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凌庄主当初又为何要与我签下那份合同?”
“其中的因由,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嘴角微微勾起凉凉一笑,风凝魅清冷讥讽道:“凌庄主不要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情?”
不等凌烯晟回答,风凝魅又言道:“别说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就算真的相处过,凭凌庄主多疑和擅于欺骗的品性,还有那后院千娇百媚的几位妾室,你觉得我会留下吗?千万别说什么一见钟情就喜欢上了我,因为我从不相信这玩意儿!”
“凝儿,我承认之前对你有所隐瞒和怀疑,是我的错!不过,你不也一样瞒了我许多事吗?就当我们扯平了,好么?”凌烯晟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请求的味道。
眯了眯眼,压下心中烦乱,风凝魅清泠道:“如果凌庄主不愿遵守合同,我也无话可说;总之,半年之期一到,我定会离去。”
突然疾步上前紧紧抓着她的双肩,凌烯晟的眸子里蕴含着暴风雨将至的狂怒,咬牙道:“你走了,那么我呢?你又将我置于何处?”
被禁锢无法挣脱的风凝魅,强忍着肩部的不适,清秀的容颜浮上一丝浅淡轻笑,偏着头对他的质问不予理会。
“凝儿,你又怎知我不是对你动了情,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得到你的心?你才肯留下?告诉我,我一定会做到!”深深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凌烯晟言语中有着难得一见的低声下气。
谁知,她却紧抿着双唇无动于衷,凌烯晟的双眸渐渐溢上一层浓郁的化不开的伤痛,血色从他脸上逐渐隐退:“凝儿,不管你要怎么对我都行,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至于那几个妾室,我明天一早就给她们一大笔赡养费,安排她们出府,以后再无他人。”
顿了顿,凌烯晟毅然举起右手,坚定道:“我凌烯晟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风凝魅一人!如若违誓,就让我孤独终老!”
凌烯晟的执着情意,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只是,想到那珍儿宁愿失去性命也要护他安全的无悔深情,还有他对自己的不信任,都犹如鱼鲠在喉,让风凝魅每每想起心中难免心寒和惘然。
缓缓转眼看着满脸期待的凌烯晟,风凝魅的声音却如同窗外的夜色般清冷:“古人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没有几人是真心相许的!如今看来,事实果真如此!好歹她们也是跟了你好几年的女人,就因为你一时的兴头,区区一笔赡养费就葬送了她们的青春年华和名誉,你还真是冷酷无情!你真的以为这世上的事,只要有钱就都能办到吗?”
“冷酷无情?你竟说我冷酷无情?”
许是近来发生了太多事,又或许是她的执意离去,令凌烯晟陡然失去了理智。
疯了般摇晃着风凝魅的双肩,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此刻的他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我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没想到你却如此看待我,你让我情何以堪?”
“为了我?说的真是好听!可惜,我有要求你这么做吗?”
狂怒中的凌烯晟手劲似乎也大了许多,那疯狂的摇晃使得风凝魅头昏眼花,身心特别难受,却又无法挣脱他的禁锢,眉宇间不禁泛起一丝痛苦之色,呼吸逐渐急促。
而凌烯晟却对此毫无所知。
“我这样的求你再三挽留你,你却弃之如敝屐,难道你真的没有心,看不到我的情意吗?”森寒夹杂着痛楚的声音似从凌烯晟牙缝里蹦出来般冷硬。
“放开她!”
就在风凝魅即将因窒息而香消玉殒的时候,一道纯白的身影倏然出现,闪电般飞身上前从凌烯晟手中将她夺回拥入怀中,满含七成内力的一掌也随之狠狠击向凌烯晟。
垂眸看着怀中脸色微微泛白,急速喘息的她,幽魑的心犹似刀割般疼痛刺骨,轻柔拍着她的背部,助她顺气,急切道:“魅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抬眼对满目心疼的幽魑浅浅一笑,示意他别担心,风凝魅随即狐疑道:“幽,你怎么还没休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跟你说说。”小心翼翼的拥着爱人,一种后怕的感觉狠狠揪着幽魑的身心。
如果自己再迟来一步的话,是不是就要永远失去她呢?
想到那痛不欲生的后果,幽魑不由转眼怒视着一旁身形摇摇欲坠,嘴角溢出丝丝鲜红血迹的凌烯晟,墨黑的双眸如一汪寒潭般清澈,幽深,泛着缕缕冷寒:“凌庄主,当初你是怎么向在下保证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我……”看着依偎在幽魑怀中,脸色苍白虚弱的她,凌烯晟这才感到后怕后悔,蠕动着双唇,无言以对。
自己刚才是怎么呢?怎能伤心爱的她呢?简直该死!
经此一事,她还能原谅自己吗?
看着相依相拥,温情弥漫的两人,凌烯晟强忍着钻心噬骨的疼痛和筋脉逆流,愧疚道:“凝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求你原谅我!”
轻柔将风凝魅扶到一旁的木椅坐下,幽魑转身怒视着懊恼悔恨的凌烯晟,清冷道:“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杀你对魅儿的伤害,凌庄主不觉得太过轻巧了吗?在下早就说过:谁若敢伤害魅儿,在下绝不轻饶!你受死吧!”
说完,幽魑随即欺身向前,修长白皙的手犹似锋利无比的利刃只取凌烯晟的颈部,墨黑的眸子冷若寒冰,折射出凛然光芒,令凌烯晟心生微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