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可以试试。”她眼瞳清澈,依旧如水晶莹,只是冷色那样鲜明,是对他的抗拒,虽然她的的眼底偶尔会闪过一丝惧意和慌乱,可是她一直坚持着自己用最镇定自若的姿态面对他强势的气势,“闹出人命总会有负面影响。”
“媒体会把你写成是一个为我痴情而死的人,而我最多多一条桃色绯闻,并不能把我怎么样,但你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已。裴心悦,你觉得这样蒙羞受辱也可以?”他眸光幽暗不定,唇角擒着一抹讽刺至极的笑。
“可以,只要能让云航活着,我去死又有什么不可以。”她淡然一笑,那笑容带着满足,如清晨缓缓绽放的高洁玉兰花,脸庞莹润柔美,隐隐光泽淡淡,“贺先生,你永远不会懂什么是真正的感情,那是死亡都无法凌驾之其上的。”
她的话让贺流殇眸子瞬间冻结如镜湖,如雪山之巅千年不化的白雪般寒冷,肃杀冷戾之气冉冉围绕。他的胸口钝痛,气血翻涌。
好一个深情舍死的女人!她就是有本事激怒他!
“好,我成全你。”贺流殇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轻轻地缓缓松开,让她自由。
空气里凝窒到没有人敢大声出气,暴风般的冷气过境,强势地冰冻一切。
裴心悦紧绷的神经依然不没有丝毫放松,手心里冰冷而潮湿,手指也在微微发颤,她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玉白的额角已经渗出轻薄的香汗一片,背脊也僵硬阴冷。
“放还是不放?”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焦急,可是贺流殇感觉到了。
女人!终究还是害怕的,这根本就是在找死!
“不放!”简单二字轻轻从他好看的薄唇里吐出。
她的手在右边的雪颈上轻轻一拉,一条细细的红痕就出现了,沁出艳红的血丝,刺痛到扎人眼睛。那样尖锐的疼在她的神经里漫延开来,而她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贺流殇那么冷地看着她,没有表情。
“心悦,不要啊……你不能这么伤害你自己!心悦……贺流殇,你这个畜生,放了心悦,让她走……”莫云航的眼眶赤红如血,浮起了泪雾,那条血痕仿佛也在他的心上拉开了一个口子,疼痛疯狂涌来满满地填在那里。
裴心悦冷静之极地看着贺流殇,四目相对,都在赌一种可能,谁会先放手!
她再将玻璃碎片往那条血痕下移了一厘米,再度割上去时贺流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骨节,用力一捏,她疼得咬唇,手上的玻璃碎片才从手里脱落落在地上。
他将她一推,她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青丝散落在脸颊边,痛恨地看着他:“贺流殇,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你休想!”
“放了他。”他的墨眸卷起深黑的漩涡,疯狂地在瞳孔里旋转着。
保镖们放开了莫云航,他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裴心悦,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才可以填满他空疼痛的心:“心悦,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太危险了,心悦,不许你为我牺牲,我是一个男人,就算我无法保护你,为了我,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肩里,紧紧地搂着她,他清爽的气息就充盈了她不安的世界。她感觉到脖子里一片冰凉,一直贴着肌肤流淌。她轻轻闭上眼眸,羽睫颤抖,两行清泪也湿了精致的面容。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两人,紧紧相拥,不分彼此,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摒除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就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完全忘记了还有其它人的存在!
“裴心悦,从今天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若是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会让你们一起下地狱。”贺流殇像个帝王一般宣布,语气高傲,“现在,马上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莫云航坚定的望着裴心悦,厚实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与她一起转身,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地转身而去。
他就放一次手,看看你们会有多幸福!
莫云航带着裴心悦去了附近一家诊所,让医生替她医治一下颈子上的伤口,看着那细细的伤口,他的心里就纠结一片,无法舒展。
他站在她的身边,双拳紧握,恨自己竟然要她的如此牺牲才能保护他和换取幸福。
“云航,去给我买点糖好吗?我想吃。”她星光点点的水瞳里笑意浅浅,带着一抹乞求。
莫云航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弃,她的玲珑心思他又何尝不知,她是不想他看着她的伤口而陷入自责里。心悦,我要拿你怎么办?他低低地哀伤的在心反复责问自己,拿什么给她幸福。
“好。”他一开口,声音沙哑而暗伤,这才转身而去。
莫云航去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柠檬味的棒棒糖,一直以来,裴心悦都喜欢这个味,而且吃糖的样子非常可爱。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永远是他的心悦。
他结了帐走出来就接到了母亲程丽芳的电话:“妈,有什么事?”
“你胆子够大的,竟然为了裴心悦得罪了贺少,你也不想想他是我们能得罪的吗?”程丽芳一提到裴心悦心里就特别烦闷,若不是她莫云航早说答应出国了,现在还和她纠缠不清,“就算你爸在世都得给贺家三分薄面,我们以前得罪不起,现在得罪不起,将来……”
“将来谁也说不准!”他也来了气,打断了母亲的教训。
“那也得你出国长长见识才行!”程丽芳无时无刻不希望儿子出国,和裴心悦撇清关系。