉着留着这个空壳一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吗?我劝你想想清楚,在你和路子明都没撕破脸皮的时候协议分手,真要弄到最后,其实最受伤的还是你、”她说罢转身就走,还真是不卑不亢,潇洒的很。
凌楠被她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海容无语了半晌,才叹口气说道:“我也算在娱乐圈沉浮了二十多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真见过不少,可是像文琪这么强悍的还真是少数。亏她还老演什么清纯少女文弱女性呢,丫这脾气简直就是一小三中的战斗机啊。”
凌楠拿被子蒙住了头,半晌却又觉得闷气,将被子掀了开来,她叹息道:“海容,我说了你别说我懦弱。从发现他和文琪的事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要撑着,我不愿在他们面前示弱,我不愿让他们看见我的眼泪。但是当我听到文琪怀了路子明的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自己撑不下去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有孩子了,那种在心头上扎了一刀的感觉……”
海容去只凌厉地说道:“凌楠,那我要让你失望,真的要骂你一句懦弱!不仅是懦弱,而且是愚蠢!我活得强势,可也活得圆滑,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用女性的柔弱!可你呢?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收起所有的伤害,你要哭,为什么不在那个男人面前哭?你看看文琪,女人的眼泪就是要落给男人,甚至是其他女人看的,那样才能引起别人的同情。你内心那么软,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坚强?在路子明面前掉眼泪丢份吗?我告诉你,你让一个男人成功了可是却输掉了那个男人,你在那女人面前就丢份!”
凌楠却只摇摇头,面色一片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