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窅娘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些虚假之词罢了,根本就没有黄保仪和刘淑妃在此饮茶,何来那些怨言呢。
那些只能是她的心声吧。
“姐姐其实也应该明白的,自古帝王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指不定他明天又恩宠谁了呢。”我说,“所以,妹妹也不知道能将这份宠爱维持多久。”
“蛾皇独宠了十年。”窅娘笑一下说,“妹妹现在更甚之,你说能独宠多少年呢?”
“好了,我们姐妹就不说这些了。好久没聚在一起,不如一起下几盘跳棋吧。”我岔开话题,不想再听她那么酸尖的说话。
“那是妹妹你发明的娱乐,姐姐可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吗?”窅娘抽出手绢来掩掩嘴,并没有吩咐念蝶去备棋。我可是听说,跳棋流行那阵子,她是没日没夜的玩耍。想必,也是借此来打发失宠的孤寂吧。
窅娘的态度也让我来了气了。我好心好意的与她来叙姐妹之情,她却如此不酸不苦的态度,我何苦要在这里寻难看呢。她真的变了,不再是原来与我一起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的窅娘了。
她的心里只有嫉,嫉李煜对我的专宠。
我便准备回宫,窅娘只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姐姐不远送了。”
回到柔仪殿里,李煜还在沉睡,他果真是累了。我便拿出那一只玉葫芦耳珥,想着与窅娘的种种,忍不住落下泪来。
失去了的,或许真的不会再重来了。
李煜对于迷恋佛法收敛了许多。几日之后他早朝归来却是一脸的郁闷之色,我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开始,他不说,后来问急了他才道出真相。
原来是张洎与徐游两个人对他吹了一阵耳边风,大举专宠某一个人的弊端。什么不利平后宫团结,什么不利于传宗接待……总之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他们正是想用这种论调削弱李煜对我的宠爱。
他们对我阻止他们大兴佛法这事怀恨在心。
虽然我也知道独宠一宫,会让其它宫的妃子终生犹在冷宫一般,也有些不忍,因为李煜毕竟是一个皇上。但我是女人,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老公睡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想着她们在他的身下娇叫,心里就难受。
可我不即将是南唐的皇后吗?不应该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吗?既然群臣有如此反应,我只有给一次让他们下台的机会,免得还未登上后坐便竖立起敌人了。
“皇上就去各宫走走吧。”我首先想到了窅娘,说:“去窅妃那里留宿一晚吧。”
“你当真愿意让朕去别宫留宿?”李煜看着我。
“我相信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也无人能动摇。”我的笑着是满满的自信。
李煜搂我在怀,说:“我的好薇儿,朕就赖定柔仪殿了哪都不去。他们要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吧。”
我真的好感动。可是第二天,窅娘便送了请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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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足如月舞莲台1
窅娘命人来邀请我与李煜去玉翠殿用午膳。虽然现在的窅娘心机不再单纯,可我也不能阻止皇上不去吧。
窅娘在宫中备了酒席,却只有我们三人。李煜为着表面之情,对她喜笑颜开。想着窅娘被封妃之时,李煜必定是宠爱过她的。可是他很快遇见了我,从深层来讲,也是我夺走了他对她的宠爱。
“爱妃近来可好。”李煜关切的问着。
“臣妾一切都好,只是,只是……”窅娘说着便挽袖拭泪,声色动情,“只是对皇上分外的想念罢了。”
我平静着脸色,从容的挟着菜,仿佛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李煜倒是看了我一眼,见没表示,便对窅娘微微一笑。
“爱妃不必过度忧伤,朕自会抽时间来陪爱妃的。”
“谢皇上还记得有臣妾这么一个可怜人。”窅娘说毕便端起一觥酒敬李煜,“臣妾敬皇上一杯,皇上可要记得刚才说的话。”
李煜只得举起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