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最后总算安全到达了温州。
罗府在温州城内,路过温州大街时,她感受到了温州了繁华是余杭县无法比拟的。一个商人云集,文客众多的地方。
花轿未到,罗家就在温州城内大宴宾客,举行了三天三夜的庆祝,充分显示他罗家是富甲一方的称号。
成亲前日,飘絮被安排在罗家的别苑,准备明日迎接举行婚礼。
刚入夜,已劳累几日的飘絮却无半点睡意,她轻轻地摘下红盖头,撩开眼前的帘子。霎时,一张绝美的脸让这个布置精美房间顿然失色,连火烛都不敢招摇,慢慢地褪去火红的外衣。
白里透红的玉肌亦如刚盛开的粉桃,娇艳欲滴,柳眉修得更精致了,黛色在她雪白肤色的衬托下就像一轮弯月,秀眸含着淡淡忧伤情愁,没有失色,反而是秋波万里,多一份爱怜的情怀,两瓣红唇宛如花瓣般柔软,禁不住想要去触摸。
而进屋来告诉飘絮早点休息的罗家王喜婆则呆住了。这样美的新娘怕是她第一次见了,神情淡若清荷,空灵的眸子虽然含着淡伤,却依旧泛出阵阵秋波,只是隐蔽得不易察觉。
感觉有人,飘絮微微转头,看见领自己进屋的王喜婆,缓缓起身,低眉微言道:“喜婆,可有什么要事?”
忽地回过神来,王喜婆才急忙言道:“侯小姐,罗老爷让老奴过来通告您一声,明早……”可是话到一半她又说不出口。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她。
以为王喜婆叫自己明早别耽搁,早些休息。不等她说完,飘絮拂拂长长的流袖,微启齿,小声地打断了王喜婆的话,“飘絮明白。”
她声音还是柔柔的,不敢过于大声,或者从她出身来,她从未大声说过,现在已经忘记如何提高声调了。红烛的衬映下,她越发娇艳美丽,那一簇一簇的桃花开满了她的娇颜。
王喜婆见飘絮似淡然,又似忧愁的神色,心中不由感慨可怜了这么个美丽的女子,没有再说什么,那事明早再告诉她。向她道安之后,便掩门离开了。
出门后,王喜婆深叹气,看着那么美而可怜的人儿,她实在说不出口。刚要走出厢院,刘喜婆就呼溜溜靠拢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怎样?你可告诉她没?”
王喜婆一手挡开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语气凄婉地说道:“没,这口老身实在开不了啊。”
“开不了?”刘喜婆诧异不已,手上的红手帕一摆,哼哼哈哈地说道,“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你直接告诉她不就成了!难不成你怕她闹着回家?”末了,那刘喜婆噘起肥厚的唇,略带轻蔑朝飘絮的房间看去。
王喜婆摇摇头,没有回答她。只是为飘絮感到可悲,正直花样年华,可却有着这么个坏名声,如今还嫁到罗家守空闺。真是红颜薄命,命不由人啊。
“你怕她受不了啊?”刘喜婆见她一脸难色,突然想好好帮她一把,更或者她好奇这个克夫女到底是何等姿色,连眼光挑剔的老爷也赞扬有佳,还极力将她许配给大少爷。
“哎哟,以她的名声有人娶就是万幸了,更何况是富甲一方的罗家。你不敢说,那我去帮你说,不就是告诉她你的丈夫大少爷其实已经亡故了!”
此话一出,王喜婆拧紧眉头,赶紧捂住她的嘴,愤愤地说道:“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我自会找时间跟她说的!”说完,拉着她匆匆离开了。
夜慢慢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