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声,天千夜的话让紫琉璃沉默了,心里静静涌出了淡淡的悲伤,管也好,不管也罢,如果真的注定救不了爹,救不了紫府,那她又何必强求?罢了吧!
心里的悲伤,紫琉璃掩饰得很好,从她那淡定安静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平静地道:“我不神而是人,人的忍耐总有个限度。到了再也忍不住的时候,人就会变得冷血无情了。”她不是在放弃,而是没有办法,也没有多余的能耐。
“你当真不管你爹的性命?”轻轻地又问,天千夜一点也诧异紫琉璃这样回答,因为他早就料到。可是他想确定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不是比她爹还要重要,“那么,尹君棠呢?尹君棠的命你就不管了吗?”
“什么?……”听到‘尹君棠’三个字,紫琉璃再也无平静,惊慌隐隐浮现眼底。
天千夜的心里一个刺痛,他拿出她爹的性命威胁她也未能打破她脸上的平静,而尹君棠三字竟可以轻易令她如此惊慌,不用再问什么了,尹君棠在她心里果真占很重要的位置。
“你想怎样?君棠只是孤儿,在他很小时候,是我将他带回紫府的,所以他只是个外人,你和我爹的恩怨不关他的事。如果杀了我,杀了我爹,还不够泄你心里的仇恨的话,那你大可毁了紫府所有人!”
她不惜牺牲紫府所有人,也要维护那个尹君棠吗?呵!他没想到她竟比他更冷血无情!是了,他也是冷血无情的,但是,该死的!他为什么处处对她手下留情?为什么心里一而再,再而三因她变得无法平静?更该死的!他为什么不能容忍她为其他男人如此付出?!
愤怒在心里像海浪翻倒,胸口的疼痛已经冲击全身每根神经,令天千夜再也无法忽略地蹙紧剑眉,也令他脸色渐渐发白,本是红润的优美唇瓣也渐渐变得无血色。
一旁的西门温和冷绿衣见到脸色发白的天千夜,不禁提起了一颗心。
“爷,您千万别动怒。”西门温上前靠近天千夜身旁,紧张地轻声提醒他。
“走开!”天千夜怒喊一声,挥手推开他,但眼神依然阴郁地盯著紫琉璃,他走了三步,离紫琉璃近了一些,“紫琉璃,你有胆子背叛我,就该有胆子受惩罚!”
言毕,众人的眼前又是银光一闪,个个惊恐地望向银光射向紫琉璃的心口处。倏然,咻的一声,划破空寂,剑光闪烁,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把锋利的剑就稳稳地定在了紫琉璃的面前,而剑身上静静地插著一根银针。众人不禁为紫琉璃捏了把汗,因为银针穿过剑身后仅一个手指头的距离就刺进了她的心口了,到那时她小命都保不住了吧!
如此胆大地救了紫琉璃的人是一位身穿白袍的英俊男子,浑身透著一股侠义气质,而他身边立著一位亦是身穿白袍的女人,那女人拥有一张脱俗清丽的容颜,让人看了,会莫名地平静,静静欣赏她特别的美。
“门温,绿衣,杀了他!”天千夜看了男子一眼,冷冷下令。
“是,爷!”
“站住!”就在西门温冷绿衣拔剑执行任务时,紫琉璃大喊了一声,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拔起眼前的剑,慢慢指向她身边的男子。
西门温和冷绿衣疑惑紫琉璃的举止,拔剑的动作滞停了,渐渐退回天千夜的身边,“爷,她是不是要……”西门温心里猜测紫琉璃要找白云天算账,问料事如神的主子,但只问了一半,就被打断——“不是!”似乎清楚西门温想问什么,天千夜冷冷地吐出两字。冤有头,债有主,冷傲的她必不会把账算到白云天的身上。
听到这二字,西门温便不出声了,望向紫琉璃,现在他只管看,因为爷的话一向很准。果然,不出天千夜所料———
“白云天,不管你那时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是什么苦衷也没有,你把我捉来神医阁,我不怪你。但你竟捉我来此,你的任务也就达到了,现在你没资格管我的事!”剑锋指向白云天,紫琉璃冷漠已对。人总是自私的,她能理解白云天捉她到神医阁的苦衷。
剑锋垂下,紫琉璃望向天千夜,“天千夜,你不就想在我心口刺个伤口吗?我如你所愿!”道完,迅速举起剑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狠绝,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